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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糖用托盤端著晚飯回來的時候，林楊的身邊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個齊肩發的女生，看校服，跟林楊同級，可能是他的同學。
他們兩個在聊物理題，看樣子相談甚歡，殷糖把東西放下了，都還沒人注意到。
殷糖眨了眨眼，發現聽不太懂。
她物理本來就不好，更別說他們聊的是高二的題。
高一入學所學的物理，跟那個可相差太多了。
於是殷糖低下頭，準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吃飯。
可惜天不遂人願，殷糖剛把自己的蘸料攪和好，正心中美滋滋的打算就著對面兩人聊天的物理開吃時，身邊的光影陡然一暗。
接著，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響在耳畔，曹東陽無比自然的在殷糖身邊的空位坐下:“殷糖，你也吃酸湯魚粉呀？”
明知故問。
殷糖閉上了還沒碰到粉的嘴，默默扭頭瞪他。
明明剛剛就排在她後面，喋喋不休的瞎扯了好半天，現在反倒來問出這種話。
耳朵已經漸漸熟悉的討論聲突然消失了，殷糖轉過腦袋，就看林楊在盯著她，那眼神……
殷糖一頭霧水，看不太懂。
面前的食物冒著縷縷熱氣，誘人的味道不斷傳入鼻間，吞了吞口水，在應付曹東陽還是應付林楊之間，殷糖選擇了應付自己的肚子。
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咬下了筷子夾起來的一塊魚片。
熱騰騰的魚片浸滿了紅酸湯的味道，又從蘸料碗裡裹了些料汁，魚片上甚至還粘上了幾粒綠油油的小蔥花，伴著腐乳的味道，送入嘴裡。
殷糖輕輕抿著入口即化的魚片，再直勾勾的跟林楊幽幽的眼神對視，唇角莫名其妙的彎起來，壓都壓不住。
好好吃。
好幸福。
飯卡減零就擁有的晚餐，格外的美味。
一對閃耀著快樂的光芒的眼眸衝著林楊眨了眨，然後又快速垂下，恨不得把腦袋都埋進碗裡。
沒得到回應的曹東陽也不尷尬，一手託著腦袋，歪頭去看殷糖吃飯。
因為太燙，她正撅起嘴巴朝著筷子上待入胃的米粉吹氣，被辣得微微泛紅的腮幫子鼓鼓，像個清甜的水蜜桃，誘得人想咬一口。
曹東陽樂得不行，咧著嘴笑道:“殷糖，你好可愛啊。”
林楊手中的筷子頓了頓，他旁邊齊肩發的女生不由得抬眼看向殷糖。
殷糖吃的正香，被曹東陽一句話給驚得瞪大了眼，猝不及防的被嗆到，身子歪到一邊就開始大咳特咳。
又辣又嗆，鼻涕眼淚都咳出來了，殷糖彎著腰起不來，胡亂伸手到桌面抓了幾把空氣，聲音沉悶悶的:“林楊，紙。”
骨節分明的一隻手從容不迫的捏著幾張紙巾遞到殷糖臉頰旁邊，她抓過來擦了擦眼角的生理鹽水，這才單獨扯出一張紙捏住鼻子。
然後，直起腰桿面向曹東陽，深吸一口氣，再用力一吹，擤了一個鼻涕。
或許是心頭有點上火，殷糖擦鼻子的動作都粗暴了些許，鼻尖被摩擦得通紅。
她眼底還泛著未乾的水光，看著曹東陽無語問道:“這樣還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