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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轉折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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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客棧裡新來了兩名義工,讓肖邦在D城本已平靜下來甚至有些單調乏味的生活再次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這兩名義工是一對戀人。女孩的名字叫做胡蝶,是一位畫家;男孩的名字叫做張生,是一位導演兼修攝影。他們兩位都是剛剛才從大學畢業的學生,趁著暑假來到了D城,並應聘到肖邦所在的客棧裡成為了店裡的義工,想著要體驗一下生活。

肖邦第一眼見到胡蝶時,對方給他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彷彿讓他從其身上看到了些許敏惠的影子。但是,歸根結底,她們卻又是極不相同的兩種型別的女孩。

那時,肖邦和杯二他們兩人正光著膀子坐在窗下的一張藤椅上面曬著太陽。這時候從門外走來了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

男的戴著一副四方框的眼鏡,留著一頭很是隨意的短髮,手裡面拉著一大一小的兩個粉紅色的行李箱,同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條‘雪納瑞’犬;女的懷裡則抱著一隻蘇格蘭摺耳貓,臉上戴著一副圓圓的小墨鏡,面部的面板看起來較為白皙,而且還留著一頭銀白灰色的長髮,被她聚集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十分漂亮的馬尾辮,自然地豎在半空中。

“你們好,我是新來的朋友,胡蝶。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待對方走至他們的面前時,女孩突然站住並騰出了一隻手伸向他們說道。緊接著,她又向他們介紹起了站在她身旁的那位男生:

“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張生。”

“哦,您好,肖邦。”

“額,杯二。”

肖邦和杯二他們先後都有些不明所以地同對方握了手。

“你們是這家客棧的主人嗎?”隨後女孩又問道。

“怎麼,你有什麼事情嗎?”杯二反問道。

“嗯,我們是過來應聘做義工的。”

“哦,”杯二不以為意地盯著胡蝶,並用大拇指朝後面指了指,說道:“裡面的那位才是主人。”

“好的,謝謝。”

之後,對方結束了與他們之間的對話,直接步入了前廳。

可隨後,肖邦整個人的身體彷彿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而且,他整個人的思緒似乎也像是隨著胡蝶他們的離去瞬間便就陷入到了一種旁若無人的境界之中,以至於杯二後來在他身旁嘟嘟囔囔地笑著說了些什麼,事後他都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當時他在胡蝶離去的霎那間,似乎在她之前進來的那扇院門外,在飄渺近似虛幻的陽光之下看到了敏惠。當時,敏惠正站在那兒笑面如花地遠遠望著他,緊接著她的神情好像又開始變得有些幽怨了起來,同時還伸出了一隻手兒,嘴中好似在說著些什麼,又好像在大聲地呼喚著些什麼,可是肖邦始終就是無法聽清她到底在講些什麼。

正當他想要仔細地看清對方到底是不是敏惠時,這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對面竟是空蕩蕩的,什麼也不存在。而且,更讓肖邦感到十分離奇的是,待他清醒過來之後,時光早已不是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了,而是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黃昏,就連杯二也都早已不在他的身旁了,可他卻覺得前後距離只不過才就一分鐘的時間。

當晚,他還做了一個好夢;夢見自已與敏惠手牽著手,一起歡聲笑語地奔跑在黎明前的海灘上。

事後,肖邦覺得這兩件事情加在一起多少有些蹊蹺,可他卻也並未把它們太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最近以來他對敏惠的思念之情又開始如同春潮一樣再次氾濫了起來。因此‘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他才難免會一時出現那樣的幻覺。不過,這種相思的痛苦過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要結束了,他所要寫作的那部作品剩餘的篇章估計用不了半年就要完成了。到那時,他便可真正地牽著敏惠的手兒一起快樂地奔跑在海灘上了。

後來,肖邦也因此,對胡蝶額外有了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並且他還像以前對待旁人那樣對胡蝶和張生他們兩人同樣產生了十分濃厚的興趣。

肖邦從美欣那裡得知,胡蝶和張生他們同他一樣,都是之前先在網上投遞好了簡歷,徵得了主人的同意,隨後才過來的。

而且,就在胡蝶來到客棧裡的第二天的下午,肖邦便就有了一次單獨和她談話的機會。

那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樣手裡面拿著一本書籍來到了露臺上面,打算利用午後的時光靜靜地讀上一會兒書或者躺在躺椅上面曬著太陽小憩一會兒。

可就在他剛剛踏上露臺的那一瞬間,他的一雙眼睛便就敏銳地發現了此時露臺上面早已有了另外一位先到之人。

那人正是胡蝶,當時她正巧背對著他坐在位於露臺外側角落裡面的一張小板凳上,在她的面前擺放著的則是一副畫架,而她本人看起來似乎像是正在畫板上面全神貫注地畫著些什麼。

隨後,肖邦輕輕地走到了位於整個露臺中央的躺椅前,並且坐在了上面。緊接著,他像是躲在暗處那般細細地打量觀察起了對方。

很顯然,她有著一頭較為美麗的秀髮,並且在她那銀白灰的髮色之間似乎還挑染著其它的一些別的顏色,諸如玫瑰紅以及些許的靛藍色。但更吸引肖邦的則主要還是她作畫時的那種極為安靜的姿態,這與肖邦第一眼見到她時對方留給他的印象多多少少有著一些不相協調的衝突。

“您這是在畫對面的風景嗎?”末了,許久之後肖邦終於忍不住向她問道。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問話,胡蝶彷彿被嚇到了一般急忙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她一直都很投入,以至於直到這時才發現身後的躺椅上面早已坐著了一個男人。

“嗯。”在認出了肖邦之後胡蝶回答道,同時把身子也迴轉了過去。

“這麼說您是一位畫家了?”肖邦接著問道。

“呵呵,”她邊畫著畫邊笑著回答道,“還不算呢,我只是一個剛剛才畢業的美術生。”

“哦。”

隨後,肖邦整個人便陷入到了一陣沉默之中,因為他一時還沒有完全想好接下來應該找個什麼樣的話題與對方繼續交談下去。

大概在他沉默了沒有多久,胡蝶反而主動向他問道:

“我聽美欣姐介紹,您是一位作家,是嗎?”

“嗯,”肖邦想了想回答道,“跟您一樣,目前還不能稱之為作家。”

“哦,那您平時都寫作一些什麼啊?是像網上那類的青春文學嗎?”

“不,我僅僅只是偶爾寫寫幾篇文章而已。”

“是嗎?”

“是的。”

之後兩人又沉默了片刻。

末了肖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便對胡蝶問道:

“昨天聽您介紹說,和您同來的那位男生是你的男朋友,請問,他又是做什麼的啊?”

“怎麼,您是寫偵探小說的嗎?”她略微調侃似地說道。

“不,不是的。”肖邦解釋說,“我只是看到您的男友身後揹著一臺相機,我猜想他應該是學習攝影的吧?只是為了驗證一下我的猜測是否準確,如果準確的話,至少我還可以向他學習請教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您對攝影很感興趣嗎?”胡蝶問道。

“嗯,怎麼說呢,”他回答說,“不能說是太感興趣吧,因為之前我經常出去閒逛,所以後來我就想著,幹嘛不把自已所看到的美景給拍下來呢?於是,我就用自已隨身攜帶著的手機隨意拍下來了幾張,可我感覺自已拍出來的那種效果好像並不是怎麼的唯美。因此,我就想著,或許您的男友在這方面可以幫助我一下。”

“呵呵,好吧。”胡蝶仍在繼續畫著她的那幅畫,“不過,我的男友他的專業並不是攝影,他在學校學習的是如何成為一名出色的導演,攝影拍照只不過是他的業餘技能,而且是我要求他學習的,因為我跟您一樣,我需要時刻有人能夠幫我拍出一張美美的照片。”

“額,是嗎?”肖邦十分意外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有時間,我更要值得向他請教一下了。”

“呵呵,如果你那麼做的話,我想他定會非常高興的,因為一直以來他也都夢想著能夠找到那麼一個人,能夠坐下來認真地聽他就他想要導演的電影大談特談一番,只不過,基本上很少會有人坐在那裡聽他講完他的那些枯燥的想法。”

“哦,對了,”緊接著胡蝶又問道,“我忘記了問您,您來這家客棧多久了啊?”

“嗯,將近已經有一年半多了。”肖邦回答說。隨後他有些想要再次確認似地對胡蝶問道:“您說您的男朋友,他在電影方面有著他自已的一些獨到的見解,是嗎?”

“是的,而且這類想法往往還很多呢!”對方不容置疑地回答說,緊接著胡蝶又對肖邦講道:“既然你來到這裡將近一年多了,想必你肯定也早已遊覽盡了周邊附近的各個景點以及比較美麗漂亮的地方了吧?”

“額,基本上算是吧。怎麼,您幹嘛要這麼問?”

“因為過些天我想要和我的男友一起出去好好地遊玩一番。可我們對這裡還比較不太瞭解。”

“是嗎,”肖邦有點不相信地說,“這事情您對美欣姐說了嗎?我想您們剛來的話,她應該是不會同意讓你們這樣隨意瞎逛的。”

“噢,這事情我們雙方早已經約定好了。我們同她約定的是,一半為客人,一半是義工;因此,我們比您享有更多更加自由的時間。”

“呵,這主意倒很是不錯。”

“我們也是這麼認為得。”

恰在這時候,那隻一直躺臥在胡蝶畫板之下的貓咪從裡面走了出來,圍繞著她轉了一圈,並抬起頭來朝著主人發出了幾聲柔和的叫聲。

這隻貓咪被毛的顏色是那種標準的銀色虎斑紋,它的身材看起來矮矮的,略微有些肥胖,並且四肢以及頸部也都顯得比較短小,整體上看起來很是渾圓,圓滾滾的就像是一個小肉球似的,十分的可愛;甚至,就連它的頭部都是圓的,一張渾圓的臉頰,配上寬而短的小鼻子,再加上一雙圓潤而又明亮的大眼睛,特別是它那雙奇特的耳朵,朝前翻卷著,就如同一頂帽子般整齊地扣在它的頭上,這讓它的頭部看起來更加可愛極了。

“咪咪、咪咪,”肖邦忍不住輕輕地朝著它喚了幾聲,隨後便又轉向胡蝶問道:

“您的這隻貓咪叫做什麼名字啊?”

“樂兒。”她回答道。

“樂兒?”肖邦把這個名字在口中重複了一遍。接著評價道:

“嗯,不錯的名字。樂兒,過來!”

那隻貓咪在聽到有人呼喚它的名字之後,便順著聲音發來的方向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其實這個名字之前是我的名字。”胡蝶向他解釋道:

“這是我的母親小時候為我取得乳名,我以前叫做胡樂兒,後來我把這個名字贈送給了這隻貓咪。”

“哦,是嗎?怪不得這麼好聽呢!”肖邦很是驚訝地說,並試著想要用雙手去抱起那隻已經走至他面前的貓咪,不過並未成功。隨後他對胡蝶講道:

“看來,你的這隻貓咪挺溫和的嘛!不過,它好像有點怯生,似乎並不太喜歡別人怎麼去抱它。它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嗯。目前,它還是一位漂亮且單身的小公主。”

“呵,原來是小公主啊!”肖邦感慨道,緊接著他就注意到了那隻貓咪走起路來腿腳似乎像是有些異樣,看起來像是很痛苦的樣子。於是他便問道:

“哎,它的腿腳是不是有些問題啊?怎麼走起路來看似與別的平常的貓咪不同啊?”

“是的,它先天患有遺傳性骨骼疾病。”胡蝶回答道。

“呵,多麼不幸的貓咪啊!”之後肖邦邊用手撫摸著貓咪的頸背邊輕聲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美好的事物總是要承受著更多的痛苦呢?”

末了,胡蝶終於畫好了她的畫。她將那幅畫從畫板上面取了下來,隨後走至肖邦身旁的一張躺椅前並坐了下來,同時把那幅畫遞給了肖邦。

“怎麼樣?”她問道。“用您作家生動的詞彙來評價一下吧!”

肖邦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幅畫,且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端詳欣賞了一番。

“嗯,不錯,”他評價道,“橘色的空白,藍色的是海,紅色的花兒迎著太陽開,很好,非常不錯,並且你在色彩上面所做的一些處理彷彿讓我看到了中世紀歐洲一些名家的風采和影子。”

“哈哈,是嗎?不過,我很喜歡你的這一評價。”胡蝶十分開心地表示道。接著她又向肖邦補充問道:

“您說您在我的畫作上面彷彿看到了中世紀一些歐洲名家的風采和影子,難不成,你這個作家在繪畫方面也有研究?”

“呵呵,不敢說是有研究。”肖邦講道:“只是,以前我小時候也曾夢想過要成為一名畫家;因此,雖然說現在由於種種原因我並未能夠成為一名畫家,但是,關於繪畫,在這方面至少我多多少少還是懂得一些的,不能說是那種完全的門外漢,一無所知。”

“哦,是嗎?”胡蝶於是興致勃勃地問道:“那您可以告訴我,我的繪畫風格與之相像的那位畫家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啦。”肖邦略微停頓了一下,再次仔細地看了看那幅畫,接著說道:

“在我看來,您的整幅畫作在色彩上的運用以及處理更加貼近於法國的著名畫家歐仁-德拉克羅瓦的風格。”

“天呢,”胡蝶幾乎失聲喊了出來,“您猜得可真準,他正是我所崇拜的畫家!”

“呵呵,我很榮幸自已竟一語中的,無意間竟一語便即猜中了您的偶像。”肖邦有些得意洋洋地說道。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胡蝶接過他的話講道,“我非常喜歡他在構思一幅畫作的時候,總是能夠選取富有一定特殊含義的場面或是透過對於色彩的運用以及光影的處理來表達他所想要表達的事情,這樣的畫作表面上看起來是靜態的,但實際上整幅畫作裡面的所有人物以及場景,甚至每一筆淡淡的色彩,都有著其特殊的活力,這就像是一個感情極度細膩的人才能夠達到的那種境界。因此,當我欣賞他的畫作時,總是不免地去思索其中的一些秘密,這給了我無限的想象力和開啟思維的一把鑰匙。您懂得我所說的這些嗎?”

“是的,我想我應該能夠懂的。”肖邦應聲回答道。“其實,我在內心裡也是蠻喜歡他的。他的畫作確實正如您所說的,在某些事件上的選取,或是某種人物以及色彩上面的選取,在這些方面它們確實往往富有一定的象徵含義。這些畫作往往恰恰傳達出了畫家他本人所領悟到的一些想法或者說是畫家本人所遵循的一些真理,畫家本人的眼界恰恰能夠開拓出某些較為有用的認識,或者說他本人對於客觀世界的一種主觀上的認知能力,在這方面他能夠竭盡全力地向人們表達出來,雖然有時候我也難以真正領悟到他所想要表達的內容,可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畫家中的詩人或者作家,有時候當您欣賞他的畫作之時,這種感覺會更加的強烈。”

“呵呵,您說的簡直和我內心所想的完全一致。那麼,可以告訴我您最喜歡他的哪幅作品嗎?對此,我很好奇。”

“哈哈,不能夠說是最喜歡吧。相較之他的部分作品來說,以我個人的喜好來說,我則更加比較喜歡他的那幅《但丁之舟》多一些。”

“是嗎,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原因嗎?”胡蝶問道。

“呃,這個可能說來就要話長了。”

“那您儘量長話短說。”

“好吧。”肖邦理了理腦海中的思緒,接著講道:

“首先,或許是我對於但丁這個人物本身的喜愛,您應該是知道的,這部作品是取材於義大利詩人但丁所創作的一部長詩《神曲》裡面的某個片段,描繪的是但丁在維吉爾的引導下穿遊地獄時的情景。其次,這幅作品似乎確定了歐仁-德拉克羅瓦早期繪畫的特點,比如說在人物的主次佈局的彰顯上,他往往會選用一些較為明亮的色彩來對比或者突出其本人主要想描繪的那部分東西,或者說整幅畫作的重點部分,並且這樣的做法還使得他的整幅畫作在明暗的關係上面,顯得較為和諧且相互依託,這種群體性的人物或者整體明暗佈局的做法可以說與倫勃朗的一副名畫《夜巡》有著同工異曲之妙,在這種處理下的畫作,你永遠看不到那種呆板枯燥的感覺;再者,在色彩的運用上面,他的畫作色彩往往十分的絢麗,這種斑斕的色彩往往具有十分強烈的表現力。因為色彩本身即是繪畫的一部分,畫家他本人能夠更多地利用這種工具來更加詳細、細緻地傳達出其本身或者說作品本身所具有的感情色彩,可以說他能夠充分利用繪畫中的各種元素來發揮它們本身所具有的價值和作用,其實拆分出來其中的任何一部分,它的某一部分其本身皆可獨當一面,比如說色彩,不考慮整幅畫作的佈局和背景,單純用一種現實中的具有某種隱喻含義的物象再搭配上覆雜多變的色彩,是特指那些與畫家本身所想要表達的情感相符合的那些色彩,單單只是這一方面,便就可以創作出許多極其優秀的作品來,最好的例子莫過於受其影響的梵高所創作的作品了,如《向日葵》僅僅只是利用一種客觀存在著的事物的物象再配之以具有獨特的感情色彩的繪畫色彩,便造就了表現力極為明確且內涵十分深刻的一幅作品,從中甚至可以聯想看到,似乎每一株形態或者顏色各異的向日葵都代表了各種相應結果下的不同人生,那麼梵高在色彩這方面的運用與其說接近於歐仁-德拉克羅瓦,不如說更加接近於另一位著名的畫家提香,如果你看過提香的一部畫作《聖母與小兔》倘若注意到了遠景後方的那一抹橘黃色與淡綠色線條分明的天空時,就感覺到二者在色彩上面的運用是何其的相像啊,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提香的色彩在整部作品中的作用相對顯得弱化了,這是由於他的作品整體各種因素混合所造成的結果,但如果把它單獨的抽離出來,像梵高那樣將色彩完全寄託於一種事物的物象上面,那麼其表達的含義以及色彩所呈現出來的感情效果要比提香的色彩在整幅畫作中的作用強烈的許多,但歐仁-德拉克羅瓦在色彩上面的運用恰恰居於這兩者之間,歐仁-德拉克羅瓦並未將繪畫中的某一元素單獨地提煉出來用以表達相應的感情色彩,這是由於他本身的作品的繪畫風格所決定的,他依然還沿襲著部分古典主義的畫風,即利用多種元素來表達其想要表達的東西,這種作品往往涵蓋的,無論是感情色彩或是其它方面的一些東西,都比後者單一的那種表現手法要多的多,但正是由於這種特點,其畫作內涵更加深邃隱晦,需要綜合多種情況加以分析,才能慢慢地領會到整部畫作所要表達的含義及其內容,他是與後者那種強烈鮮明的單一表現衝擊力是不同的,而像是更加趨向於前者古典主義畫風發展下來的昇華版,因此,歐仁-德拉克羅瓦在色彩上面的處理相較之提香來說,就顯得較為靈動了許多,這樣的話更加符合他那種畫風的整體佈局,在色彩上的運用和其它部分的表現手法之間,它們也不會產生十分顯著的那種分庭對抗的態勢,而是更加協調和諧地服務於作品的整體佈局。此外,我還最喜歡歐仁-德拉克羅瓦的一點便是,他在部分作品中對於天空的繪畫以及處理,這部分可以說是他隱晦的感情色彩最為豐富的一部分,就像一首詩歌在最後的末尾或者是中間片段突然跳出了具體的物象之外進而對感情最為直接抒發的那一部分。這一點,較之他以前的畫家,他以前的部分畫家大部分都把這一塊給模糊化或是淡化了,僅僅只是做了一些簡單化的處理,也可以說是完全都不曾注意到或是重視到這部分感情宣洩的作用,不過,與他同一時代的另一位畫家席裡柯的那副《梅杜薩之筏》兩者在天空的描繪方面倒是挺相像的。好了,大概就是這些原因了。”

聽了他的一席話,胡蝶似乎已經從內心深處被他身上所具有的某種力量給折服了。她久久才從一種虛幻迷離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隨後她和肖邦兩人之間便又就繪畫中的某些其它問題和延伸到繪畫之外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更加深入地交談與討論。

那天下午直至待到黃昏,他們兩人才意猶未盡地相互結束了彼此之間的談話。

自此次談話結束之後,肖邦與胡蝶兩人便就在有關藝術創作的探討上面結為了一對紅顏知已。

後來,肖邦還同胡蝶的男友張生,他們兩人之間也曾頻繁且單獨地進行了許多次的談話。不過,他們兩人之間的每次談話基本上都很是短暫,而且通常都還是張生他自已一個人不停地在講述。在此之前,肖邦還憑直覺以為對方僅僅只是一位性格十分內向且十分安靜的男生呢。不過,與他接觸久了之後,這種感覺頓時產生了兩種情況。那即是,倘若對方不是張生所熟識的人或是他所賞識的人的話,那麼他的性格確實如同肖邦之前所觀察到的那樣,幾乎是一言不發完全緘默的狀態,但倘若對方與他熟識且又是他所賞識的人,他便會表現出無比的熱情向其不斷地傾談和講述他自已關於未來電影中的某些奇特的想法,他的想法往往很大膽,比如有一次他向肖邦講了一個外國導演的故事,他說那位導演拍了一部電影,整部電影講述的就是一棵樹木從出生發芽到最終老去被人們砍伐掉,然後又被當作燃料燒成灰,最後又轉化脫生變成了一頭山羊還是什麼的動物,再最後那隻動物也死去了,同樣也被燒成了灰燼,整部影片就這樣週而復始地迴圈講述著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枯燥且無聊的故事。張生對肖邦說,他對這類題材和故事喜歡極了,但是他卻想要把這種故事拍得更加有趣些,以便讓那些沒有興趣看這類電影的人也會喜歡上它們。對此,肖邦哈哈一笑說,那得看觀眾喜歡的是什麼和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啦。

總之,那段時間裡,肖邦同胡蝶還有張生他們三人之間相處的很是融洽且友好。並且張生和杯二兩人之間似乎也像是比較合得來,平時肖邦可以看到他們兩人經常是坐在外面的藤椅上,互相之間相談甚歡。肖邦認為,這主要還得歸功於他們兩人各自所帶有的寵物。在美欣的那家客棧裡,似乎除了她自已的那隻金毛犬之外,另外兩隻狗幾乎都是人來瘋。張生的那條‘雪納瑞’犬名字叫做‘伯爵’,它和杯二的那隻土狗‘小黑’,兩狗之間似乎是一見如故,瞬間便就嬉戲打鬧成了一團。於是自此在客棧裡,肖邦便會經常性地看到這麼一副令人感到十分溫馨的畫面,即一隻貓咪靜靜地坐在窗臺上面,眼睛注視著窗外,它的旁邊則蹲臥著一隻金毛犬,窗外則是兩條不斷嬉戲打鬧的近乎瘋了一般的狗,有時那隻金毛犬也會不甘忍受寂寞,跑出去加入到兩者之間的遊戲之中暫時性地玩耍上那麼一會兒;這時候,那隻叫做‘樂兒’的貓咪仍舊還坐在原處,每每此時肖邦就猜測它的心裡定會倍感孤獨。不過儘管如此,那隻貓咪的姿態始終都還是那麼可愛且優雅的,儘管它的臉上時常都是掛著一副憂鬱的神情,可那對它本身的美麗卻絲毫並未造成半點的影響,甚至有時肖邦總是會因為它那副惹人憐憫的表情而主動移身到它的身旁,用一根細草在它的頸部以及臉上撥來撥去,時常逗得它用一隻爪子不斷地在臉上以及空中抓來抓去。

其實,在陪著那隻貓咪玩耍的時候,肖邦一直都在想,或許正是因為這隻貓咪所承受的比其同類更多的痛苦,最終才造就了它在人們眼中所具有的獨一無二的美好地位吧!正因為它所承受的痛苦,造就了它那與眾不同的美麗,最終才使其在品種繁多的貓咪之中脫穎而出,一舉摘取拿下了人類眼中最為可愛貓咪的稱號和桂冠;它在人類眼中所呈現出來的一切美麗的姿態,皆是痛苦所賜予它的。不過,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雖然它在身體上遭受著生活或者是命運所給予它的磨難,但是,難道說只是因為這樣,人們就可以斷定它的內心裡面就一定會是不幸福的了嗎?肖邦認為是不可以這麼輕易下結論的,有時候它在心靈之上仍然有所歸屬,依然有人愛,那麼它也是極度幸福的!人們又怎麼能夠說它的內心就不是極度幸福的呢?況且,它還獲得了別人對於它的美的認同以及肯定,這美麗它當之無愧!

就這樣,那段時間裡,肖邦幾乎與這隻貓咪形影不離,他很是喜歡這隻貓咪,而且那隻貓咪似乎也很喜歡他。並且,有時候他也不得不陪著它,因為它的主人和她的男友經常會出外遊玩,有時他們不得不選擇把它託付給肖邦來照管。

那段時間裡,胡蝶和張生他們兩人時常會帶著相機或是揹著畫板,到客棧附近景色較為怡人的地方去拍照或是寫生。有時候,他們兩人也會邀請肖邦或者杯二陪同他們一起前往那裡。但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胡蝶還有張生他們兩人獨自攜手同遊。

不過,在十月底,有一次,胡蝶卻意外地提出來要讓肖邦帶著她去繞著對面的湖泊環遊一圈,並設法在其周邊尋找到一處風景比較迷人的地方去那裡露營一次。她想要去欣賞一下那裡的美景,拍下幾張漂亮的相片,同時還要用畫筆畫下那裡美麗的日出還有日落。

最終,肖邦答應了她的請求,並在胡蝶的要求之下,透過杯二從他的友人那裡為她借來了一輛外觀很是華麗炫目的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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