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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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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人!”道格拉斯反應過來,馬上召喚衛兵:“所有人保護總統!”

然而道格拉斯喊的再大聲,也沒有什麼用。狼穴裡沒有衛兵,而狼穴外人聲鼎沸,又是室外,根本沒人聽得見,況且今天,就連傳令兵都喝的爛醉。

道格拉斯見命令沒人回應,微微一怔,在他那令行禁止的軍隊裡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不過這倒是驚醒了慌亂中阿古鷹,此時他才想起來他該做的:逃離這裡!

不過作為一個戰士,敵人已經近在眼前,華盛頓的性命好像唾手可得,在逃跑之前,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比如,殺了華盛頓。

阿古鷹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便向華盛頓的咽喉刺去,卻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刀根本刺不下去。

“這是?!”一道白色混著黑煙的光像觸手一樣緊緊抓住了阿古鷹持刀的手腕。

“神不允許你這麼做。”普拉的眼睛在發光,看來抓住阿古鷹手腕的就是他了。

“呦!你還真會法術啊!沒想到你還不單純的是個神棍!”尤金猥瑣地笑道:“普拉神父,我們一起肯定能賺很多很多錢啊!!!”

見阿古鷹的手腕動彈不得,尤金拔出他腰間帶著的那把純金的左輪手槍,瞄準了阿古鷹,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阿古鷹猛的貓腰在尤金開槍前躲過了,可依舊脫不開身。

“阿斯虎!!!”

尤金就要開第二槍,阿斯虎破門而入,拔出腰刀斬來,維爾德下意識地擋在華盛頓的前面,可阿斯虎一刀斬下去,斷掉的只是尤金拿槍的右手!

“啊啊啊!!!”尤金捂著斷手慘叫如同殺豬,已經構不成威脅,阿斯虎順勢擲出匕首,飛向普拉。普拉慌忙阻擋,下意識鬆開了抓著阿古鷹的法術,而這一鬆,沒有人在保護著華盛頓了。

“阿古鷹!殺了華盛頓!!!”阿斯虎大喊。

匕首刺下,此刻阿古鷹和華盛頓幾乎是臉貼臉,阿古鷹又是武技極高的戰士,這一擊,沒人能攔的下!

噗!一聲悶響,阿古鷹用盡全身力氣,匕首直刺入華盛頓的咽喉,紫紅且粘稠的血順著華盛頓的脖子和阿古鷹的手臂流了下來。

其他人都呆住了,堂堂一國的開國總統居然被人刺死在堡壘中?!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傳出去他們也就別混了。

華盛頓的手無力地握著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眼睛逐漸無神,緊扒著阿古鷹的手也逐漸鬆了下來,無力地落下。

就在阿古鷹以為目標達成準備撤退的時候,華盛頓突然又死死抓住了阿古鷹的手腕,並且這次手上的力量比原來要大的多,十個指甲深深嵌入阿古鷹拿著匕首的手,阿古鷹想抽手,卻發現他的力氣居然比不過華盛頓!

順勢一口!誰也沒有想到,華盛頓張開他的嘴,一下子咬在了阿古鷹的手上!頓時,鑽心的疼痛伴隨著刺骨的寒冷席捲了阿古鷹全身!阿斯虎見勢不妙,揮刀向華盛頓砍去,可沒想到華盛頓一個久居高位且身受重傷的人,居然靈敏地鬆口,躲開了阿斯虎的劈擊!

“大總統!!!”眾人趕緊圍了上來,護住華盛頓。見此機會,阿斯虎拉上阿古鷹,拔腿就跑。

“快來人抓住他們!!!”道格拉斯大喊,但是好像依舊沒有衛兵聽到。

那也不能再耽誤了,行動依然惹出了大動靜,阿古鷹也受了傷。兩人迅速原路逃跑,可剛到門口,卻聽到門口有士兵集結並開門的聲音。

“上樓,到狼穴頂去!”

迅速返回,踹開通往頂樓的大門,不出意外沒有衛兵。四下張望,發現在狼穴頂上,觀望這浩瀚的,千萬人行進的隊伍,更加的震撼!這種個體在人海中的渺小感,這種潮流帶給個人的無力感。

“他們在頂樓!快上樓!!”

士兵嘈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緊跟著就是急促的腳步。沒有時間猶豫了,阿斯虎吹響口哨,兩人的戰馬從遠處跑來。一躍而下,順利上馬。剛到樓頂的衛兵都沒看到人影,兩人卻早已逃之夭夭,消失在夜幕和無盡的人海中。

今夜,有的人註定無眠。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撒向西進的大軍和這片古老的大地時,也不忘分了一縷,照耀著狼穴。陽光從狼穴一樓的落地窗照進大廳,正巧落在正中間的耶穌受難的雕像,散發出瑩瑩發光的煙霧,給神像增添了一抹神秘和莊嚴。

華盛頓等人在一眾士兵的注視下向上帝像做著禱告,其中華盛頓和普拉最為虔誠,道格拉斯和維爾德的禱告禮也比較標準,只有尤金的禱告像是有點敷衍的意思。

“感謝主,讓我沒有命喪與昨晚的襲擊,您的光輝永遠照耀著美國的子民,阿門。”

“阿門!”

禱告結束,華盛頓轉身面向其他人。此時人們才看清楚,華盛頓的脖子上,纏滿了紗布,紗布上浸著大片鮮紅的血。受了重傷雖然沒死,可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嗓音沙啞了許多。

“禱告告一段落,接下來給我彙報一下你們昨晚的進度。”華盛頓看著道格拉斯說道。

道格拉斯滿頭冷汗,手指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他在害怕,讓兩個殺手輕而易舉地闖進美國權力的最核心所在之處,還是在他統領的軍隊中,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道格拉斯心裡明白,這次他最輕也是個瀆職罪。

華盛頓笑著,看向忐忑的道格拉斯:“將軍,別緊張,你一個人統領千軍萬馬,不可能保證一點疏忽都沒有。”華盛頓笑的很自然,好像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點都不生氣:“昨晚刺客是從東門進入狼穴的,東門守衛是誰?”

語氣雖然平靜,可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是……是我……”衛兵哆哆嗦嗦,腿軟的跟麵條一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爬到華盛頓的腳邊,抱著華盛頓的皮鞋大哭:“總統先生,我錯了!我錯了啊!我只是沒見過這麼好的酒,一時鬼迷心竅,以為他真是送酒的,就把他放進去了!我該死,我該死啊!”

“依照美利堅合眾國憲法,瀆職罪,是可以判十年監禁的。不過這只是憲法,軍事法庭上你會怎麼判,我說了就不算了。”維爾德淡淡地說道。

道格拉斯明白,這種事只要鬧到軍事法庭上,自己這個老部下一定是絞刑沒商量,到時候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一腳把衛兵踹翻在地,大聲呵斥:“混賬東西還敢狡辯!你也不看看他們的臉,他們的膚色?!那能是我們美國人嗎?!”

衛兵滾了兩圈迅速爬起,又過來抱住了道格拉斯的大腿:“他們說他們是印度兵團的人,我就沒仔細看!大將軍,大總統!我從印度就跟著你們,為你們鞍前馬後任勞任怨,好不容易我們建國了,好日子剛開始,我不想坐大牢!我不想上軍事法庭!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衛兵哭的撕心裂肺,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這不能全怪你,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華盛頓微笑著,把衛兵扶了起來,在衛兵的錯愕中,用自己的手帕給他擦乾了眼淚和鼻涕,輕聲細語地說道:“昨天晚上負責狼穴守衛的所有人都有責任,不過,我能理解你們,打了那麼多年仗,終於贏來了勝利,不用再在槍林彈雨中拼死拼活,當然高興。喝了點酒,有些失誤,不應該有過重的懲罰。”

“謝謝!謝謝大總統!”衛兵磕頭如搗蒜。

“大總統,憲法無情,犯了錯如果不收到懲罰……”維爾德沒說完,就被華盛頓制止了。

“我知道,我也沒說要免除他的懲罰。”

轉頭,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隨後捲起來遞給維爾德,繼續微笑著說道:“維爾德,這件事就你去辦吧,拿上我的手令,帶他和他所屬的聯隊,去軍事法庭接受懲罰,之後,要讓他們吸取教訓!明白嗎?”

“明白。”

“哦對了,這是我的佩劍,你也拿著。”華盛頓補充道。

“額,佩劍?”維爾德疑惑地看著普拉華盛頓,但華盛頓沒有給出回應。

“大總統寬宏大量!上帝保佑您!”衛兵們如釋重負地大喊萬歲,他們都在為撿回了一條命而高興。華盛頓的意思很明確,稍加懲戒以示警告,保證以後不再出現此類事情發生即可。

“好了,近衛三連,跟我走吧。近衛一連,近衛二連,跟我押送。”維爾德發令道。

路上,大難不死的衛兵們一個個的交頭接耳。

“哥,咱們現在去哪啊?”

“軍事法庭啊。”

“去那幹什麼?總統先生不是給咱們都定完了嗎?”

“嗨,走流程唄!形式主義呦,煩人是真的煩人。”

“是啊,總統先生都下命令了,還讓咱們跑一趟幹嘛?真是多事……哎呦!”

發牢騷計程車兵後腦勺突然被人揍了一拳,剛想發作,才發現是大法官維爾德。

“你們幾個不知好歹的,剛撿回一條命,嘴裡就不乾不淨的,怎麼?想死?按照律法,你們最大的領頭人得絞刑!然後其他頭領也得槍斃,剩下的全都送去礦山!”

“大法官大人,我,我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趕緊跟上前面隊伍!”

“是!”說罷,一溜煙跑向最前方的隊伍。

望著那兩個士兵歸到最前方的隊伍,維爾德又想起了剛才的事。

“華盛頓先生讓我帶他們去軍事法庭,為什麼要把佩劍給我?”要知道,華盛頓的佩劍可是帶有很多權力的象徵的。

“等等,手令?”維爾德頓感不對,他看了看兩邊另外兩隊計程車兵,忽然,一個恐怖的猜想,浮現在腦海裡。顫抖的手,一點一點開啟了華盛頓的手令。

“別,千萬別……”維爾德祈禱著,可卻沒有什麼用,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唔,可惡,可惡啊……”

維爾德低著頭,黑著臉,可總統的命令沒法違背,這是凌駕於他信仰的憲法之上的絕對權力。

蹭……蹭!

維爾德拔出華盛頓的佩劍,命令從他的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擠了出來。

“近衛一連,近衛二連,向正前方的近衛三連,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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