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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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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亥俄的大草原彷彿永遠是金色的,哪怕是現在的七月份,印第安人部落的旁邊,那廣袤的麥田和玉米田也散發著金光,農民種下和收穫的好像不是糧食,而是寧靜的歲月。

這裡的山都不高,有的只是一些長滿了肥美牧草的緩坡,牧民帶著他們的牛羊在這裡曬太陽,絲毫不擔心美洲獅和白頭鷹的襲擊。

這裡的部落之間也少有衝突,就算有,也不會爆發大規模戰鬥,雙方只是會挑出部落裡能打的人一對一單挑,不過不管輸贏,單挑之後,雙方總能一笑泯恩仇,問題也總能在各退一步中解決。

正值下午,黃昏將要落幕,一隊從賓夕法尼亞遷徙而來的印第安人在一條小溪邊紮了營,生起了篝火為過夜做準備。和遷徙隊伍同行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是阿古鷹和阿斯虎。此時兩人正在小溪邊,阿古鷹正在用溪水清洗自己手上的傷口。

“傷口又惡化了?”

“嗯……”阿古鷹的手在一週前被華盛頓咬了一口,傷口不深,但如今傷口好像已經感染,從手掌開始到手指,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且伴隨著麻木,還在慢慢的向手臂蔓延。

阿斯虎只能乾著急:“這老東西牙上有毒嗎?”

“唔……誰知道去。”阿古鷹鐵打的漢子,卻被這麼一個小傷口折磨的滿頭冷汗,臉色慘白。

“等回到部落,讓長老看看吧。”

“也只能如此了。”

“嘿!小哥,好些了嗎?”同行隊伍的領頭人上前關心地問道。

“嗯,感覺好了一點。”阿古鷹擦了擦手,用新的紗布重新纏好:“謝謝酋長一路上的照顧。”

“哎,說這話就見外了,都是阿茲特克人,現在又面臨外敵,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再說了,你們可是幫我們打退了好幾次黃毛鬼的追兵,沒有你們,我們可到不了這裡,我還得謝謝你們呢!”

“爸爸!阿斯虎!開飯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從遠處營地跑來,一把抱住了酋長的胳膊,撒嬌道:“爸爸,趕快來吃飯啊!阿斯虎,阿古鷹,今天做了我們家鄉的特色菜,火雞魚包!你們一定得多吃點!尤其是你,阿斯虎,你那麼高那麼壯,這幾天舟車勞頓沒吃好,人都瘦了,今天得好好補補!”

女孩笑著說著,突然發現周圍的人眼神都不太對,意識到自己失態,低著頭紅著臉跑開了。

酋長很開放,的確,自己的女兒也快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哈哈哈,女兒讓我寵壞了,二位別介意,來吧!我們入席,吃飯!”

“謝謝大酋長了!”

如果說俄亥俄的白天是金色的,那麼夜晚就一定是銀白色。佈滿天穹的星河好像能搶走月亮的光輝,每顆星星都像一個單獨的篝火,與地上的篝火呼應,彷彿在遙遠的天邊,也有無數篝火被無數的人圍起,一同飲酒,一同歌舞。

“火雞魚包來啦!”

阿古鷹和阿斯虎饞壞了,這兩天光顧著趕路確實顧不上吃啥好東西,用手抓起就往嘴裡塞。

“啊!好吃!這?用火雞包這魚烤,原來這麼香啊!!!”

“不光是火雞和魚,還有香草,玉米粒和土豆泥!天啊,你們部落發明這菜的人一定是天才!!!”

阿古鷹和阿斯虎的吃相把酋長看笑了,他沒見過吃飯這麼香的人:“哈哈哈哈,慢點慢點,這菜要沾著這個醬才好吃呢!”說著,端來一小盆鮮紅色的醬:“來吧,嚐嚐,車厘子加蜂蜜做的!”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沾了點車厘子醬,嚐了一口。

“美味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好吃就多吃!!!哈哈哈哈哈哈!!!”

晚宴就這麼在美食美酒和歡聲笑語中度過了。阿古鷹和阿斯虎兩人吃了整整三隻火雞魚包,又喝了一整桶啤酒,這才作罷。

“瑪德,我要把這道菜帶回部落,趕走黃毛鬼後,我要天天吃!”阿斯虎坐在地上摸著肚子,意猶未盡。

阿古鷹抬頭望著星空:“是啊,要先趕走黃毛鬼。”

“阿斯虎!”

阿古鷹扭頭,看到酋長的女兒正在輕聲叫著自己。

“內個,阿古鷹,我有點事處理……”

“她喜歡你。”

“額……”阿斯虎才20歲,還沒碰過女人,一聽這話臉都紅了:“我,我……”

“啊……困了,去睡了”阿古鷹站起身:“要對得起人家小姑娘啊。”

“我知道了……”

阿斯虎和酋長女兒一起在營地外的山坡上散步,兩人都紅著臉,不太敢看對方。

半晌,阿斯虎打破了沉默:“內個,娜娜。

“嗯?”

”你們部落真的要在這裡定居嗎?”

“唉。”娜娜嘆了口氣:“其實我還是喜歡賓夕法尼亞,那裡才是我們的家,要不是黃毛鬼,我們才不會遷徙。”

“我的意思是,這裡也不安全,黃毛鬼的政府這次是來真的,胃口可不小,賓夕法尼亞和俄亥俄肯定不是他們的終點,所以你們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

“阿斯虎……”娜娜鼓起勇氣,牽住了阿斯虎粗壯的手,因為心跳加速導致喘著粗氣,同時,阿斯虎也一樣。

“你,什麼時候回來?”

阿斯虎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的慌了神,戰場上的廝殺不能令他的心跳加速分毫,柔情似水的溫柔鄉卻令他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我們要先回到印第安納,那是我們的家鄉,然後把訊息報告給部落,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總之我們要先回去我們的家鄉……”

“是的,我們也捨不得家鄉!”娜娜握著阿斯虎的手又緊了緊:“我們部落早晚要回賓夕法尼亞的,走的太遠,就找不到家了。”

“怎麼會呢!”

“阿斯虎!”娜娜突然踮起腳尖,在阿斯虎的嘴唇上吻了下去,隨後,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我在這裡等你,等你把你的事情處理完,回來娶我,然後,帶我回你的家鄉……”

阿斯虎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住了娜娜,深情地吻了回去。同時在他的心裡,默默下定了決心。

“我要帶她回家鄉。”

……

清晨,阿古鷹二人起的很早,收拾了行裝,跟酋長和這些天在部落裡認識的朋友道別。阿斯虎更是依依不捨,和娜娜的眼神就沒分開過。

“走了。”

乘著清晨涼爽的風,兩人踏上了歸鄉的道路。可從生後吹來的風,在給二人帶來清爽的同時,總感覺還帶著些血腥味。

因為那風是從東邊吹來的,而東邊,是已經完全淪陷的,賓夕法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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