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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我喃喃地走到師父身邊，想檢視師父是否受了傷。
“他不走，難道等著我收了他嗎？”師父說著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後去扶倒在地上紋絲不動的來福叔。
“師父，咱還是低調點吧。我真心沒覺得你能收了那蛇妖！”我蹲在地上，看著昏迷的來福叔 。心裡突然想起了剛才那蛇妖說的話，她說我是妖怪……
“師父，當年你說我天生妖骨，今天這蛇妖又說我是妖，師父，我到底是什麼？”我說著話時，還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有血有肉，怎麼就成妖怪了？
“妖精又不都是壞的？你看孫悟空，你再看看白蛇，那不都是好妖精嗎？”
師父避重就輕，我卻聽出了些眉目來，師父他沒有直接否定我的問題。那麼就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這讓我有點不能接受……
“咳咳咳……”然而，就在我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來福叔卻醒了……
我只好先幫著師父將來福叔從河堤上扶了起來。
“我……怎麼了！墩子呢？”來福叔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兒子墩子。
“他在外面。他沒事。”師父看著來福叔，表情再沒有之前的親近。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剛才是怎麼了？只覺得渾身一激靈，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來福叔看著師父，一臉茫然。
“來福，你到底隱瞞了我們什麼？整個村子的孩子我都看過了，除了你們墩子是真的有問題之外，其他孩子都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來福，我問你，你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地方？你明明知道這個地方不適合蓋房子？還有，你這間屋子並不是因為上次鬧鬼才變得陰冷潮溼，而是因為，你這房子本身是血煞陰陣。連著那個亂葬坑！才會常年陰冷。 而也是因為這個居住環境，所以你的媳婦才會日積月累積勞成疾。還有，你的小兒子究竟被你送去了哪兒？他的姑姑你的妹妹早就出車禍死了！再者，我還想問你，你媳婦究竟是怎麼死的？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蛇妖為什麼偏偏要來上你的身？你和他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師父沒有給來福叔喘息的時間，上來就直接攤牌……
很顯然，來福叔沒有想到我師父會突然懷疑他，更沒有想到，我師父竟然會一口氣丟給他這麼多問題，這問題別說是來福叔，就是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只是不明白，難道來福嬸子的死這中間還有什麼蹊蹺嗎？
來福叔反應了好久，最終還是一屁股坐在了潮溼的炕頭，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支菸塞進嘴裡 。
我知道，這是要準備“交代”了……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來福叔低著頭，我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當我看到墩子的時候。”師父的回答讓我心裡一驚。
我們是在後山震蛇廟找到墩子的。而且，墩子當時確實表現異常。
“墩子？”來福叔看向師父。
“墩子雖然被附身了。可是，他還有自己的意識，當我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死去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沒有震驚。只有悲傷。而他在走至這個院子門口的時候，眼神裡卻充滿了恨……”
我真心沒想到，師父會觀察的如此細微。甚至連我都被瞞了過去。
“也是因為墩子的反常，我才認真觀察了你這院子的風水。結果，我發現你這院子竟然是建在了血煞地。在這種地方生活的人，按理說根本活不過十年。而且，會常年被陰魂纏身。最後陽氣散盡而亡……所以，你的媳婦兒根本就不是這麼哮喘，而是被陰氣纏身所以才病入膏肓……”師父一邊說，一邊在觀察來福叔的反應。我知道師父是想從來福叔的表情上確定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確……
“我原本以為你們是因為想要增壽，所以才選擇這塊兒地方以陰壽，養陽壽！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們住的這地方竟然還賣著那蛇妖的孩子，所以，你們祖輩短命或許是因為身體原因，然而你們後輩一直短命，那便是用你們的陽氣養了那些妖嬰！你們想要復活那些妖精的孩子？”師父的話，讓我頓感毛骨悚然……
可是我卻想不明白，為什麼來福叔的家族要復活那些蛇妖的孩子呢？
“你怕死嗎？”來福叔突然看向師父。他沒有直接回答師父的問題。此時他嘴唇開裂，已經在往外滲血。看著有些頹廢落魄。
“怕。活著的人誰不怕死呢？”師父說著，也點燃了一支菸，同時又給來福叔續了一支。
“是啊，活著的人誰不怕死呢？就是因為怕死，我們才搬到了這凶煞的地方。可是，因果輪迴卻還是不能放過我們！”來福叔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卻隔了好久才將煙霧吐出。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現在的來福叔和我之前認識的來福叔有些不太一樣……
他的眼神裡有了一種我看不透的陰沉……
我再也無法將他與老實本分聯絡在一起。
師父沒有說話。他等著來福叔繼續說下去。
“我們祖上姓樊。是傳說中的養妖人……”
來福叔這第一句話出來，就把我震了一個跟頭。
我幾乎不能自制的張大了嘴巴。把驚訝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