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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顏在除夕宮宴上大放異彩,而且是唯一一個被皇太后下旨封為郡主的,不知道羨煞多少貴女的眼。
回府的馬車路過青石板街,馬蹄踏在上面噠噠噠響,很是悅耳。
沈朝顏拉著定遠侯的袖子撒嬌:“爹,女兒如今是郡主了,娘又是三品誥命夫人。禁足這麼久懲罰也夠了,從明天起就免了吧,傳出去女兒臉上也無光啊。”
胡氏也趁機為自已求情,露出痛改前非的神情:“妾身禁足這些時日已經認識到自已的罪過了,當時是妾身一時糊塗,以後必定好好孝敬母親!朝顏說的也有道理,如今又是年節裡,平日裡交好的少不了要登門拜訪,當家主母一直不露面也不是個事兒呀!”
定遠侯卻不似妻女那般興奮:“唉,太后封朝顏為郡主,你們還當是好事兒呢。”
沈朝顏不懂父親的意思:“難道不是好事嗎?這郡主之位是女兒憑自已本事掙來的!”
定遠侯不忍心打擊女兒的自尊:“你有什麼本事,彈首曲子?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胡氏不免有些著急:“那,那是為何?”
定遠侯猶豫了一下:“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恐怕和天齊來的使團有關係。兩國交好,最常見的手段就是和親。陛下的公主年幼,先帝的女兒又都已出嫁,宗室裡也沒有合適的……”
“所以,所以……”胡氏渾身顫抖起來:“不,不行!和親公主哪有幾個命好的?朝顏不能去和親!”
定遠侯嘆了口氣:“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說不定是我想多了。”
沈朝顏聞言並未放在心上:“父親想多了,如今並沒有兩國要和親的風聲。”
因著定遠侯府多了一位郡主,大年初一登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胡氏也因此免了禁足,恢復了往日侯爵夫人的榮耀。好在有胡氏當主力,柳雲裳只用跟在後面應和兩句,不然她第一次與這麼多不相熟的夫人們打交道,一天的應酬下來得累死。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回到露華院,柳雲裳才真正能喘口氣。
翡翠一邊端茶倒水一邊說道:“從前只知道這朱門大戶日子富貴,沒想到這年節裡應酬起來這麼累人。”
瑪瑙在為柳雲裳卸著釵環:“夫人明日還要回門呢,真是一刻不得閒。”
“回門的禮物沒出錯吧?尤其是給白姨娘的,萬萬不能馬虎。”
“夫人放心,婢子都檢查好多遍了。”
沈謹延剛從兒子屋裡回來,揮揮手讓她們退下:“士誠已經睡熟了,今年冬天比往常冷,明天還是不帶他出門了吧。”
柳雲裳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那清瀾?”
“柳府也是她外祖家,合該去拜年。”
就這樣,一家三口第二天又坐上了去柳府的馬車。沈清瀾緊張的手心都冒汗,她的親外祖都很久沒有走動過了,更別提柳府的人她一個都沒見過。
“世子、少夫人,柳府到了。”
兩條街外噼裡啪啦的炮仗聲彷彿還回響在沈清瀾耳畔,震得她有些發懵。下車後沈清瀾望著柳府的門匾有些不知所措,柳雲裳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發現她掌心的薄汗後細心地用帕子擦乾淨。
門房看到他們點頭哈腰:“給四姑奶奶、姑爺、表小姐拜年啦!主子們都在老夫人的敬瑞居說話呢!”
“我知道了。”柳雲裳他們直奔敬瑞居而去,翡翠落後幾步分給門房一些金銀裸子當賞錢。
路上柳雲裳小聲給沈清瀾囑咐著:“清瀾不用怕,舅舅姨母們都是很和善的。”
剛進敬瑞居的院子,就聽的裡頭笑語連連。程氏身邊的嚴嬤嬤為柳雲裳他們打起簾子:“四姑奶奶、姑爺來啦!快請進,老爺夫人也在裡頭呢!”
柳雲裳忙快步走進去:“祖母和姐姐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也不帶我?”
範氏眉開眼笑地隔空點點柳雲裳的額頭:“你這丫頭,我們正念叨著你呢!”
說笑兩句柳雲裳沈謹延正式給長輩拜年:“給祖母拜年,願祖母松鶴延年,福壽雙全!”
“給父親母親拜年,祝父親母親歲歲平安,年年如意!”
柳昌禮和程氏親自扶女兒女婿起來:“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
柳雲裳又拉著沈清瀾一一認人,對這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柳家人也是稀罕的不得了,壓歲錢給的不比嫡親的孫輩少。這麼一遭過去氣氛又熱鬧了些。
“祖母剛才笑得那樣開懷,可是有什麼喜事?”
提到這事範氏又樂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你問你三姐姐,這可是她的大喜事!”
柳雲裳欣喜的看向柳雲華,三姐姐一直求子心切,莫不是成了?
柳雲華紅著臉躲開妹妹的目光,是眾人從未見過的忸怩:“也,也不是什麼大事……”
聲音太小柳雲裳沒聽清就往前走了兩步,誰知柳雲華也往李明哲身後退了兩步,同時還不忘護著她的肚子。李明哲臉紅得比妻子還厲害,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恭喜三姐姐,終於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