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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雲裳，沉穩了不少。”柳雲昭欣慰地看著妹妹的變化。
“虛長了幾歲，總要長進才好。”
“家裡如何了？雖然有晏宜不時遞訊息，到底不如你知道的清楚些。”
“家裡一切都好，要說有什麼大事就是父親近來最寵的白姨娘快要臨盆了，也就這一兩天的事。”
柳雲昭笑著點點頭：“父親總是惋惜男丁少，這下要如願了。”
柳雲裳又提起兩個姐姐：“二姐姐和表哥相敬如賓，雖偶有摩擦倒也無傷大雅。只是三姐姐……總是憂心子嗣之事。”
黃底藍邊繪牧童橫笛茶盅被柳雲昭擱到描金葫蘆楠木桌案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娘也託晏宜給我說過這事，讓我請太醫開幾張調身子的方子，吃了不見效嗎？”
“子嗣之事還是看緣分，三姐姐還年輕，總會有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冉澤的聲音：“母妃——咱們該去除夕宴啦！”
柳雲昭應了聲，披上石榴紅團花紋緙絲斗篷往外走去。柳雲裳落後她半步，恪守君臣之禮。
席面上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內侍一聲唱喝立馬讓眾人安靜下來：“皇上，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駕到！天齊使團到！”
眾人行禮畢，有不少人好奇天齊的人長什麼樣，大著膽子偷偷打量著鄰國的使團。
柳雲裳一下子就找到了柳晏宜的身影，兄妹倆相視一笑。沈朝顏也悄悄抬頭往上看，不過她望向的是龍椅的方向。兄長是天子伴讀，因此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有幸見過幾次還是太子的他，只初見的那一瞬就懂了何為“一見鍾情”。
紅暈爬上臉頰，沈朝顏壓下羞澀，又偷瞧了好幾眼，完全聽不見皇帝在說什麼。
皇帝其實也沒說什麼重要的，無非是冠冕堂皇的新年賀詞、和天齊友好互通的展望罷了。身為使團長的宣王也沒有認真聽，一雙鼠眼不安分的四處亂瞄。這西秦的姑娘是真水靈啊，放眼望去嘖嘖嘖……
副官看著自家王爺色眯眯的樣子，小聲咳嗽了兩下提醒：“王爺，這可是宮宴。”
宣王收回目光端正神色，可不一會兒又被一個打扮明媚的少女吸引住。少女粉面含春，雙眸如同一汪秋水悄悄往這裡張望。
宣王瞬間膨脹起來，看，本王就是這麼有魅力，連異國的貴女都為我著迷。
皇帝講完話又與宣王寒暄客套兩句，菜也上齊了。皇后這時發了話：“宮裡頭的歌舞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想必皇祖母和母后也看膩了。今日兒臣借花獻佛，請諸位小姐獻上才藝博皇祖母和母后一笑，正好也可以給天齊使團展示我西秦女子的風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含笑點頭，又看向宣王：“皇后這個點子好！朕對王爺文采斐然才氣過人的美名早有耳聞，不過我西秦女子的才情不遜於男子，王爺若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只怕是要失望了。”
宣王讀懂了帝后的暗示，這是讓他在表演的女子裡選和親公主呢：“陛下過獎，對於接下來的表演本王也是期待得很呢。”
“好，那就開始吧。”
座下的貴女齊齊應是，個個摩拳擦掌，畢竟才藝可是她們的拿手好戲。沈朝顏最擅彈琴，但是她覺得獨奏未免太單調，於是和兩個小姐妹商議著一個伴舞一個伴唱，共同上臺表演。
沈朝顏們的表現確實出色，風頭壓過了前兩個獻丹青獻繡品的貴女。琴音清冷如琉璃碎玉山澗泉水，很是舒心順耳。宣王端起酒杯，眯著眼睛享受。
“雅！真是高雅！”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在御前表演的緣故，唱歌的貴女太過緊張以至於唱錯一個音，緊接著那一句都亂了。伴舞的女子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一個愣神腳下的舞步就有些跟不上了。
宣王睜大他的小眼睛，他倒要看看這個節目怎麼收場。沈朝顏臨危不亂，掌控好自已的節奏，甚至有些遷就伴唱和伴舞以保證整體的和諧。
宣王暗暗鼓掌，這個彈琴的女孩功力不淺啊！再仔細一瞧，這不就是剛才偷看自已的少女懷春嘛！宣王眼裡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皇太后一直留意著宣王臉上的神色，看到此刻宣王眼裡毫不掩飾的喜愛也順著看過去，是定遠侯嫡女沈朝顏。
嗯，家世不錯，長的也好，最重要的是宣王看上了，兩國的友誼就係在她身上了。
皇太后心裡有了決斷，在沈朝顏表演完後表態：“朝顏表演得不錯，這丫頭許久不見著實是長進了，哀家看著真是喜歡。”
“謝太后娘娘誇獎，臣女祝太后娘娘新春喜樂。”
“好好好，”太后眉開眼笑：“朝顏深得哀家歡心，著封為淑慶郡主享千戶食祿！哀家的賢令公主嫁得遠不能承歡膝下，你就替她多進宮陪陪哀家吧。”
沈朝顏立刻跪下歡喜謝恩：“臣女謹遵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