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2章 夢境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謝陳管事”顧逸作揖回應道。這裡他已來過多次,碰見此人的次數不多,也未多交談過。但境外天都知這是外門的門務堂中的陳管事。

陳管事點頭道“去吧”

顧逸跟著小五到庫房取了一箱籠的書卷,收拾好背上之時夜幕也快降臨了。門務堂也早點上了燈籠,過不久也要關門了。他只好趁著現在還能看見路趕回地秀峰住所。這次安雅沒有被他提溜,而是主動爬上箱籠再爬到他肩膀上坐著。箱籠背上去比顧逸的肩膀高點正好當靠背。還是坐著舒服吶~安雅美美的想。

回地秀峰的路沒什麼人,或許是弟子們早已歸家了,路邊的林木隱隱約約的有似夜來香的香味,他們還經過很長一段有蟬鳴鳥叫的林中小徑。過程中夜幕降臨漸漸變深時已看不清路況了。顧逸只好使出馭火術,一束小火苗從顧逸掌心凝結而出,慢慢變大成可觀的火焰,在顧逸的手上隔空自燃著。他們眸中也倒映著跳動的火焰。

顧逸不知道此時安雅看著火焰也有了自已的小心思。能修仙真好呀,如果能擺脫劇情控制,自已修煉化形成人,她就學夠讓自已能遨遊這個書中世界的本事去遊山玩水。雖然不用上班她已經很開心了,呃…社畜果然容易滿足。想到這安雅無聲嘆了口氣~

他們靠著馭火術照明披星戴月的趕著路回到了住所,快到時還被迫淋了點晚上的夜霧水,這對他們沒什麼,如果淋到書卷就不好了,不過幸好箱籠有蓋子,沒有讓書卷受潮。

顧逸開啟土房的木門,將箱籠放到了地上,然後拎著安雅使出了馭火術和馭風術,將一人一鼠都烘乾了剛剛受的霧水。安雅有點愣神,法術是這樣用的嗎?原書裡可沒寫顧逸會這個呀,不會是他自創的吧。真……靈活運用。

顧逸做完這些就把安雅放桌子上了,順便把今天安雅沒吃完的栗子拿出來給她吃。雖然有些久了,但安雅不介意,她其實還挺好養活的,不是特別難以下嚥就能吃,甚至可以只吃沒有味道的白米飯。

安雅邊吃邊看顧逸忙上忙下。

境外天外門弟子住所門外都配有爐灶,所以他拾了點柴然後放到了門外爐灶旁,加了水進鍋裡準備升火燒水,畢竟全部用靈力術法還是太耗神了。

安雅看見顧逸用馭火術點燃柴薪,灶膛裡升起明火,映照在他的側臉上,一半光明、一半漆黑,打出明暗清晰的光影。

他在燒水過程中還順便用柴火烤了幾個個燒餅,四個留著明天做乾糧,一個就著熱水泡的粗茶吃下。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水煮沸了。安雅吃完摸肚子時還聽見沸水“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探頭就瞧見沸水在鍋中跳躍,一圈又一圈,把鍋蓋鬧的砰砰作響。

顧逸倒從容不迫,熄滅了柴火掀開了鍋,拿著木瓢從鍋中舀起熱水放進了桶裡。然後提起一桶熱水進入房中,繞到幾捆柴薪後方開始倒水。

安雅疑惑的在木桌上移了幾步才看見,柴薪後面有個快到顧逸半身這麼高的澡盆。澡盆旁邊還掛著他的浴巾。這是,在房間裡洗澡?

她看著顧逸來來回回提了幾趟才把水溫放到合適,緊接著他關上了門窗,熱水的水汽 把本來就不大的屋子弄的煙霧繚繞。

顧逸走到澡盆旁便如平常般開始褪去衣衫,搭在一旁的柴薪上,準備洗浴。

安雅的臉瞬間熱的像一百零五度的蒸餾水。因為她看見顧逸漸漸明朗的身體。身材修長,腹部和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分明,水汽的煙霧縈繞又若隱若現。原書裡確實有描寫顧逸的身材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但看到實景……。安雅不可控制的臉紅了。

她實在沒看過這陣仗,在顧逸快要褪去最後兩件衣物時捂住了眼睛,但這也改變不了事情正在發生的事實。

捂住眼的她聽見重物浸入水中的噗通聲,聲音有點大,她不免又擔心顧逸不慎滑倒在澡盆裡了,叉開了捂住眼睛的爪,露出一隻眼,卻看見顧逸在雲霧繚繞處的澡盆裡拿起浴巾準備洗浴。

顧逸本半躺靠在熱水中洗浴,忽的感覺到一個視線停在了他身上,往來源一看只看見了背對著他的安雅,也許…是看錯了吧,他心想。

而安雅只慶幸她提前轉了身,她不知道被顧逸發現自已有著人的魂魄花栗鼠的身體,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妖物。或是對她佔據了自已寵物身體的氣憤?至少為了保證安全她現在不能告訴任何人。

顧逸洗的還算快,在安雅看來也就二十分鐘左右。穿上衣物後她終於不用刻意迴避了,大搖大擺的盯著屋子裡唯一會動的人看,畢竟已經沒有其他娛樂活動了,躺平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她看見顧逸將澡盆的水倒出去,轉身回屋看了一眼安雅不知在思考什麼,然後又出了門,過了一會拿了一小塊熱布巾。拎起安雅就從頭上的眼臉擦到尾巴處。她被擦的一臉懵,也沒來得及思考就聽見顧逸說:“吃完不擦嘴”。原書裡確實有給這隻鼠吃東西擦嘴,有水了也常常清洗皮毛,還曾一天洗三次澡的設定,但她沒有這麼勤快,偶爾也會忘記擦嘴……。想到這安雅鬱悶的擺爛。

顧逸做完這些便拿布巾出去清洗掛晾,回屋關好了門,手裡還拿著一茶杯的清水放到了桌上。安雅本以為他要熄燈入睡,卻看見他開啟箱籠拿出了一大沓需要抄寫的書卷,那些書卷都是用竹製成的,一卷就已經挺有分量,她覺得顧逸揹回來一定很重。

顧逸將那些書卷疊放到桌上,又從箱籠裡取出筆墨紙硯還有鎮紙。這回倒給全了,安雅心想。顧逸把抄書的用具拿齊後便端正坐好,準備抄寫。抄書的原本是竹製書卷,而副本是紙製,為的是更方便弟子拿取傳閱。她靜靜看著顧逸展開抄紙,放上鎮紙,提起袖子加入茶杯的清水磨墨,一切行雲流水。

墨石與硯臺一圈圈碰撞摩擦,流出了黑霧將清澈的水染得漆黑。安雅看著有點心癢,又沒有娛樂也不能學術法,便主動過去抓起了墨石想替顧逸磨墨。

“你要磨墨?”顧逸詫異“也罷,那便辛苦你了”

顧逸提筆蘸墨開始抄寫,安雅也樂在其中,她以前九九六上班的時候哪有這樣的閒情雅緻呀,這個倒挺新鮮。正好也邊幫忙邊觀察這個世界的文字,以後總能用上。而且之前在門務堂她發現她能看懂一些,是有點像現代的繁體字。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

顧逸寫了一柱香的功夫,抬頭蘸墨時看見安雅看的入神,墨汁的水都快被磨沒了。只好稍用力彈了一下安雅腦門讓她回過神。安雅不明所以還有些生氣,被顧逸眼神示意,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墨的水快磨沒了。

顧逸將茶杯剩餘的清水倒入硯臺中,輕輕拿過安雅手裡的墨石攪拌了一下便把墨石放到了一旁,墨盤裡的墨已夠他抄完下一卷了。

看見安雅還呆呆的,他忽然想起自已從第一次遇到她起到現在,從未給她起過名字。進入境外天修練之後也聽聞,這世間飛禽走獸都可以修煉,只差機緣,到一定程度還可化形成人。而且妖修一般比人修更強悍。

“看得這麼認真,不如給自已取個名字吧”顧逸看著安雅道

名字?安雅愣了一下,原書劇情是顧逸劇情走到一半,他自已給花栗鼠起的名字怎麼變成讓她自已取了。難道是她穿書的蝴蝶效應。

她望向書卷,這個世界的字確實是現代的繁體字,她也不擔心不認得了,繁體字本來就與簡體字很像。她跑到書卷上,一隻爪指向“安”再跑到另一側,用爪指向“雅”,安雅,這是她原本的名字

“安雅”顧逸唸了出來“嗯,從今往後你名為安雅,我記住了”。

安雅下意識點頭。

顧逸看著安雅突然說:“安雅,你今天似乎不太如同往常”

聞言,安雅頓時大腦宕機,後背發涼,小時候她太緊張就會這樣。她不敢看顧逸的眼眸,生怕眼神對視被他看出什麼來。

“或許是做了噩夢吧,昨夜我醒過來時瞧見你睡覺不安分,滾落到床下”顧逸猜測道。

“啾(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噠)”

安雅聽到這裡也附和了一下,免得顧逸發現事情真相。

顧逸也沒多想了,繼續把剩餘的墨寫完,牌子的期限是三日之內他並不急,今日先抄完這些墨就行。

又過了一柱香,顧逸抄寫完畢,準備睡覺了,他提前將安雅拎到枕頭靠裡的地方。

“今夜你睡裡側或許就不會做噩夢了”說罷,自已也躺了上來。

外門弟子的住所的床都是土炕,為的是冬天一些身體素質差的弟子和家眷方便取暖。雖然顧逸的這個炕床鋪了床布但確實有些硬,她還是睡枕頭吧。

顧逸合了眼,今日的疲勞讓他很快進入了睡眠。安雅看著顧逸的臉,之前因為需要仰頭太累她沒有仔細觀察過,現在才發現原來顧逸的睫毛也挺長的,一束月光透過窗戶投射到顧逸臉上,照映出姣好的輪廓。挺有白月光那味兒的,女主怎麼不喜歡呢,……算了與我無關,吃好喝好過改變劇情才是真的。安雅心想。

她漸漸的也感覺到睏意,眼皮子重的睜不開了,她感覺到自已慢慢變輕,就此進入睡夢中。

顧逸夢中。

顧逸睜開朦朧的眼縫瞧見孃親又在燈燭下做繡工,自從爹外出經商許久未歸,留下的銀兩也花完後,孃親便去鎮裡的繡坊接了刺繡的活計。孃親女工一般,又繡的慢,每月得到的銀錢也只夠他們不餓肚子。

若想添置新衣、存下銀兩,就得接更多的活計。孃親為此常常繡到深夜。她的身體本就弱,加上長年的勞累也就更加憔悴了。他每每提醒孃親早些休息,孃親也只是嘴上答應。每次午夜夢醒時,他總能看見孃親在燭光下低頭刺繡的模樣。

顧逸知道,孃親想攢下一筆錢送他去鎮裡的書院,讓教書先生教他讀書寫字。可他不想孃親如此勞累,對他來說,抄練話本子裡的字也是識字了。孃親卻摸著他腦袋說:“那不一樣。”

孃親生的貌美,若棄他另嫁肯定能過上好日子。畢竟顧逸從出世起便從未見過爹。街巷的小孩欺負他時,也會說他爹定是死在他鄉了。那孩童還罵他孃親不乾淨,他對這個從未見過的爹無感但不喜別人罵他孃親。當時他還不知事,也不懂收斂情緒。於是顧逸與那孩童打了一架,打的人家屁滾尿流,結果那孩童的家裡人上門理論,孃親賠了一籃子雞蛋才平息了這件事。

那孩童的孃親,離開前還說了句“我孩子哪裡說錯,本來嫁前就已有身孕,我眼尖著呢,還打人,什麼人吶這是”

那之後顧逸就悶著一股氣,他覺得他沒做錯。

晚上睡覺時,孃親似乎知道他在氣,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娘沒覺得你有什麼不對,只是方法用錯了,娘在這裡這麼多年,他們雖然背後嚼舌根,卻也沒怎麼為難娘”。

那時顧逸難過的抱緊了孃親,他覺得就是娘太善良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叔父和他爹的房子,兩兄弟未分家,臥室一人一間,共用柴房爐灶。這麼多年顧逸的爹沒回來,叔父生了色心,總是用猥瑣的眼神看娘,被叔母看到後叔母便會生氣,暗罵孃親是狐媚子,不給他們娘倆好臉色看,因寄人籬下孃親只能隱忍。

顧逸希望如果他爹還活著,早些回來,這樣孃親也能好過些。

一陣咳嗽聲傳來,把顧逸的思緒拉回。

“孃親,莫要熬了,早些休息吧”

周諾聞言往床榻看去,發現顧逸突然醒了。忙裝出無事的模樣應道:“好,娘繡完這個就睡”

又是這樣,顧逸心想,他也不好再勸,只能等著孃親繡完睡覺,但看著孃親刺繡的身影,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到了次日清晨,顧逸才悠悠醒來,他感覺到今日變冷了許多。過不久也要進入安順國的冬季了。他往床榻旁邊看去,沒有看見孃親的身影,孃親總是睡的晚,起的早。以往他因為這個心疼孃親的時候,孃親卻說那是因為他還在長身體,大人是不需要睡這麼久的。

顧逸起身收拾好自已,然後去了柴房。踏進門口就聞到了包子香。然後看見周諾正揭開鍋蓋,在夾包子。她夾了滿一盤的包子,細數大概六七個的樣子。

“孃親”

周諾聞聲回頭看向顧逸笑著道“前些天不是說想吃包子嗎?娘今天做了很多,快來吃。”

顧逸當時只是說了一嘴,沒想到孃親卻記住了,不禁感動。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端著盤子過來的周諾用一口包子堵住。

“走吧,我們回房去吃”

顧逸其實看到鍋裡還有些,想也是留給叔父叔母的。他們好吃懶做每次日上三竿才起。孃親好心每次做飯總是給他們留些。不過周諾不喜顧逸提,顧逸便沒再提過,順著孃親的意思。

“好”顧逸回應道

吃完後,周諾讓顧逸去鎮裡的鋪子買點用來縫冬衣的針線,顧逸照做,不曾想歸來的途中下了場大雨。顧逸到家已經溼透了。周諾趕忙讓顧逸去換洗,因為這樣的天氣極易得風寒。

可天有不測風雲,顧逸即使換洗了淋溼的衣物,到夜裡還是感染了風寒。

夜裡,周諾讓顧逸好好躺著,然後給他換上了新擰乾的布巾。

“好好睡一覺,明日娘就給你去買風寒藥”周諾拍拍他肩膀道。

顧逸迷迷糊糊應好,他已燒的不清醒了。

翌日,周諾早早出去買了風寒藥去柴房,準備給顧逸煎藥,她把鍋架上不久,便聽見有人走了進來。抬頭一看竟是顧乾。

顧乾一臉猥瑣的轉身把柴房的門扣好,然後慢慢走近周諾。

“你要做什麼”周諾拿起手邊的一根長木柴對著顧乾說道。

“嫂子,不要激動,那虎娘們兒已經出去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顧乾訕訕笑道“嫂子,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我哥他不會回來了,從了我,我讓你們娘倆過好日子,供顧逸上書院…啊嘶…”還沒說完,便被周諾拿附近的棍子砸了一棍子。

“做夢”周諾咬著牙說道。

顧乾見周諾不從,怒從心中起,他今天偏要嚐到周諾的滋味。憑什麼從小大哥事事比他好,父母偏袒大哥,旁人也說大哥比他厲害,就連娶妻,妻子都是個美人,他卻娶了個虎娘們兒。不過如今還不是生死不知,留著嬌妻在這個家裡。

“周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顧乾用力抽落周諾的長木柴便撲了上去。周諾只能拼死抵抗,抓附近的木柴砸向顧乾。但還是抵不過顧乾的蠻力被他撕下一些布條。

眼看著就要被他得逞,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顧乾回頭一看,門外站著正是自已的妻子王氏。眼看王氏就要發火,他連忙胡謅道:“都是周諾,都是她,是她把我堵在柴房勾引我的,她想讓我供周諾上書院,所以設計勾引我。”

王氏此時正要一個發洩口,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就大步流星的踏進柴房,推開顧乾,與周諾扯起頭髮來,邊扯還邊叫嚷辱罵周諾。她剛出去不久,本欲用顧乾給的銀錢去遠一點的西市買新出的頭花,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太高興了,把錢袋落臥室裡了,便回頭去拿,沒想到顧乾竟和周諾在這裡耳鬢廝磨。她怎麼能不氣。

這邊的顧逸被吵鬧聲吵醒,頂著還有些沉重的腦袋,扶著牆走到聲音的源頭,他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乾旁觀了一會兒,見打的實在狠了,他才扯開王氏,結果王氏打了顧乾一巴掌就奪門而出,顧乾愣了一會看了眼地上的周諾和遠去的王氏,權衡利弊後便一跺腳追去了。

只留下躺在地上的周諾和門外無人注意到的顧逸。

顧逸看見孃親從地上撐起身子,邊整理凌亂的衣衫邊不住的落淚,臉上還有王氏抓撓出的傷口。突然,她原本被淚水朦朧的眼睛,看到門外有個熟悉的身影。忙擦乾臉上的淚水,笑著對顧逸道:“天涼,你還生著病,快回去躺著,快”

她的聲音分明還帶著剛剛驚恐的餘顫,根本騙不了人。

顧逸突然感到無盡的悲涼,他走進柴房,走到周諾身邊跪坐下來,擁抱她。周諾一愣,隨即像卸下了所有防備,大哭起來。滾燙的熱淚淌過被抓撓的傷口是那樣的刺痛。

自那天起他的孃親就一病不起,面容枯槁。顧乾和王氏看到都覺得晦氣。而王氏冷靜下來也理清了事情原委,況且丈夫的心思她怎會不知,她懲戒了顧乾,顧乾好聲好氣賠笑臉討好,給銀哄她,她便也消了氣。可她不會對周諾賠禮道歉,還會大肆宣揚周諾是個蕩婦,勾引自已小叔子。

不要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在王氏的努力下,很快周諾勾引小叔子的謠言傳遍了整個小鎮,也有人並不相信的。但這並不能阻止這個謠言的傳播,因為總有人不去嚼舌根就會痛苦的死去。

顧逸沒時間去管這些,他自已的病隨著時間好了,可他的孃親,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

顧逸知道他該做點什麼,家裡的銀錢都用在吃食和冬衣上了,他得賺錢給孃親請大夫。

於是顧逸去問了大夫的接診價錢,一番商議後大夫答應顧逸只要幫採滿三籮筐的草藥抵藥診費,他就去幫忙醫治周諾。

顧逸揹著籮筐上了山,拿著大夫給的草藥書對著採草藥,路上常常碰到各種蛇和爬蟲,顧逸都能好好規避,但擦傷在所難免。採藥很費時間,但他在採藥期間也沒有疏忽對孃親的照顧。

最後,他僅憑四天就把大夫要的三籮筐草藥採齊了。大夫也信守承諾來幫忙診療。

那天大夫替周諾診脈之後便搖頭道:“這病老朽無能為力啊”

說完就提著藥箱走了,顧逸追著大夫到庭院問緣由,大夫也只說“心病還需心藥醫”,然後給了顧逸幾包安神的藥包,囑咐每日煎服就離開了。

顧逸按照大夫囑咐,每日煎藥給周諾服用,偶爾王氏會說他浪費柴火,或者在他背後講一些不好聽的話,他無暇顧及。

孃親的身體依舊每況愈下,他心裡也便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承認。

但有一天周諾似乎狀態變好了,靠在榻上拉著他的手說了好多話,說她兒時的童年趣事,說顧逸年幼時咿呀學語的可愛。最後把頭上的玉釵摘了下來,說這是她的嫁妝。還說“娘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讓顧逸收好。顧逸想說些什麼。卻被周諾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便也沒有開口問了。

那天孃親像卸下了什麼重擔,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晚初雪,下的很大。第二天起床顧逸卻發現母親已經僵硬了。他沉默著用木板拖著母親去了常去採藥的山上的一處幽靜處,他記得冬季之前這裡都會開滿花,夜晚會有螢火蟲,他把孃親葬在了那裡。顧逸感覺他的心變得沒有感情,沒有起伏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幾天後他爹——顧侃,經商回來了,帶著幾輛華麗的馬車。鎮上都傳他爹暴富了。他爹回來的訊息傳遍了整個鎮子,而他卻是從土匪的交談裡知道的,當時他正走在山路上,忽然就被一群土匪圍了起來,劫上了山。

土匪頭子派人傳話,告訴顧侃只要願意拿所有的錢來換就放人。只是土匪後來才知道,顧侃回來的馬車上還有個女人,聽說是顧侃的美妾。他完全可以再生養,兩方第一次談判沒有談妥。土匪頭子,就想降點要求進行第二次談判。

土匪寨子其實沒有特別多的糧食,他們這次是來賭一票大的,如果成功又可以美一陣子了。因此顧逸只被他們用最少的糧食吊著,主打一個餓不死就行,另一個方面也是怕他逃跑不好抓。

若說逃跑,顧逸確實想過,但他根本沒有機會。守著他的守衛是個人高馬大的大塊頭,他稍微動一下都要盯著他,喝水吃飯也被看著。

顧逸覺得他這個爹不會救他,特別是得知他孃親已經離世後,所以也沒抱什麼希望,如果真葬身於此,他也沒什麼傷感的。

夜晚,落雪紛紛,看守顧逸的守衛正在門外吃著他的雞腿。顧逸望了一會明月便閉上了雙眼。他沒有吃飽,還不如閉目養神保持精力。

突然他聽見小小的牙齒磨擦麻繩的聲音。他看了一眼守衛,似乎這個聲音只有他這個距離聽的見。因為是和一個大柱子綁在一起的,他不知道是什麼在幫他。

後面的幾天晚上他同樣聽到了這個聲音。顧逸覺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在最後一次談判的時候,顧侃答應只要明早帶著顧逸來土匪寨子的山下的那棵最高的樹下,他會用一半的財產交換。

因此,土匪寨子準備了慶功宴,並打算在慶功宴時說出作戰計劃,每個土匪寨的人都能喝酒吃肉。看守他的守衛也被叫去喝酒,那個換崗的老土匪還信誓旦旦的說“哥們放心,包在我身上吧,那小屁孩這麼瘦弱跑不了的。”

結果就坐在那喝酒,喝的醉醺醺的,眼神迷離。不多時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顧逸乘機雙手用力將只剩下一點點牽連的繩索扯斷,輕手輕腳的藉著夜晚土匪們都放鬆警惕的時候逃了出去,臨走前還放了一把火,讓土匪寨的人無暇顧及他。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我穿越到了我玩的遊戲中 不雅訓紀 異世經行記 鼬的一生【光明篇】 勥種 四合院:悟性逆天,從曲藝開始 樹本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