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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踏雪有痕無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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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貢川評價為甜的發膩,不軟不酥的殘次品糕餅點心,在這裡居然被大家評為美味,此時,老百姓很難吃到點甜食。黑不溜秋的紅糖都不便宜,那白糖更是貴的要死。

幾個人本來還有點提防著樂逸。這一敘,原來都是老熟人家的孩子,這就入了巷,上了路嘍。

“大侄子,我說,前一陣子,你乾爹天天從這裡走。”這是一個貌似憨厚的兵士。

“大侄子,你還會做糕餅點心,有兩下子啊”。這個兵士看起來黑黑的。

“大侄子啊,你四爹是好一把快刀啊。”

“大侄子,大侄子——”

一時間,大侄子長,大侄子短,把個大侄子侃的是暈頭轉向。也不知是哪個幹叔叔叫他。

三言兩語間,樂逸總算明白了。這宣武門出去就是菜市口,隗四秋後給死刑犯砍頭就走這裡。這個門,老北京叫做死門。誰家跟人約會跑到死門來啊。

這就是樂逸說跟朋友在這裡約會,大夥鬨堂大笑的原因。同時大夥兒也就知道樂逸只是個童子,沒什麼壞心思。

歷來城門口的兵丁,各色人等見得多了,很多人走過去,他們掃一眼,這人是商是官,是好是壞都能估摸個八九不離十。

樂逸送糕餅這事,倒也不是沒有,關鍵是樂逸人長的小,顯然是個童子,但說話舉動又特別老成,讓大家不敢貿然吃他的糕餅點心。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但序過倫常之後,都是知根知底的皂衣巷的子弟,那就無妨了。

眾人就七嘴八舌的告訴樂逸,此處乃是死門,本就不吉利,出門正對著的,就是砍頭的菜市口,大家平時約會都有意無意避開這一塊路段。

沒有人跟人這樣約會,“今晚咱倆去死門見面啊。”這就算是故意調侃了。

瘦猴還把他拉到城門洞裡面,“大侄子,你抬頭看看上面刻了啥字”。

“遲,悔,後?這是什麼意思?”樂逸疑惑不解。

結果又引來一陣大笑聲。

“大侄子,那是後悔遲,所有打這兒過的死囚,都嫌後悔太遲啦。”

一眾人嘻嘻哈哈,半個上午過去了。

可始終不見楊鈺兒的身影出現。

天陰的越來越厲害了,後半晌居然真的下起雪來。

雪越下越大,一開始是細細的小雪,轉瞬變成大片的雪花,從午時下到申時,一直都沒有停,很快,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雪下的倒也小了一些。

天氣這般寒冷,地上滿是積雪,樂逸心底已經不希望楊鈺兒再來了,可偏偏她就出現了。雪地中,一個欣長的身影跑來,橘黃色的窄袖短衫,淺綠色的百褶長裙,覆蓋了腳面。

像一朵雪地的黃菊,向這邊飄過來。

樂逸怕她摔倒,“姐姐,慢一點,地上滑,別摔了。”

正要迎上去,卻被陳叔一把拽住了,“下這麼大雪,往哪跑,給你鑰匙,帶那姑娘上城樓上面,東邊是我的屋,先去暖和暖和吧。”

“好的,陳叔,謝謝啦”。樂逸看著奔跑的楊鈺兒,不及回頭,就迎了上去。至於陳叔是答應了一聲,還是擺了擺手,完全不在他的視線裡。

此刻,他眼睛裡被那個黃衫翠裙,欣長健碩的女子,填的滿滿的。

兩人迎在一起,“小逸,我來晚了,”

“姐姐,你不該來的。”幾乎同時開口,卻都是為對方著想。

“姐姐,上城樓吧,都說上面風景好。”樂逸去抓楊鈺兒的手。

“小逸,你走前面”。楊鈺兒兩手牽著裙子,有點小心翼翼。

樂逸不管那個,直接去拉女郎的手臂,“走了,姐姐。你好像穿的有點少啊。”

女郎輕輕躲開樂逸的伸過來的手。

“沒事的,小逸,姐姐身子壯,不怕冷。”女郎有一點忸怩。

“那怎麼行,姐姐先戴我的帽子。”樂逸走在前面,比女郎踏高了兩層臺階,回過頭來先拍了拍女郎頭髮落雪,肩膀溼溼的卻沒有雪。伸手把自已帽子給她戴上,雙手從女郎的頭髮鬢邊捋過,撫了撫女郎冰涼的雙耳,看後面沒人,忍不住看她嫣紅的臉。又看一眼後面,卻瞥到女郎來時路上的一串串腳印,雙手滑下,又摸到了單薄的溼衣,滑膩的雙肩,不禁怒叫一聲“姐姐!”

“怎麼了,小逸?”女郎假作淡然,無辜的表情惹人垂憐。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樂逸指著女郎來時路上的腳印,一下抓了對方裙子提起來一小段。

雪地上足痕宛然,趾掌秀美,足底如弓,圓圓足跟,卻真就是一個個腳印。

裙下,是赤裸的雙足,水光潤潤的小腿。

這女郎竟然是單衣赤腳在雪地裡跑過來的。

楊府在東城朝廷官員聚集的地方,從東城到宣武門得有十幾裡地。

這姑娘竟然就這麼穿著單衣,光著腳,生生跑過來了。

“姐姐,你這是何苦。”樂逸的聲音不覺軟了下來。

“小逸,姐姐說了要來這裡找你,無論怎樣,無論多晚,姐姐都會來的。”女郎喏喏婉轉低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姐姐,趕緊來陳叔屋裡暖暖。”樂逸牽著楊鈺兒的胳膊,擁著她的腰肢上了城樓,找到陳叔房間,推門而進。手底下觸感只有薄薄一層布帛,沒有半點絲棉。

安排好楊鈺兒坐下,樂逸飛快的出門,另找了個拐角,進入空間,“貢哥,貢川,在哪裡,快出來幫我。”樂逸的喊聲帶著哭腔。

“怎麼了兄弟,幫什麼忙?”貢川從一堆破書中冒出頭來。

“貢哥,赤足在雪地跑,會不會凍傷,該怎麼治療。”樂逸又轉身去燒水,忙的一塌糊塗。

瞭解了情況後,貢川倒是很冷靜。

“嗯,這樣啊,你都進了空間了,外面時間凝固,也不會變得更壞,千萬不要著急。”

“哥哥,能不急嗎,你看看她,這麼冷的雪天,只穿單衣,光著腳跑了那麼遠,肯定凍壞了,磨破了。”樂逸關心則亂。

“你帶著點凍傷膏,先看看有沒有外傷,有外傷就得用藥了,沒有外傷就用雪幫你家女將擦腳,擦熱些,再用涼水泡腳,千萬不要在爐子邊烤火,也不要用熱水。

你先去準備衣物吧,我抓緊調配點燙傷膏。”

“哥哥,是凍傷,不是燙傷。”樂逸非常著急。

“我知道,燙傷跟凍傷一樣,

這還有件長襖,你帶著給她穿,鞋卻沒有,自已想辦法吧”。

城樓上除了很寬敞的大堂,側邊還有幾間小屋,陳叔屋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床,一椅,一桌,別無他物。看來也只是臨時用來歇腳的地方。

楊鈺兒坐在椅上,看著樂逸進進出出,“姐姐,給你,把熱薑茶喝了。”

”姐姐,來套上這件大襖。”一件怪怪的寬寬大大的草綠色對襟長襖,被樂逸拿了出來。給楊鈺兒包裹的結結實實。

一回頭,樂逸又抱了一團雪進來。

順手把外襖脫了扔在地上給楊鈺兒墊腳。

“姐姐,腳破了沒有?冷嗎,疼嗎,麻不麻,癢不癢?”低頭蹲下把女將的一隻腳捉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捉了另一隻腳檢視,都沒發現有什麼外傷,水泡,只是凍的有些紅通通的。乾脆就坐在地上,捧著這一對天足,拿起一團雪使勁搓了起來。

“小逸,姐姐腳沒破,也不疼,沒事的。”

“姐姐,腳麻不麻?有沒有針扎的感覺,看顏色倒是還紅紅白白的,應該還沒事。”樂逸一邊說,一邊輪換著又捉了另一隻腳,拿來觀察,又拿了雪搓了起來。

兩隻凍的通紅的女子大腳,都被他捧在懷裡。搓啊搓的。像捧著兩件珍寶,在磨磋。

楊鈺兒的心裡,卻是暖暖的,軟軟的。

樂逸準備了涼水,把女將雙腳泡進去。

“姐姐,凍了腳千萬不要烤火,先泡涼水,等過一會兒再泡溫水。”

一邊解釋,一邊幫著把百褶裙往上翻卷了幾下,以免沾到水裡。直捲到膝蓋以上,露出光潤的長腿,這傻姑娘,便連裙褲也不穿一件。

“姐姐,現在該說說了,為什麼只穿這麼少?”

天氣不好,就不要出門,凍壞了怎麼辦,約好了也可以改日再來嘛,非要今天跑過來,也不知道多穿一點,鞋子呢?怎麼鞋子也不穿。”

樂逸劈頭蓋腦一頓說。

“姐姐,換溫水了。你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說著說著,樂逸自已倒明白過來了。

“嗯~”悍勇的無功將猶如一隻鵪鶉一樣,縮在草綠色大襖裡。臉上有了血色,卻是羞紅一片,透過衣領看,脖頸也是紅紅的,無功將自家知道,胸膛也都是紅的。

“姐姐,你就算是偷跑出來,也選個好天氣啊。你沒帶衣服,哥哥我給你找,沒穿鞋子,哥哥我幫你弄,可這下不下雪,下多大,哥哥可說了不算。”樂逸埋怨著,又開始以哥哥自居。

“不管下不下雪,姐姐都不能失信於你,姐姐只想快點來找你嘛。”女將聲音低低怯怯,柔媚婉轉。

“好,好,好,我怎麼有這樣講信義的傻姐姐啊,算啦,算啦,懶得說你,先抹藥了。”

樂逸把女將的雙腳擦乾,仔細檢查起來,看起來還好,不像凍傷的樣子,也沒有磨起泡來,許是雪地比較厚實鬆軟,而地面也沒有什麼鋒利的磚石吧。但還是在這雙柔嫩的腳上開始塗抹凍傷膏,從足底足跟開始一直到腳趾間,雙手五指插入腳趾縫隙反覆揉搓,拍打足背,揉捏足底,把藥膏搓入肌膚。悍勇果敢的無功女將嬌美的臉頰紅豔如火,心裡暖暖甜甜,身子酸痠軟軟,看著樂逸一下一下的搓著,眼睛裡滿是秋水盈盈。

“小逸,你要是長大些,真是個哥哥就好了。”

“怎麼啦,沒長大,便不能當哥哥嗎?”

“能,小逸哥哥,你帶奴走吧!小逸哥哥去哪裡,奴就去哪裡!種田,劈柴,打獵,放羊。奴都隨了哥哥去。嘻嘻~~”

神箭索魂,兇威悍勇的鐵血女將,被樂逸揉遍了雙腳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趾隙,直揉的股軟筋酥,神魂顛倒,全沒了半分大家族女兒的矜持,半真半假的逗弄起樂逸哥哥來。

縱然是百勝無功,縱然是悍勇無敵,可又怎敵得百般呵護。

若說之前叫樂逸哥哥,都是被哄騙的,這次卻是帶了許多的真心實意。

樂逸雖是童子,卻果然是有做哥哥的樣子,從進門喂薑湯,裹棉衣,到沒有任何嫌棄的搓雪,泡腳,抹藥,然後又把自家大襖的兩隻袖子剪下來,給女娘套在腳上,撕了衣襟作繩,把襖袖綁成一雙鼓脹的鞋樣子。拍拍手,大功告成。

“好,好,好,哥哥帶你去飛,去飛過高山大海。”樂逸後來無數次痛恨自已的敷衍,跟貢川學過的段子,當時說起來的時候有多美,後悔的時候就有多痛。

段子從來都只能是顯擺嘴皮子,卻從來不能顯示半點能力,半分情意。

“小逸,你帶姐姐去哪裡?咱們什麼時候走?”女將還沒清醒過來,似乎有些糾結,又有些期許。

”姐姐,天氣寒涼,得給你喝碗蘿蔔羊肉湯,暖了身子,才好走”。樂逸哪知道該去哪裡,只是隨口應付著。

“嗯,那就吃了再走。”悍勇健碩的無功將表現的格外柔弱,沒甚主見,無可無不可。

吃完了蘿蔔羊肉湯,兩人肚裡有了食,身上暖暖的。又嚐了兩塊樂逸秘製咕咾肉。

正欲起身時,遠遠聽得城樓下戰馬嘶鳴,夾雜著一些人的喧譁聲。

俄頃,便聽得門上剝啄聲響。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小姐,夫人車駕來了,小小姐玩夠了,早點回家吧。”

樂逸瞬間掏出了短刀,“姐姐,有人跟蹤你。這是誰?”兩人自荒山共同殺敵以來,樂逸變得有點漠視生命。

“是福伯”。楊鈺兒一個激靈,挺直了背脊。

“小逸,快收起來,萬萬不可,他~他們都是我的至親。”楊鈺兒壓下樂逸手中短刀,心中卻有百般放不下。

挺直的腰脊慢慢軟塌了下來。

“福伯,我這就來了。”

轉頭深深看了一眼樂逸,彷彿要把樂逸印在眼睛裡。

“小逸,別凍著,姐姐回去了。”

卻把那綠色大襖脫下來,給樂逸披上。

此時,雪總算是停了,年長的福伯邊走邊把楊鈺兒來時的腳印驅掉,看來他們就是循著這些腳印追過來的。

三人下了城樓,一隊兵士早圍在下面,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旁。一位美婦跟幾個年長僕婦正在車下等著。

看到樂逸跟楊鈺兒下來,身後還跟著老僕福伯,伸手招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福伯搶先高聲說道:“叫夫人放心,小小姐跟這小童子在城樓上賞雪呢!”

在小童子三個字上面卻加了重音。

果然是老僕,說話滴水不漏。

車駕上有個老婦聲音響起,“都要嫁人了,還要調皮貪玩,非要來城樓上面賞雪,在家裡便賞不了雪麼?”

周圍便有那機敏的婆子接話,“夫人,許是城樓上面看的更遠一些,雪景也更好看些吧。”

“楊福啊,幫著把這小童子也送回家吧,這麼大雪,家裡也該惦記了。”這是在囑咐老僕福伯。

“鈺兒,快上車來暖暖身子,別在外面凍著了。”

“鈺兒不乖,叫母親掛念了。”楊鈺兒牽著長裙蹲身行禮。

“夫人,讓鈺兒坐我車上吧。”

楊鈺兒的親孃葛氏,那位美婦開口求肯。

“嗯,也好,都快點回家吧,別在外面凍著了。”夫人在車裡高聲吩咐。

“謝夫人,”眾僕一起躬身。

楊鈺兒牽著長裙,遮掩了雙腳,登車而去,卻是再沒回頭看過一眼。

樂逸早把雜物藏好,鑰匙還了陳叔。城門口兵丁俱受楊大將軍節制,知是楊府來人,還帶了一隊兵士,也都噤若寒蟬,沒有多嘴多舌的來分說。

那福伯看夫人車駕走遠,卻是回過頭來,堅持要送樂逸回家。

樂逸推辭不過,只好坐了那夫人留給福伯的車,臨近皂衣巷時,有一段路,馬車難行。

樂逸待要告別,那福伯卻又安排馬車伕看好車,自已一步步陪著樂逸回了家,方才辭別。

這老僕福伯做事紮實,從城樓上面說小姐跟小童子賞雪開始,到一直堅持送樂逸到家,就能看出行為舉止滴水不漏。

若是小姐與一個年輕男子出門,定然於閨譽大損。可小姐跟小童子出門賞雪,別人聽了,只會覺得這小姐貪玩,卻不會有其他不該有的綺思。那夫人在車廂中也早給這事定了性,小姐到城樓賞雪,不就是貪玩麼。

那僕婦捧的也合適,城樓雪景當然比平地更好看一些,這也不須多說。

大家族從家長到老僕,一個個都是老成持重,不給外人胡思亂想,造謠汙衊的機會,悄無聲息間,把小姐私自光腳跑出來這件能鬧出軒然大波的閨中醜聞,消弭於無形。

也是因為楊鈺兒帶兵打仗,追殺瓦剌兵,早就在外面跑過許多次了。京師百姓聽了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但大家族女眷,絕大多數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養在深閨,學些女紅廚藝,才是正理。

似楊鈺兒這般,早已是出格的很了。

坐在楊家的馬車上,樂逸一路與這福伯聊了許多。

聽這福伯所說,鈺兒小姐是老爺最小的女兒,堂姐妹間排行也是最小,都稱為小小姐。

今日原本就是夫家來大定,定親以及請期的日子。

一大早,徐家就派了媒婆女眷等登門來做客,楊家在主院設了午宴,雙方杯酒正酣,楊家嫡母及一眾嬸孃正陪同幾位女賓吃酒。

前日楊鈺兒歸來,楊家主母心下大定。

舉起酒杯與賓客為禮。

“敢叫眾親朋得知,今日王家娘子來做媒,乃為我家鈺兒婚事請期,可鈺兒前方殺敵,遲遲未歸,這日子就一拖再拖。幸好前日已然歸來,瓦剌大敗,我京師安定,正合國之大喜與我楊門大喜雙喜臨門。這一兩日,我家大將軍就會凱旋迴京,親家定的三天後,下月初二倒是恰好,再下月又將過年禮,天氣也會益發寒冷,都不如親家定的日子妥帖,那就定下這個日子吧。”

“眾人一致叫好,再有三日,就是吉日,”,“冬月初二日,果是大吉大利”

其實楊鈺兒不是嫡女,只是大將軍小妾葛氏所出的庶女,哪裡又值得看重了,日子訂這麼緊,不就是要趕緊嫁出去嘛。

可架不住眾家女眷都交口誇讚。

“冬月為辜月,正合吐故納新,這日子選的好。”“還恰好是個初二日,二人合一,可不就是好嘛。”

“徐翰林家,詩書傳家,正為我家良配”。

一時間,群雌粥粥,楊府內一片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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