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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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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府所言差矣,何來蒼天庇佑之談?豫章之地治安不靖,以至於兇徒橫行,膽敢綁架常勝侯的獨子,此等惡行,砍幾個腦袋也不足以平民憤。”樊信語帶不滿,尤其是提及“常勝侯”三字,彷彿一陣寒風掠過,在場眾人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常勝侯之名,在大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封號雖同為侯爵,但其赫赫戰功,卻是獨一無二。常勝之名,乃是由先帝親賜,此公年逾花甲,歷經百戰,未嘗一敗,且深得民心,每逢國戰必身先士卒。若非年事已高,聖上憐惜,此刻他恐怕仍在北疆疆場。而其晚年得子,僅此一嗣,便是眼前這位小侯爺。如今,小侯爺在豫章府遭此劫難,險些魂歸幽府,此事一旦外揚,常勝侯無需多言,單是他麾下的舊部,就足以讓不少人寢食難安,樊信自已便是其中之一。身為正四品安撫使,雖為武官,手握兵權,實權在握,與知府宋濂平級,但在這一刻,面對這樣的局面,也不免感到棘手。

宋濂初聞此言,神色微變,繼而望向柴風,眼中竟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心中暗道:老弟啊,其他方面咱們或許各有千秋,但論及膽識,你我二人加起來,怕是也不及你家公子半分。常勝侯獨子,竟如尋常之物般被擄走,這局面,該如何收拾才好?

柴風何嘗不明此際的危機重重,心中憤恨宋濂搶先開口,致使樊信坦露身份。若由他先聲奪人,將柴榮之過攬於已身,並誓言嚴懲不貸,那麼局面或將取決於這位年輕侯爺的一念之間。所幸白日裡他與這位小侯爺有過一面之緣,彼時印象尚佳,且對方並非不講理之人。但此刻,身份的天平已傾斜,樊信臉上的表情已顯露端倪,此事恐怕難以善終。可嘆柴榮畢竟是他的獨子,縱是猛虎亦不食子。

“這宋知府倒好,將柴風推至風尖浪口,卻不知他將如何應對,是捨車保帥,抑或另尋他途?”柳塵泫彷彿自言自語,話語間透著幾分玩味。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在於既要也要。”沈夢瑤回應道,語氣中似乎有些惋惜。她料定,柴榮在豫章府的日子已屈指可數,宋濂自會順勢而為。眼下唯一的未知數,便是柴風的反應。

“我大夏素來以律法為重,此事已然觸犯國法,加之受害者乃小侯爺,罪加一等。宋知府,下官教子無方,有愧於職,願領此咎。為昭示我大夏律法之威,還望知府大人親自主持審訊,判定罪責,昭告全府,給小侯爺一個公道。下官自當迴避,無論何種裁決,皆無怨言。”柴風竟向著宋濂一禮,而後轉向君元寶與樊信,問:“如此處置,不知小侯爺與樊安撫使以為如何?”

院落不大,柴榮也顧不得疼痛,呼救之聲大起:“父親救我,父親救我!孩兒不知他是小侯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君元寶一時間愣在當場,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顯然偏離了他們精心策劃的劇本。原本設想中,柴風該是拼死護犢,或至少懇求寬恕,而宋濂則會趁勢推波助瀾,將事態導向對他們有利的一邊。君元寶再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姿態接受,一切便順理成章。柴榮最理想的出路,自然是被遠遠發配,絕不能再留在豫章,既能作為與柴風談判的籌碼,又可名正言順地解決掉柴榮,一石二鳥。然而,柴風這一手棋,卻硬生生地打破了他們布好的局。

“柴風此人,當真不容小覷。”沈夢瑤不由讚歎,言語間帶著幾分敬佩。

“不錯,以退為進,反敗為勝,確是高手。”柳塵泫附和,對於沈夢瑤的評價深表贊同,“那麼,我們的智囊,對此有何高見?後續的棋局又將如何發展?”

沈夢瑤側目望向柳塵泫,目光中含著笑意,戲謔道:“哦?紫薇星宿錄中的文曲星還需要讓我,為你卜算未來嗎?”

柳塵泫一時語塞,他早已習慣了與沈夢瑤這般輕鬆的交流方式,她往往能一針見血,透視迷霧,有時連他自已都未曾考慮到的層面,她都能輕易捕捉。

“豈敢豈敢。”柳塵泫嘴上雖如此說,行了個禮,臉上卻掛滿了笑意,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玩笑過後,緊張的氛圍緩和下來,與庭院中劍拔弩張的對峙形成鮮明對比,平添了幾分輕鬆。

“小寶多半會選擇沉默,維持現狀,樊信縱使有怨言,也得順著小寶的意思。至於宋濂,正直之人難以左右時局。”沈夢瑤沉吟片刻後道。

“如此說來,柴風的佈局或將逐一實現。大夏律例嚴苛,綁架勒索與人口販賣皆屬重罪,但刑罰無非流、杖、徒、死四類。元寶安然無恙,僅受驚嚇,以柴家背後的實力,死刑自是不必考慮。若不傷其身,唯有流放可行,而這流放之地與期限,便大有文章可做了。”柳塵泫接言,深入剖析。

“正是,且別忘了大夏律例中的‘贖刑’制度,於一定條件下可折財免罪。若柴風欲公之於眾,必得公開審理,讓民眾見證。他在賭,常勝侯府是否願意犧牲顏面,讓天下人都知道,堂堂常勝侯的獨子竟被一名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所擒。”沈夢瑤說到這裡,目光投向遠方,對柴風的手段,她不得不服。

夜色漸濃,沈府安排的宅邸內,燈火搖曳,眾人圍坐一處,聆聽柳塵泫轉述的情景,君元寶瞠目結舌,訝異非常。他憶起沈夢瑤曾言,若事態偏離預定軌道,唯有“拖”字訣可用,不禁暗自思量:“難道說,我等現今竟無力左右柴榮最終的裁斷?這樣的局面,柴風竟還能反擊?”君元寶亦不得不承認,一日之中兩次見面,這對父子倒是真稱得上虎父犬子。

沈夢瑤接言,語氣中透著無奈:“他若力促公審,則不會張揚小寶的身份。於各方而言,最妙莫過於小寶無需親臨公堂,僅以受害者之名便足矣。開庭前,宋濂自會將罪狀及懲處示於小寶、柴風、樊信,審判不過形式罷了。”

君元寶伸展著略顯僵硬的手臂,抱怨道:“白讓人捆了那麼久,到頭來也就換個不知何處的流放。”

沈夢瑤留意到柳塵泫沉思的模樣,輕聲探問:“有什麼問題麼?”

柳塵泫抬眸,一雙鳳眼蘊含深意,投向沈夢瑤:“我只是在想,我等皆非豫章久留之人,但沈、柳兩家及知秋卻是難以抽身。”

沈夢瑤心領神會,她的思緒已飄向遠方,南疆輪迴教、撫州裁決殿,乃至未來更強大的對手。她自嘲一笑,本欲靜守已事,卻不料障礙重重。既避無可避,便當迎刃而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柴大人已先發制人,其子又視我等為敵,我等自不可坐以待斃。柴大人行事雖滴水不漏,但他還是有破綻的。”

君元寶疑惑道:“夢瑤姐是指柴榮?可方才所言,不過是無關痛癢的流放,或許離此不遠,說不定我們一走,他又回來了。”

柳塵泫釋疑:“元寶此言差矣,若單論今日之事,確如你所言。但若柴榮之罪不止於此,結局或將不同。”

“柳兄的意思,是要尋他其他罪證?”君元寶一喜,旋即又愁眉不展,“以柴榮的性格來看,過往自然是罪行累累,但我等新來乍到,即便人手充足,也需時日。”

沈夢瑤笑中帶黠:“我們沒有,不代表旁人沒有。”

“誰?”君元寶急切追問。

“宋知府。”柳塵泫點破,豫章府中握有柴家最多把柄之人,非宋知府莫屬。

沈夢瑤續道:“此事還需小寶參與,向宋知府表達對判決的憂慮與不滿,暗示柴榮之惡行,恐非初犯,或有欺男霸女之劣跡。”

君元寶凝神細聽,待沈夢瑤言畢,他連忙點頭,卻發現再無下文,大眼疑惑望向沈夢瑤。

“這就完了?太過隱晦,萬一他不明白我的意思該怎麼辦?”君元寶不安道。

沈夢瑤與柳塵泫相視一笑,後者寬慰:“無須擔心,他必能領悟。”

月升星沉,幾家燈火幾家暗淡,柴府的夜晚被一層無形的憂慮緊緊包裹,難以入眠的不僅是窗外搖曳的樹影,更有府內忐忑不安的心。

“老爺,老爺,榮兒,榮兒他怎麼沒隨著您一道歸來?”柴夫人見丈夫踏入中廳,急切的詢問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焦慮,她已在此守候多時,對兒子安危的擔憂如藤蔓般纏繞心頭。

柴風步入廳內,面色如罩寒霜,每一步都似踏在夫人焦灼的心上。“那不孝子已被收押於監牢之中,皆因你平日溺愛,竟敢對常勝侯的獨苗下手,膽大包天!”話語間,怒意猶如脫韁野馬,直指夫人。

“什麼?入獄了?老爺,榮兒自幼嬌生慣養,那牢獄之災豈是他能承受?其中汙穢不堪,魚龍混雜,你怎忍心讓他置身於此?”言罷,夫人便欲吩咐僕從速去搭救柴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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