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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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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可否冷靜些?今日之事,宋濂與新任安撫使皆親眼目睹,此刻妄圖將其解救,無疑是火中取栗。”柴風語重心長的說道。

“難道侯門之後就能橫行無忌?今日分明是那小侯爺欺人太甚,榮兒不過是以牙還牙,何錯之有?不過是少年意氣,未釀成大禍,怎就被你說得如同罪無可恕?你素日裡講律法,到頭來,連這點小事也擺不平,莫非你的官帽比兒子的安危更重要?”夫人被激得愈發激動,言辭之間,憤懣難平。而柴風望著夫人,眼中滿是痛心與失望,只是夫人正沉浸在自已的情緒中,未能察覺。

“柴風,我警告你,若非兄嫂相助,你這同進士之身何以平步青雲至判官之位?如今榮兒有難,你卻因一官半職畏首畏尾,甚至要大義滅親?你若撒手不管,我,我即刻修書與兄長。榮兒若有絲毫閃失,我誓不獨活!”夫人言至此,情緒失控,淚光閃爍,聲帶哭腔。

柴風聞言,臉色愈發陰鬱,彷彿被烏雲籠罩,他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聲音冷硬如同寒冰:“夫人,你可曾想過,若非我這判官之位,柴府何以維持至今?榮兒此次最多便是流放,且我定會在從中運作,不會讓他受苦,待到時機合適,便接他回來,就當是一場歷練了。”

柴夫人聞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咬緊牙關,聲音顫抖:“可他畢竟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你怎忍心看他受此長途折磨?”

“我自然不會坐視榮兒遭受磨難,夫人請寬心,應對之策已然備下,此事無需夫人再費神,夜已深沉,我尚有要務待理,夫人可先行安歇。”

言罷,柴夫人終是帶著幾分不甘,緩緩退出了房間。房內,唯餘柴風與一名侍衛相對,燭光搖曳,投下斑駁陸離的影。

侍衛立於柴風身旁,語出驚人,未有一絲卑屈之態,似是與主上平起平坐:“今天的事,你處理的很不錯,當初大人選你,我還不解,倒是我眼光狹隘了。”

柴風神色複雜,眉間隱現掙扎之色,淡然回應:“一切不過權宜之計,還希望你們能踐行承諾,他們……還好麼?”

侍衛嘴角勾勒出一抹諷意:“自然安好,你愈顯權重,他們便越是水漲船高。說來倒是頗具諷刺,像你這般理智的人,竟然被情感束縛。”

於昏暗不明的燈火邊緣,柴風自嘲一笑,淡然言道:“像我這樣的人,何曾真正掌舵命運之舟?”

侍衛嘴角勾勒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語帶雙關:“大人言重了,選擇之門,始終為大人敞開。”

“是啊,一直都是有選擇的。”柴風的話語,既是自嘲也是感喟,侍衛沉默以對,而他心中亦無期待迴響。只見柴風緩緩站起身,他的目光穿越門扉,投向外面濃郁的夜色,時已深夜,星辰隱匿,黎明何時方至,無人知曉。

這一夜,星河璀璨,卻映照著無數人心中的不寐,次日正午,公堂之上的審判如約而至,時局緊迫,幸而案情脈絡清晰。柴榮似乎早有預感,未作絲毫抵抗,筆落罪狀,一切看似已成定局。然而,就在塵埃即將落定之際,一陣女子的高亢之聲劃破寧靜:“大人,草民有天大的冤屈,懇求大人做主!”只見一婦人緊握狀紙,欲闖公堂,卻被差役阻攔在外。

宋濂手起驚堂木,聲如雷鳴:“何人膽敢喧譁公堂?”雙目如炬,威嚴盡顯。

“大人,正是小婦人要狀告柴榮惡行昭彰,欺凌弱小,請大人主持公道。”言畢,婦人撲通跪地,雙手高舉狀紙,似將滿腔冤屈寄於紙上。

“呈上來。”宋濂對身旁差役吩咐,未及差役近身,又一瘸腿中年老漢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加入請願,自述亦有柴榮之冤,一時之間,人群中有三四人相繼跪倒,狀紙紛飛。

宋濂面色凝重,驚堂木頻敲,連聲喝令肅靜,命差役將狀紙一一收攏。粗略覽過,怒意勃發:“柴榮之惡,竟至於此!”隨即下令,細查每一樁控訴,堂審暫緩,柴榮即刻收監。

不遠處,幾人聚首,聽聞此事,神色各異。沈夢瑤與柳塵泫眼中閃過一絲預料之中的篤定,因這一切皆在他們籌謀之中。而君元寶與宋知秋則是滿臉驚愕與不敢置信。

“你們倆真是神機妙算,連我父親都被算進了局裡。”宋知秋得知詳情後,與君元寶打了個賭,賭自已的老頑固父親絕不會按沈夢瑤的計劃行事,何況此事需周密籌備,非一日之功。事實卻無情地打了他的臉,看來父親也早有佈置,否則怎會有如此多人同時遞狀。

君元寶初時僅是對沈夢瑤有著盲目的信賴,對宋濂則無太多信心,與宋知秋的賭約,更多是為了維護沈夢瑤的顏面。

“看樣子,宋公子明日又得破費一番了,豫章的遊玩行程還得勞煩你一手操辦,後日夢瑤姐與柳兄就要啟程,哦,差點忘了,本少爺也要與他們同行。”君元寶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好不得意。

“放心,願賭服輸。只是事情未了,你們就要走嗎?”宋知秋倒是有幾分江湖義氣,一副絕不食言的模樣。

柳塵泫介面道:“事已至此,柴榮再無翻雲覆雨之力。”

君元寶饒有興致地看向宋知秋,問道:“你說,柴榮最終會是什麼下場?看樣子,令尊手中的料不少。”

宋知秋搔了搔頭,說:“這誰能料到,總得看具體罪名和證據,才能斷定判決,柳兄,你說呢?”

柳塵泫含笑不語,目光轉向沈夢瑤,沈夢瑤亦以微笑回應。

“哎,我宋知秋自認聰明,先是遇柳兄讓我自愧不如,如今又來了沈小姐,論智謀,你與柳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卻弄得我們兩個像傻瓜一般。”宋知秋略顯挫敗。

君元寶本點頭贊同,聽到“傻瓜”便覺不對勁,忙喊道:“就你一個傻瓜,別扯上我!”

宋知秋白了君元寶一眼,轉而注視沈夢瑤,等待解答。

“判決不在堂上,而在堂下,這些新出現的罪證,無論真偽,都需要時日查證。一日未查清,柴榮便要在獄中多待一日。一旦有任何一樁坐實,柴榮的罪孽便又加重一層。設身處地,如果你是柴風,你會如何?”沈夢瑤笑中藏刀,循循善誘。

柳塵泫望著侃侃而談的沈夢瑤,滿是欽佩,微笑點頭。

“若我是柴風,必會設法周旋。這些指控突如其來,涉及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不諳世事,昨日之事今日便成狀紙,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宋知秋順著沈夢瑤的思路,開始細細推敲。

“對了,他定會去找父親。”宋知秋忽有靈感,眼前一亮,擊掌道。

柴風非愚鈍之輩,反而是極富心機之人,於豫章之地,幕後操控者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柴風為避嫌跡,這一日並未踏出柴府門檻,而府中的柴夫人則在正廳內步伐焦躁,來回踱步,憂慮之情溢於言表。未幾,僕役匆匆來報,將堂審的情形一一道來。柴夫人聞訊,手中緊捻的佛珠不由自主地滑落,清脆之聲在靜謐的大堂中響起,她面容失色,滿眼驚惶,慌亂間轉向柴風,話語幾近破碎,“老爺,這,這該如何是好?榮兒,榮兒他……”

這位慣享安逸的柴夫人,此刻竟顯得如此六神無主,平日裡的從容蕩然無存。柴風目光空洞,凝視著前方,沒有如往常一般溫言慰藉,這一反常態讓柴夫人更加心急如焚,顧不得婦德禮儀,上前扯住柴風的衣袖,連聲呼喊,聲聲迫切。

“夫人莫急,且待我回房更衣便去。”柴風轉瞬之間恢復了平日的鎮定,眼神重歸堅毅,語氣溫和而有力。

柴夫人望著丈夫,心頭湧上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複雜情緒。時光彷彿倒流,她憶起當年,每逢大事,柴風總是這般異常冷靜,正是這份處變不驚的特質,讓她深深為之傾倒。然而,歲月靜好,府中鮮有波瀾,柴風在外也總是一帆風順,這樣的柴風已許久未見。

“夫君。”柴夫人似乎找回了依靠,柴風輕輕回握住她的手,腳步堅定地邁向門外。換裝之後的柴風剛欲邁步,卻意外地發現自已的貼身侍衛立於眼前,靜候已久。

“大人這是要去哪兒?”侍衛見四周無人,低聲問道。

“去見宋濂,救我兒。”柴風整了整衣襟,語氣平淡,彷彿此舉天經地義,隨即欲繼續前行。

不料,侍衛竟跨前一步,擋住了去路,聲音低沉,隱含警告:“大人三思,令郎本就無才無德,今時之禍實屬自招。怎可因他一人,誤了大計?況且大人膝下並非僅有此一子,望大人莫要自誤。”侍衛眼眸微眯,言辭間透露出強硬。

柴風神色淡然,緩緩道:“世事如棋,哪有你我做主的道理?你可還記得你家大人昔日的訓誡?”兩問之下,他竟直接繞過侍衛,毅然離去。侍衛的手僵在半空,臉上滿是錯愕,這位素來無武無爭,唯命是從的柴大人,此刻竟顯露出如此決絕的姿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直至柴風背影消失,侍衛方收回手,面容嚴峻,心中暗自盤算:柴風今日之舉,事態緊急,須即刻稟告大人。言罷,身形一閃,迅速離開了院落,朝與柴風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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