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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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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人眼見同伴漸落下風,厲聲咆哮:“玄寅,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話音甫落,葉白應聲而出,但他並未直撲沈夢瑤的車駕,而是徑直衝向黑衣人的首領。柳塵泫也在此刻揮劍出擊,劍鋒直指另一名黑衣人,飛廉與另外兩人則全力以赴,對最後一名黑衣人展開圍攻。

葉白身姿矯健,一劍迅疾揮出,精準斬斷領頭黑衣人的手臂,那手中握著的未發訊號箭應聲落地,林中迴盪著黑衣人淒厲的痛吼。柳塵泫身形疾閃,如電光石火,手中長劍舞動如風,與葉白默契配合,攻勢凌厲。葉白斷臂之後,趁勢一劍直刺,黑衣首領倉皇閃避,卻未能避開葉白劍尖的奪命一擊,劍身瞬間洞穿其胸膛。眼見其身軀向柳塵泫方向倒去,葉白並未追擊,而是轉身直取原本與柳塵泫對峙的黑衣人。此人武藝略遜一籌,面對葉白的凌厲攻勢,無處可逃,葉白一劍封喉,乾脆利落。與此同時,飛廉等人也成功制伏最後一名黑衣人。這夥黑衣人來勢洶洶,然眾人應對迅速,短時間內便將他們盡數誅滅,林中重歸寧靜。

沈夢瑤下車之際,黑衣人已倒臥血泊,氣息全無。葉白逐一檢查,確認無一生還後,一一割喉,以防有詐。沈夢瑤目睹此景,心中難免惻隱,輕輕轉過頭去。甘雨則躲在車內,透過簾幕偷偷窺視,見狀連忙縮回,心中餘悸難消。

黑衣首領雖已氣絕,但其瞳孔仍因驚懼而放大,滿臉寫滿震驚與難以置信,彷彿死不瞑目,其死狀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遠處疾馳而來的兩道身影打破了林中的沉寂,正是柳塵泫的兩名貼身護衛,加上飛廉,原本共七人的柳塵泫護衛隊至此集結完畢。其中一人向柳塵泫報告:“少主,我們已徹底搜查過,除這三人外,林中再無其他敵人。”柳塵泫聞之點頭,目光轉向葉白。十四章

時光倒流,迴歸至踏入密林之前的一幕。此時,沈夢瑤、葉白與柳塵泫三人避開眾人的視線,於一片靜謐之中展開了一場關乎生死的密謀。夕陽西下,斑駁樹影在他們身上投下交錯的光影,彷彿為這場對話披上一層詭譎的外衣。

葉白聲音低沉,如寒潭深水,不帶絲毫波瀾,他直截了當地對沈夢瑤開口:“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裁決殿欲殺你。”話語甫落,空氣瞬間凝固,如同被無形的冰凌切割。沈夢瑤曾借裁決殿之力尋找葉白,而今這股力量卻成為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裁決殿,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殺組織,以執行暗殺與護送兩類任務聞名遐邇,其冷酷無情與無所不能的形象在葉白的話語中躍然浮現。

柳塵泫聞此訊息,眉頭緊鎖,但他並未打斷葉白,而是將目光轉向沈夢瑤,等待她的反應。那目光中,既有擔憂,也有期待。

沈夢瑤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冷靜。她眼神清澈,語氣堅定:“你需要我們怎麼做?”葉白略感驚訝,脫口而出:“你信我?”

沈夢瑤攤開雙手,面露無辜之色,語帶調侃:“為什麼不呢?難道我要信裁決殿?”此言一出,柳塵泫不禁嘴角微揚,眼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沈夢瑤的鎮定自若,一如他記憶中那個臨危不懼、智勇雙全的女子。

葉白深深地看著沈夢瑤,那目光如同穿越黑暗的箭矢,直達對方心底。他鄭重道:“我無法護送你回南都,但我們的約定仍然有效,我會在適當的時候找你,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沈夢瑤微微點頭,回應以肯定:“自然沒問題。”言語雖簡,卻如金石落地,擲地有聲。

葉白的目光轉向柳塵泫,開始佈置戰術:“他們這次派出三人,我們必須速戰速決。你的人中是否有擅長偵察的?”柳塵泫點頭應答,隨後葉白開始闡述他的計策。三人思維碰撞,策略迅速成型,一場對裁決殿的反擊計劃就此敲定,而這正是方才林中那場出其不意、令敵人措手不及之戰的源頭。

迴歸林中此刻,葉白最後對眾人做出細緻的叮囑,特別強調要更改行進路線,以防裁決殿的窮追不捨。他警告眾人,此次裁決殿派出的是“玄”字號殺手,實力已然不容小覷,未來或許還將有更為高階別的“地”字號或“天”字號殺手接踵而至。

儘管對接下來的行動計劃瞭然於胸,沈夢瑤仍關切地凝視著葉白,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掛念:“保重,我在南都等你。”

葉白回望著沈夢瑤,他的面容一貫冷峻,此刻卻罕見地牽動嘴角,似有笑意,卻不明顯:“放心。”兩個字,簡單卻重逾千鈞,這便是他對沈夢瑤承諾的回應。

夜色愈加深沉,繁星點綴天際,如同無數警惕的眼睛注視著這片被陰謀籠罩的大地。眾人不再逗留,踏上了前路。

此時沈夢瑤的車伕不再是葉白,而是換成了飛廉。

“小姐,葉白他…”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甘雨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滿是困惑與不安。

“放心,他只是暫時離開。待我們抵達南都,他便會來找我們。”沈夢瑤語氣堅定地回應,試圖安撫甘雨的情緒。甘雨聞此,輕輕點頭。她素來對小姐深信不疑,這一路行來,不知不覺間,她與小姐都已習慣了葉白的存在。葉白在,就意味著安全。儘管此刻沈夢瑤也無法預知與葉白重逢的確切時間,但她堅信,葉白必定會歸來。因為葉白追尋之事,唯有她能解。

於是,沈夢瑤與柳塵泫決定調整行程,改道豫章府,再沿水路北上,經柴桑返回南都。柳塵泫解釋,走水路不僅更安全,而且比陸路更為快捷。沈家在豫章府亦有產業,沈夢瑤正好藉此機會前往巡查。儘管此地並無她記憶中那座輝煌的滕王閣,但對豫章府的嚮往之情,仍讓她對此行充滿期待。

一行人尚未抵達豫章府,南都沈家在當地的總管洪叔已早早守候在城外。洪叔乃南都沈家九大管事之一,曾是沈老爺的心腹親信,親眼見證了沈夢瑤的成長曆程。

“洪叔!”得知洪叔已在城外等候,沈夢瑤急忙下馬車,恭敬地施禮問候。

“哈哈,夢瑤丫頭都長這麼大了,越發落落大方了!”洪叔見到沈夢瑤,滿面笑容,皺紋如菊花綻放,雖已年過五旬,卻精神矍鑠。周圍的幾位管事亦面帶真摯笑意。自沈家老爺仙逝後,沈家產業皆由沈夢瑤執掌,起初,這些老臣們多少有些擔憂,顧慮她年紀尚輕,恐難以駕馭龐大的家族產業。然而,沈夢瑤以其卓越的管理才能,尤其是日前那場與胡家的商業對決,她獨力應對,不僅令胡家大受挫敗,且未動用其他地方的資源儲備,這一仗下來,眾老臣無不心悅誠服,對沈夢瑤的領導能力深信不疑。

“洪叔,風大,咱們還是先進城吧。”沈夢瑤見狀,體貼地建議道。

豫章沈家雖不及南都沈家那般龐大,但在豫章府內仍是首屈一指的世家,乃當地老字號,歷年來在洪叔等人的精心經營下,生意興隆,效益頗豐。此番眾人來到豫章,住所自然由洪老妥善安排。沈家人素來崇尚簡樸,喜好清靜,無論是沈老爺在世時,還是如今的沈夢瑤,皆是如此。因此,洪叔原計劃將他們安置於靠近沈家產業的一處靜謐小院。

然而,待眾人下車後,洪叔才注意到後車中還有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以他多年識人之眼,一眼便看出此人非富即貴,氣度非凡,衣著考究,絕非尋常人家子弟。

“這位是?”洪叔目光投向柳塵泫,略帶疑惑地詢問。

“在下柳塵泫。”柳塵泫禮貌施禮,自我介紹。

沈夢瑤緊接著介紹道:“這位是江南柳家的二公子。”

洪叔等人聞此,神色一凜,連忙上前見禮。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他們,怎會不知江南柳家的名號。如果說沈家在整個大夏帝國商界堪稱上層家族,那麼江南柳家便是頂級豪門,其家族產業遍及衣食住行各個領域,實力雄厚,雖底蘊不及傳承數百年的五姓家族,卻能與五姓中最強大的崔家分庭抗禮。

“老朽不知柳公子同行,有失遠迎。”洪叔意識到,柳塵泫與沈夢瑤同來,二人關係非比尋常,若柳塵泫真為沈家未來姑爺,如此身份自然不能僅僅住在先前安排的小院中。

“洪大掌櫃客氣了,我與沈小姐同行,她才是此行的主事人。原本我們便要至南都商議沈柳兩家合作事宜,既然途徑豫章,我柳家在此也有產業,不妨就在此地先行敲定豫章的合作關係,沈小姐以為如何?”柳塵泫洞悉洪叔等人的心思,他適時表明立場,將主動權交予沈夢瑤,此言既是說給沈夢瑤聽,也是說給在場諸人聽。

沈夢瑤美眸流轉,看向柳塵泫,心中明白他此舉是在為自已造勢,讓洪叔等人清楚柳家對她的尊重與支援。聽罷柳塵泫之言,眾人目光再度聚焦於沈夢瑤,驚訝之餘,對柳塵泫與沈夢瑤的關係產生了諸多猜測。兩人皆是人中龍鳳,柳塵泫又如此表態,很難不讓人聯想翩翩。

“不知此地是否有相鄰的幽靜別院,以便我們盡沈家待客之禮,畢竟這一路上多蒙柳公子照顧。”沈夢瑤落落大方地回應,眼角餘光瞥向微笑的柳塵泫,而後對洪叔言道。

“自然自然,一切交由老夫安排。夢瑤,柳公子請隨我至中廳稍作休息,我這就去安排。”洪叔滿面喜色,立即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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