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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班師回朝不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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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三皇子殿下已經安撫住了江都的病患,楚江日日在病人之間來回穿梭。蘇衍就陪著楚江同樣在病患間看著。李顯允還是被蘇衍硬逼著每日在棚裡給每個病患分一杯粥。

“我配出來了!”楚江在藥房驚叫著出聲。

“楚大夫你別叫了。”星沉揉了揉耳朵,嫌棄地開口。

蘇衍冷眼瞥了一眼楚江:“配出藥了,你就去煎藥,那麼多人等著你救呢。”最近這幾日,已經有一些人因為這個病去世了。蘇衍順手將楚江配的藥方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藥方,目光被上頭的黃岑二字吸引:“黃岑?”楚江又湊過去看藥方:“怎麼了?”蘇衍見楚江都要貼在自已身上了,嫌棄地將藥方塞到楚江的懷裡。

楚江看著蘇衍離開的背影,一臉不解,見星沉還站在原地便湊過去問:“他怎麼了?”星沉好心給楚江解釋:“大人提前來的那幾日,有人在背後默默想要買斷藥鋪的黃岑。”楚江聽了這話,開口說:“你的意思是,我配了這麼些天藥方,沒有藥!”星沉看了一眼楚江:“大人自然不會讓那些奸人得逞,大人早就知會過藥鋪了。”楚江點點頭:“那就我,我這就去煎藥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江都瘟疫被三皇子治理的很好,江都的陰霾早已經遠去,今日正是三皇子班師回朝之日。

京城街道兩側,百姓夾道歡迎。

“聽說北鎮撫司的蘇大人這次都死在江都了。”

“哎,雖然這蘇大人平日裡看著冷血無情,可到底也是為百姓辦實事的。”

“聽說這次太醫院也做了不少事。”

沐府,瑾漣閣。

冬雪哭著走了進來,沐兮瑾問道:“怎麼了,哭成這個樣子。”冬青冬如都盯著自已郡主,冬雪哽咽的說道:“姑爺,真的死在了江都。”

沐兮瑾聽了這話,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自從前些日子,收到江都傳來的信,說是藥方已經配出來了,自已就再也沒打探過江都的事情了,蘇衍怎麼會突然出事了呢?

冬青開口說道:“雲娘早些日子就打探到,蘇大人臨行前在江都染了瘟疫,江都早就沒有藥了,楚江沒將大人救回來。”

沐兮瑾開口說:“你們早些日子怎麼不說。”

冬如忙開口說:“郡主,這是雲孃的意思,想著確認了再告知郡主。”

沐兮瑾聽見這話,又坐回椅子上,開口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冬如開口說:“三皇子殿下今日回朝,這次江都之行,說是太醫出力配了解藥。今晚宮宴上,大概就要行封賞了。”

冬青在一旁憤憤不平的開口:“雲娘查到的分明是,楚江大夫配的藥,蘇大人安排的撫慰傷者家屬,這一遭倒是讓三皇子白撿了功勞。”沐兮瑾開口斥責:“別亂說話,禍從口出。”冬青趕忙應了聲知錯。

若是疫情穩住了,蘇衍怎麼會臨行前病倒呢?總覺得怪怪的。

蕭府,蕭敬看著下首的黑衣人,開口問道:“事情辦好了?”那個黑衣人沉聲開口:“毒已經下好了。”李顯仁站在一旁:“這蘇衍可惡得很,這次瘟疫的賑災銀被他看得死死的,不讓他死在江都都對不起他。”蕭肅開口也說道:“還多虧了那李顯允,被人挑唆幾句,當真將蘇衍扔在江都自生自滅。”李顯仁冷哼開口:“那個蠢貨,遲早也弄死他。”蕭敬開口呵斥:“少說幾句,這次功勞都在他身上,總比在蘇衍身上好,李顯允不聰明,你多忍著就行了。”李顯仁心裡也明白,點了點頭。蕭敬看李顯仁聽進去了自已的話,又開口說:“你皇子妃的位置一直空著不是辦法,我之前給你提的督察御史的女兒,你考慮的怎麼樣。”李顯仁對這人都沒什麼印象,開口說:“一切聽舅舅的安排。”蕭敬點了點頭,這才是成大事的樣子:“你先去接觸著,不滿意的話讓蕭肅娶了也是一樣的。”蕭肅聽見父親突然提到自已,正要開口被蕭敬打斷:“你別說話,別告訴我你也有意見。”蕭肅只好把自已想要反駁的話嚥了回去。

江都。

瘟疫過去,百姓又迴歸了安定的日子。一處偏僻的山間小院,星沉失魂落魄的在守著一個藥罐子。楚江大夫治了大人好些日子都沒有頭緒,只能去花滿樓搬救兵,可是都拿大人的毒毫無辦法,還是自已開口讓楚江去找瑾安郡主試試,記得郡主甚至看了侯爺一眼就知道侯爺中了毒。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知楚大夫能不能將郡主帶來。

京城。沐兮瑾還是覺得怪怪的,開口問道:“你們可知,星沉楚江跟著三皇子回來了嗎?”冬如開口:“沒見著星沉將軍和楚大夫。”沐兮瑾點了點頭,那必然是江都發生了什麼事。沐兮瑾從椅子上站起來:“收拾收拾,我們去蘇府。”

正要起身出門,忽然冬雪開口說道:“郡主,窗子那裡好像有聲音。”沐兮瑾示意眾人別出聲,悄悄的走向窗子,還順手從頭上拔了一支簪子下來。

還沒走到窗子前,就有人從窗子翻了進來。

沐兮瑾正要一簪子刺進來人的脖子,只見那人一抬頭,沐兮瑾驚訝出聲:“楚江?”說著連忙收起了簪子。看著楚江如此狼狽,沐兮瑾開口吩咐:“你們先下去吧。”冬雪冬青冬如便都退下了。

楚江一進來,就趴在桌子上,捧著茶壺往自已嘴裡猛灌茶水。等內心平靜下來後,楚江開口:“你跟我去江都。”沐兮瑾疑惑看著楚江,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激動的開口說:“蘇衍還活著對不對。”楚江儘量用簡短的話將事情說明白:“蘇衍不是染的瘟疫,是毒,我配不出解藥,花滿樓也沒有辦法,三皇子將蘇衍留在了江都。”

沐兮瑾回想著楚江的話,想必是蕭家不想讓蘇衍活著回來,乾脆下了毒。那三皇子也真是荒唐,就這麼宣告蘇衍死了,冒領了這次的功勞。沐兮瑾開口說道:“你先偏房休息一下,我安排好就跟你去江都。”

等楚江離開,沐兮瑾將冬雪冬青冬如叫了進來,吩咐說:“今日的宮宴我就不去了,我會跟父親說,我臥病在床無法出門,在我沒回來之前閉門謝客。”三個丫頭點了點頭。沐兮瑾見三人還算淡定,開口說:“你們在這兒守著吧,我去找父親。”

書房,沐父不是很贊同自家女兒的想法:“你自已怎麼去江都那麼遠的地方,多危險。況且你去了有什麼用呢?”沐兮瑾看著固執的父親,無奈的開口:“父親,雖然宋夙一直都想利用我,可我在蒼雲山上的十幾年也是真的學到了東西的,我會跟楚江同行的,不會有事情的。”沐父看著自家女兒堅定的樣子,也知道自已勸不住她:“行,你去吧,我會幫你瞞好的。但你要記住,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沐兮瑾假裝放鬆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已的。”

晚上,皇城中秋晚宴。

眾家貴女小姐圍在一起閒聊著最近有趣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瑾安郡主今日病倒了。”

“是啊,連門都出不了了。”

“蘇大人剛和郡主定親,就死在了江都。”

“擱誰誰不難過啊,只能說郡主也是重情義的人。”

旁邊站著的許清歡靜靜地聽著眾人的議論。二皇子真的出手害了蘇衍,自已還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狠。郡主因此臥病在床,本來還想著今日跟郡主解釋此事的。安婧玉遠遠看見許清歡,想起這人之前跟瑾安郡主私下還經常聊天,想必是見郡主臥病心中擔憂,便走上前去:“許小姐也在擔心郡主嗎?”許清歡看安婧玉向自已釋放善意,溫聲開口:“郡主一聽說蘇大人出了事,就病了,定是有些擔心的。”安婧玉開口寬慰:“郡主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有什麼大事的。”許清歡聽著安慰的話,點了點頭。這倒是提醒自已了,瑾安郡主那麼聰明的人,會因為情情愛愛將自已弄的如此狼狽嗎?

城門外,楚江帶著沐兮瑾準備前往江都。“郡主,委屈您騎馬前去了。”沐兮瑾擺了擺手:“沒事,騎馬更快些。”冬雪冬青冬如一起來送郡主,冬雪將披風遞給沐兮瑾,擔憂的開口:“郡主真的不需要我們跟著嗎?”沐兮瑾摸了摸冬雪的頭髮:“別擔心,蒼離會保護好我的,在瑾漣閣好好等著我回來。”說完就翻身上馬。

等沐兮瑾走了三日,李顯允站在御書房低頭向上首的人認錯:“父皇,兒臣騙了您,蘇衍在我走的時候其實還活著,沐兮瑾自中秋兒臣回京那日,在沐府一直謝絕見客,兒臣怕她去了江都。”皇帝聽這話,猛地將桌上的硯臺砸了下去:“你怎麼現在才說,早些日子幹嘛去了。”李顯允開口說道:“我回來之時,蘇衍已經中毒了,太醫院的人說他大抵沒救了,我才走了的。他撐不了幾天的,沐兮瑾去也只能看見個屍體。”皇帝看著李顯允問道:“蘇衍身邊可有名醫?”李顯允聽見父皇這麼問,一下就想到了配藥方的那人,開口說:“他帶的那個楚大夫,大抵醫術不錯的。”皇帝氣的臉的紅了:“你是有多笨,那個大夫怕不是一直照顧著蘇衍,他要是撐到沐兮瑾去了怎麼辦。”李顯允不是很在乎:“那沐兮瑾只是個女子,她能有什麼本事。”皇帝瞪著李顯允:“你這般不謹慎,萬一呢?她一眼就能瞧出我中了毒,況且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你就這樣棄了蘇衍,那沐家會怎麼看你。”李顯允很是不屑:“兒臣不明白,沐華松只是個愚忠之臣,沐家有什麼用。”皇帝看著自家這個愚蠢的兒子,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耐心解釋:“國師大人退隱前,跟我提過沐家沐兮瑾。這麼些日子,雖然不見沐家有什麼作為,但國師大人的話,還是要信一下的。”對於自已父皇將國師的話奉為圭臬,李顯允也只能表示尊重。

皇帝見自已兒子低著頭不說話,開口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要想辦法將影響降到最低。”李顯允依舊低著頭,乖順的開口:“還望父皇給兒臣支招。”

“將此事儘量往蕭家身上引吧,如果沒猜錯,最想要蘇衍命的除了蕭家一黨,還有誰?”

“一切都聽父皇的。”

帶著沐兮瑾到了蘇衍棲身的小院,沐兮瑾翻身下馬。剛走進園中就看見在熬藥的星沉。星沉看見走進來的沐兮瑾,忙跪下去,哭著哀求:“郡主,您救救我家大人吧。”沐兮瑾一路上將半月的行程生生跑成了七日,此時正累的不行,見星沉一見自已就跪下,按了按額頭:“你先起來吧,帶我去看看你家大人。”

星沉連忙站起來,帶著沐兮瑾進了屋子,楚江和蒼離跟在後面。

沐兮瑾坐在床邊給蘇衍把脈,聽著星沉在一旁哭的一抽一抽的,心裡莫名煩得很:“蒼離,將這個一直哭的帶出去。”星沉還沉浸在悲傷裡,就被蒼離提著出了門。“不是,你別揪我衣領啊。”蒼離面不改色將星沉丟在門外,還站在一旁盯著,不讓星沉進去:“你吵到主子了。”星沉只能沮喪的蹲在門口,蒼離見星沉低著頭,以為是被自已說哭了,開口安慰:“你別哭了,我主子厲害得很,定會將你家大人救活的。”星沉抬頭盯著蒼離:“真的嗎?”蒼離被盯得不自在,生硬的點了點頭。星沉這才不再抽泣,安穩的坐在門口等著。

屋裡,楚江見沐兮瑾搭脈了很久,也不敢開口說話,也不知這人靠不靠譜。見沐兮瑾將蘇衍的手塞回了被子裡,才慌忙開口問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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