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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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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章石獨自一人,又回到了章家村,他先是在村外山上隱秘處觀察了半日,沒有見到胡人的蹤跡,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村中。

四處檢視了一番,也沒見有人再來過的痕跡,所豎的章家村木牌也好好的立在那裡,於是便開始四處找尋有沒有敵人留下的物品。

雖然党項人已經把他們死去士兵的屍體拉走了,但他仍希望能找到一些代表敵人身份的物品,畢竟党項人也是大小部族眾多,不好分辨。

搜尋了許久,章石只找到一些破碎的兵器,皮甲,並未見到有旗幟或令牌之類的遺落,這才失望得回到村邊山上,細細的思量起來。

胡狗往年入侵的規模有大有小,雖然總體散亂,但是他們各族各部,也都會提前劃出不同的出兵路線和大體區域,自己如果在這一帶搜尋,早晚能找到對方的蹤跡。

想到這裡,他仔細的將一塊相對完整皮甲和一個鐵質箭頭放入包裹中,然後起身沿著燕山山脈向南方走去,決定由此往南找尋十日,如果沒有發現,就返回往北方而去,守在胡人撤退的路線上。

到時胡人抓了大量奴隸,一路上必然混亂不堪,到時看看有沒有機會混入其中。

章石只敢沿著燕山山脈外側潛行,還不敢深入平原地區,不然被胡人騎兵發現,自己也就白死了。

他先是按照計劃南行了十日,也發現了一些被毀壞的村莊和逃進山裡的村民,但是始終沒有發現大隊的胡人,那些村民連字都不識得,更加不清楚毀村殺人是哪個部族。

章石知道自己這雙腿估計是追不上胡人騎兵了,哪怕是他們一路搶掠,於是果斷按照計劃放棄南下,回身朝著北方行去,希望到時能遇到回程的胡人。

如此又急行了十幾日,沿途仍然沒有發現胡人的行蹤,章石不由得暗暗心急,任他如何聰慧,這十幾年一直生活在村裡,也就對村子附近一帶還比較熟悉,聽父母講述過外面的地理人情,卻從未離村遠行。

雪季來臨之前,胡人一定會返回他們的草場,等以後再來的胡人,就不一定是屠村的仇敵了,父親的頭顱則更難找到。

雖然焦急,章石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北行,還是希望能找到胡人大隊人馬撤退的痕跡。

這日,章石正在沿著山間小路向北行走,突然發現前面山外的樹林中似乎有馬影閃過。心中頓時一喜,看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

不過他並未敢直接過去,而是在山上找了一處視野開闊地方遠遠監視,心中暗暗期望著對方今天不要離開。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章石也沒有看見有人馬從樹林中離去,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下山,朝著樹林潛行過去。

進得樹林不遠,果然發現有一群馬匹在吃草休息,沒敢直接靠近,馬匹周圍必定有人監視看管,他悄悄得換了一個方向,慢慢朝著樹林中央潛了過去,終於發現了幾個微弱的火光,如果不靠近很難能被發現。

他選了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偷偷摸到近處,藉著火光觀察,只見一群彪形大漢圍坐在火堆旁,正在烤火喝酒吃肉,但是衣著雜亂並不相同,且面容有漢有胡,互相間有說有笑的,看起來不太像是党項騎兵。

章石靜靜的聽了一會,對方雖然說笑,但聲音並不大,他只能隱隱聽到一些,有他能聽懂的漢話,也有他聽不懂的胡語。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些人並不是他要找的党項騎兵,很大可能是父親以前說起過的馬匪。

他並不想和這些人有什麼接觸,只是伏低身形,想等對方睡著鬆懈之後,自己再退回山中。

就在他下定決心一會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另一側的樹下,還綁著一個身著皮甲之人,與他在村裡搜尋到樣式非常相似。

章石眼神微微一凝,本來還在擔心,即便找到了大隊胡騎,也不知道能否接近,更不用說打探訊息了,而眼前這個機會就不錯,看來今晚他是不用走了,要好好想想辦法,留在這打探一番。

不多時,火堆旁有一人站起身,搖搖晃晃得朝著章石這邊走了過來,章石反手輕輕抽出腰間的短刃,喝了這麼多酒,總算有人起來撒尿了,希望他一會能離自己近一些。

來人似乎是聽到了章石的祈禱,徑直走向了章石藏身的灌木叢,剛剛脫下褲子準備通透一下,章石看準機會,伸手一拉對方腳踝,趁著對方跌坐在地的機會,飛身上前,一手摟住對方的脖子,一手將短刃搭在那人的脖頸處。

“什麼人?”火堆旁的眾人反應也不慢,紛紛縱身躍起,拿起身邊的兵刃,就朝著章石圍了過來。

章石半蹲在那人身後,雙手絲毫不抖,只是懶懶得說道:“餓瘋了,要口飯吃。”

“哈哈哈,這位兄弟果然藝高人膽大,敢向我們要飯吃,從來都是我們向別人要飯吃的。”開口說話的卻是被章石挾持之人。

聽到手中之人大笑,章石突然有些走神,腦子裡不自覺的想起了風鈴,奇怪這些人總喜歡說話之前哈哈兩聲,不知道自己拿刀在他脖子上劃一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眼前這人既然開口搭話,說明大小也是個頭目,事情就更好辦了。

“人要是餓急眼了,什麼飯都敢吃。”章石指了指他們的食物:“別廢話了,把你們的烤肉饢餅包好,扔過來。”

“說得好,果然有膽色。”手中之人似乎是楞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沉聲說道:“這麼多人圍著你,手都不抖一下,不就是吃口飯嘛,沒必要動刀動槍的,你放開我,我保證你今日吃飽喝足,明日還能帶走些,不然你就算殺了我,也很難能逃得出去。”

“他說話管用嗎?”章石用刀尖指了指手中之人,似乎是要刺下去,對面圍著的眾人連忙點頭。

“我黑狼說話向來算話,說不追究此事,就定不會再提,你信不信我?”手中之人再次開口說話,只是語氣漸漸羞惱起來。

“好。”章石也怕這群不要命的馬匪真得兇性大發,緩緩抬起手中刀,慢慢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

被他挾持之人嗖得一下從地上蹦起,也顧不得章石,只是連連拍打著屁股,然後才將褲子提了起來。

這時,圍在一旁的那群大漢,已經提槍拿刀壓了上來,此人揮了揮手:“都滾回去,我黑狼說到做到。”

眾馬匪這才緩緩退了回去,此人又回身看向章石說道:“不用擔心,你先去找地方坐下,等老子撒完尿再回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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