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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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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青、木頭,你們在哪呢?已經三個時辰了,娘叫你們吃飯呢。”

隨著風無月清脆的喊聲,章青從茅屋頂上緩緩站起身,隨手拽下身上頭上的茅草,從屋頂一躍而下。

他們這些人在風鈴村已經生活了兩年,章青的身形長得高壯了許多,看上去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面色黑了一些,雙眼更加透亮,只見他輕輕走到路邊的土隴處,抬腳就踩了下去。

“老三,你又來。”土中突然伸出一隻大手,向著章青的腳踝就抓了過去,章青快速收腳,然後轉身後退。

伴隨著身前的塵土風揚,一個壯碩的身影突然出現,此人拍著身上的土灰走到路上,露出了臉上標誌性的憨笑。

兩年時間過去,林木已經長成了一個彪形大漢,他轉頭朝著風無月大聲喊道:“師姐,今天有肉吃嗎?”

這兩年間,章青、林木等人,除了每日堅持苦練村裡傳下的長槍刀盾外,還拼命向風鈴等大刺客學習,性格更加沉穩,武藝也更加純熟。

章青、林木跟在風無月身後,三人一邊談笑,一邊朝著風鈴家走去。

雲朵朵正站在門前,看著他們幾個過來,熟練的伸出手,先幫章青摘下身上的雜草,又回身拍打著林木身上的灰塵,嘴裡還不停的唸叨埋怨著:“你們又不想做刺客,天天把自己搞得一身髒做什麼。”

章青、林木只是嘿嘿傻笑,耐心得聽著,任由雲朵朵施為念叨,也只敢陪上兩張笑臉小心伺候。

畢竟在這兩年間,每天都是雲朵朵幫他們洗衣做飯,縫縫補補,訓練時受了傷,也都是雲朵朵,一邊流著淚一邊幫他們上藥,待他們比風無月這個親生女兒都要親。

在他們最為傷心痛苦的那個時候,就是這個女人的悉心照料,才讓他們暫時壓住心中的戾氣,在風鈴村一住就兩年。

章青、林木雖然一直叫她雲姨,但心裡已經當作親孃一般孝敬。

風鈴就不止一次埋怨過,這群混小子對他的話也就是敷衍了事,但如果他們雲姨說句話,這群混小子就敢拼命。

簡單清理完,雲朵朵帶著幾人走進屋內,風鈴已經在桌邊坐好等著他們,眾人圍坐在一起,章青、林木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二人對視了一眼,章青這才慢聲說道:“風伯、雲姨,感謝你們這兩年的照拂,但我二哥走後一直杳無音訊,我和林木準備離開了。”

風鈴、雲朵朵聞言愣住,放下手中的碗筷,風鈴沉聲問道:“你們準備去哪裡?就你二人出去嗎?其他人呢?”

“我們商量過了,其他幾人年紀還小一些,而且人太多也沒用,就讓他們留在村裡,只有我和林木出去,我們準備先回村裡看看,然後四處尋找一下我大哥、二哥,再做打算。”章青回答說。

雲朵朵這時早已紅了眼眶,顫聲說道:“你們倆也剛剛才過十五,就算找到你大哥二哥,找到那些殺你們村裡人胡狗,你們還能怎麼辦,不過也是白白丟了性命。”

章青、林木不怕風鈴罵,最怕的就是雲朵朵哭,兩人連忙起身安慰,說只是先出去找尋一番,絕不會傻傻的直接去找胡狗拼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總不可能就這樣不聞不問。而且他們也馬上十六歲了,又不想做刺客,總不能一直留在村子裡面。

雲朵朵其實也知道攔不住的,畢竟這兩年朝夕相處,雖然他們表面上總是笑呵呵的,可他們心裡的戾氣邪火,她又怎會感覺不到,只不過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挽留。

風鈴這時又開口說道:“想要出去也可以,不過你們畢竟在村裡已經兩年,我也早已經將你們看作自家子侄,想要自己出去闖蕩,就按照村裡的規矩來,只要透過考核,我不攔你們。”

章青、林木在這裡生活了兩年,自然知道村裡的規矩,他們學了這麼久,又有以前的武功底子,自信必能透過考核,而且他們也不想雲姨太過於傷心,按照慣例來,想必雲姨也更適應,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風鈴接著說道:“好好準備吧,哪怕以後不做刺客,保命也是極有用的。等透過考核後,我就把我這兩年打探到訊息告訴你們,總好過你們兩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碰。”

章青、林木聞言大喜,連忙嬉皮笑臉的搶著幫風鈴倒酒,風鈴不再搭理他們,板著臉嘆了口氣。

二人嘿嘿一笑,又轉身安慰起哭泣的雲朵朵,還有同樣一直極為照顧他們的大師姐風無月。

他們連連承諾,如果出去,絕不會魯莽行事,萬一真的事不可為,只要查清了狀況,就回到村中,保住性命等待時機,這才讓雲朵朵、風無月好受了許多。

等到了晚間,章青單獨來找風鈴,走到書房的時候,發現風鈴正一個人坐在桌前喝茶,看到章青的到來似乎也毫不意外,只是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也不說話,接著喝起茶來。

章青坐到他的對面,十分罕見的扭捏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畢竟兩年的養育教導之恩,好多話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能直接問出口了。

風鈴見他磨蹭半天卻什麼話也不說,這才輕輕笑了起來,開口說道:“章青,你來到村裡已經兩年了,你覺得什麼是刺客?”

章青神情嚴肅了起來,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風鈴看他不說話,也不勉強,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刺客不再是人了,而是一把殺人的刀,誰能付錢,誰就能握住刀柄,刀不會在乎被殺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善是惡。”

章青輕聲回答:“風伯,我也不在乎。只是父親生前教導過,上了戰場殺人,只有立場沒有對錯,而下了戰場殺人,則應分辨是非善惡。”

“不,你應該在乎,你應牢記你父親的教誨。”風鈴的聲音微微高起:“你們不想成為刺客,其實無所謂考核,只是外面這個世道,不殺人就活不下去,你們非得想要出去,那我寧可親眼看著你們第一次殺人,如果做的不好,還是留在村子裡吧。”

章石哪裡不知道這是風鈴對他的愛護之情,恭敬的點頭應是,風鈴接著又說道:“要殺之人你不用操心了,我會幫你們選好,不會讓你違背父親的遺訓,到時候,無月會跟你一起去。”

“風伯,你真要讓大師姐也做刺客?”章青今晚第一次有些急了。

“我之所以不做人了,就是想讓我的妻女像人一樣活著。”風鈴看到章青急眼,反而欣慰的笑了:“本就只是想讓無月學一些防身的本領,她自己提出非要參加考核,這次我拗不過她,等你們考核完,我就不會再讓她出去了。”

章青這才放下心來,風鈴又看了看他:“現在沒事了吧。”見到章青連連搖頭,沒好氣的說道:“沒事還不趕緊滾出去,不要耽誤我喝茶。”章青聽到,趕忙笑著起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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