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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掃視一圈，發現大家都在期待地看著他。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水，然後不疾不徐地道：“初步構想是按照每個人口的糧食配額來算，平均每人糧食配額低於20斤的家庭，就可以列入被援助名單。”
“一大爺，恕我直言，您這個標準確實不太公正。”蕭山經過思考後淡淡地說出了自已的看法。
聽聞蕭山如此說，易中海不禁愣了一下，他認為自已臨時制定的這個標準應該還算公平合理。
於是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蕭山：“小山，你說清楚，我哪裡做得不公正了？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提出來，如果我有疏漏之處，我會立即改正！”
“三大爺最公正無私，小山，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大膽說出來，我們三個大爺都在這裡，絕對保證你的權益不受損害。”閻埠貴也鼓勵蕭山表達意見。
蕭山先是稱讚了閻埠貴：“好，三大爺向來公正無私，那我就談談我的看法。”
隨後，他緩緩闡述：“按照一大爺提出的援助標準——每口人糧食不少於20斤，那麼我們要按成年人計算呢，還是大人小孩一起算？”
易中海毫不猶豫地回答：“自然是按成年人計算，小孩子飯量小，有政府定量配給的糧食已經足夠了！”
“照一大爺您的這個標準來看，我們院子裡符合援助條件的只有東旭哥家！”蕭山臉色嚴肅地說，“其他人家都不符合條件，包括許老太家也不符合，因為他們全家都是城市戶口，享有定量口糧，即便是王大爺，按照成年人標準也是足夠的！”
“唯有東旭哥家，嫂子和賈嬸是農村戶口，兩個孩子跟著母親，都沒有定量口糧。”
“一大爺，您這番話繞來繞去，歸根結底還是隻想幫助東旭哥一家，只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儘管院裡不少人家原本都是農村出身，但後來都轉為了城市戶口。
近幾年結婚的人家，也幾乎沒有找農村媳婦的，因為農村戶口沒有糧食定量，收入本就不多，再加上一個農村媳婦只會加重家庭負擔。
聽完蕭山的話，眾人面面相覷，連許大茂和何雨柱都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一大爺盤算得如此深遠，表面上是為了整個院子的團結，實則是專門為賈家提供援助。
賈東旭一家三名成年人都滿臉怨憤地盯著蕭山，顯然對他揭露易中海的意圖感到不滿。
而易中海則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因為他真的沒有盤算得如此細緻！
剛才提出幫助困難戶的想法，只是形勢所迫下的應急之舉。在他看來，院子裡能達到援助標準的家庭應該寥寥無幾。
雜糧價格並不昂貴，一個月花不了多少錢，既能幫助他人，又能給自已博個好名聲。
沒想到仔細核算之下，全院竟然只有賈家因有兩個成年人大戶口是農村的，才符合援助標準，其餘人家均達不到這個條件。
易中海此刻尷尬至極，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他這尷尬的表情在眾人眼中卻成了心虛的表現。
“一大爺，您要幫賈東旭家，完全可以私下裡幫忙，您身為賈東旭的師傅，大家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人群中有人提出了對易中海做法的不滿，“可是您拐彎抹角地讓我們補貼賈東旭家，這就有“現如今，一斤雜麵也就幾分錢的價兒，白麵也不過才一毛二分。賈家若糧食不夠吃，完全可以跟工友們兌換些雜麵、白麵來度日嘛！”
“就為了這點小事，你召開全院大會耽誤大家這麼長時間，要知道大夥兒幹一天活都疲憊不堪，這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家寶貴的休息時間嗎？”
今天劉海中心裡暢快得很，這可是他頭一次有機會站在道德高地，對易中海指手畫腳。
不過易中海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滿臉誠意地面向院子裡的眾人道歉：“首先我要向大傢伙表示歉意，這次確實是我在未查明實情的情況下倉促行事，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回頭我讓老伴給每戶送兩斤白麵過去，雖是微薄心意，但也能表達我的誠意。”
“以後遇到事情，我一定先查個水落石出再做決定！”
易中海這一番軟硬兼施，迅速平息了眾人的不滿情緒。當然，關鍵還是在於他願意每家贈送兩斤珍貴的白麵。
在這個時代，糧食比金子還貴重，許多人即便口袋裡有錢，也只能以粗糧為主食。定量供應的細糧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粗糙的雜糧。想要吃到細糧，只能高價去黑市購買，而且還常常是有價無市。
也正因為易中海身為八級鉗工，在廠子裡幫了不少人，每月收到的感激之禮頗豐，所以家裡才有這麼多白麵儲備。
此時，一直在旁觀事態發展的何雨柱終於站出來為何易中海解圍：“一大爺，這白麵我不能收。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您可能也沒料到咱院裡困難的竟然是賈哥家吧。”
“我那份您拿回去，平日承蒙您諸多關照，我何雨柱不是那種在別人落難時踩上一腳的人。”
聽聞此言，易中海心中暗自觸動。看來往後對何雨柱的栽培策略需要調整一下，關鍵時刻自已在全院大會上也需要有人幫忙敲邊鼓。
然而，何雨柱的話卻無意間得罪了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心想，你何雨柱作為廚子，不愁吃喝，不願要白麵可以私下和易中海說，何必當眾提出來？
於是幾個愛面子的住戶紛紛表示原諒易中海此次的失誤，同時推辭不要那兩斤白麵。這個時代，人們極其看重臉面，寧可捨棄實惠也不願失了面子。
就在這時，許大茂開口了：“一大爺，您的高風亮節令人敬佩，我那份白麵也不要了。既然賈哥家現在過得艱難，不如把我的那份給他家，給棒梗和小當蒸一鍋純白麵饅頭，也讓孩子們飽餐一頓。”
眾人聽到許大茂這麼說，紛紛眼前一亮，也相繼表態願意將自家的那一份白麵送給賈家孩子享用，既能成人之美，日後也有吹噓的話題，還能避免直接拒絕易中海的好意而丟了面子。
易中海原本因為何雨柱的話暗自慶幸可以省下些開銷，但許大茂此舉又把他架到了風口浪尖。這兩斤白麵要是不出，他在鄰里間的形象受損；若出了，雖然表面風光，卻又有可能落下被賈東旭埋怨、丟了師父面子的風險。
權衡之下，易中海只得咬牙承受：“東旭是我徒弟，怎能讓你們破費，這不是讓我臉上無光嗎？於情於理，我都該親自出這份力。”
“一會兒我讓老伴給大家送上門去。大茂，你的好意我替賈哥感謝你了！”
此刻，劉海中和閻埠貴二人看著易中海在全院大會上受挫且破財，不禁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這些年來，全院大會逐漸變成了易中海的一言堂，今日他們兩位大爺總算找回了一絲存在感。
劉海中趁機做出了總結性的發言：“既然一大爺已認識到錯誤並做出補償，今天的全院大會到此結束。大家明日還需早起勞作，散了吧！”
聽到劉海中這話，易中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顯然，劉海中這個二大爺如今有些飄飄然了，易中海暗自決定找個機會讓他明白到底誰才是院裡的主心骨。
見沒熱鬧可瞧，大家便各自收拾凳子回屋去了。
蕭山剛起身，何雨柱走過來搭話：“小山，其實一大爺人不錯，這次只是情況沒摸清楚才鬧了個烏龍。”
聽何雨柱為易中海說好話，蕭山灑脫地擺擺手：“放心吧，柱子哥，我這個人對事不對人，不會事後對一大爺有什麼不滿的。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
“對了，柱子哥，估計這兩天王主任就要帶人來咱們院和你相親了！”蕭山提醒道，“你得提前做好準備，把自已和家裡拾掇得乾淨利索點，給女方留個好印象，爭取一次成功！”
何雨柱拍著胸脯保證：“你就放一百個心，兄弟我一定會好好捯飭捯飭的！再說了，我是軋鋼廠的大廚，時不是有小灶口福，這樣的條件，哪個姑娘能不滿意啊？”
看到何雨柱這般得意忘形，蕭山不禁無語。之前帶他去找王主任時，他還挺謙虛低調的，現在知道要安排物件了，又開始嘚瑟起來。
於是蕭山決定敲打敲打何雨柱：“柱子哥，這種想法可就不對了！”
“哪裡不對了？我這條件還不夠好嗎？”何雨柱一時愣住。
“你的條件確實不錯，但城裡姑娘有幾個沒有幾個混得不錯的親戚？”蕭山一臉嚴肅地看著何雨柱，“現在姑娘們都挺有志氣，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如果你表現出一副施捨的態度，哪怕人家本來對你滿意，也會因為你態度問題變得不滿意！”
何雨柱一聽，頓感愕然，隨後也覺得蕭山說得有道理，點頭答應改正。
蕭山叮囑完畢，便回到自已屋裡關門歇息。正準備休息時，看見許大茂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提著一盤滷肉，朝著自家走來。
來到蕭山家中，許大茂樂呵呵地說：“小山，今兒我心情好，咱倆喝幾杯！”
“行，那就沾沾茂哥喜氣！”蕭山笑著起身相迎。
從廚房拿出碗筷後，蕭山又從臥室端出一碟酒鬼花生米和一碟炒米粒。這些都是他從特殊渠道買來的零食。
看著蕭山把東西擺放整齊，許大茂倒滿兩杯酒，遞一杯給蕭山。
蕭山輕抿一口酒，辛辣的感覺順著喉嚨直抵胃部，他趕忙吃了幾口菜壓壓酒勁。
“小山，今天啥事兒讓我這麼高興？”許大茂夾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
蕭山抿嘴一笑：“茂哥，看你這麼開心，想必是有什麼樂子了？”
“嘿，小山，今兒我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許大茂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和傻柱平時在院子裡就沒少掐架，每次一大爺都是偏向他那邊，我忍他好久了！”
“今天一大爺在全院大會上栽了跟頭，我心裡痛快啊！”
對於許大茂的說法，蕭山並未發表意見。在他眼中，無論是易中海還是許大茂，都不是什麼善茬，但現在與許大茂並無利益衝突，兩人關係尚算融洽。
蕭山舉杯與許大茂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易中海正在家中悶悶不樂。一大媽嘆了口氣，勸慰道：“老易，別生氣了，再氣壞了身子，最後還不是自已易水寒眼神閃爍著晶瑩的光澤，手中卻在推辭：“他一大媽，咱們大院同住這麼些年頭，我還不清楚老易的人品？這次肯定是誤操作，這白麵我不能收下！”
深知易水寒為人的這位一大媽堅持要將白麵交給他。
幾番謙讓之後，易水寒終究拗不過一大媽的熱情，只好由四大媽將那兩斤白麵收了起來。
待一大媽離開後，易家兄妹迅速圍攏過來。
易行雲率先開口道：“爹，這白白得來的白麵，怎麼也該蒸幾個白饃解解饞吧！”
他們家日常不是山藥就是玉米麵，都快淡忘了白麵的味道了。
“去去去，別在這兒搗亂！”易水寒擺手示意易行雲，“吃什麼白麵？有玉米麵吃已經不錯啦！”
“這兩斤白麵留到冬至包餃子用。冬天時我去湖上鑿冰釣幾條魚，找何雨柱換點錢，買點豬肉，包頓肉餡餃子。”
易行雲兄妹聽著差點垂涎三尺。
可看了看日曆，還早得很呢！
於是他們兄妹倆只能暫時忍耐。
孟河耳聽著外面的嘈雜聲，對許大山說：“大山哥，估計一大媽馬上要來後院送白麵了，今天咱就先到這兒吧！”
“好嘞！那咱們改天再聚！”許大山應聲道，隨後拿著東西回家去了。
孟河耳收拾了一下桌子，很快，一大媽果然來到了他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