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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回國？我不同意！”
飯桌上，周慈剛說了一句，程媛飯都不吃了，拍桌而起。
這兩天她也想明白了，阿慈就是阿慈，是她的小外甥女，她當女兒疼了這麼多年，誰也別想讓她受委屈，更別想算計她。
“小姨......”
程媛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轉頭衝著程老太太開炮：
“怪不得能在商戰中所向披靡，打的男人們落花流水毫無反抗之力，您老的心可真狠。我好說歹說，您愣是沒聽進去，都算計到親外孫女頭上了，不就是一張舊照片，一個破男人嗎？”
“讓他來排隊，我們阿慈才不回去，愛誰誰，愛咋咋！”程媛揚起手，豪邁衝雲霄，氣概頂萬斤。
周慈蹙眉：“照片？什麼照片？小姨誤會了，是我自已要回去的，跟外婆沒關係，不要這樣和外婆說話。”
“她可是我親媽，我還不瞭解她，她想讓你回去，就得千方百計，她想讓你結婚前回去，時間急迫，她肯定使出殺手鐧啊！”
看程老太太要走未走的一步，她還真沒說錯。人說知子莫如母，反過來知母莫如子亦然。
程媛平時大大咧咧，毛毛躁躁，性子活潑的恨不能一步一跳，但在對程老太太的瞭解上，真沒有幾個人如她這般透徹。
周慈眉頭鎖住，直覺在她回國的事情上，外婆和小姨兩人揹著她不知經過了幾番交戰。
“程媛！！”
程老太太聽她越說越離譜，眼見周慈眼神變化，冷聲呵斥程媛，一雙眼睛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惡劣頑童。
這惡劣頑童還不知悔改。
“我有說錯什麼嗎？不就是曾經，不就是初戀，不就是忘不了心裡那道疤！”不知是不是錯覺，程媛面色一瞬間黯淡了些，“總能忘的，沒必要回去，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周慈聽罷擰緊眉頭，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阿菲見吵架了，埋頭吃飯，不聽不看，假裝自已不存在。
“程媛，先讓大夥好好吃完這頓飯，回不回去由阿慈自已說了算，這也是你同意的。”
昨天周慈出門之後，母女倆又爭論了好久，協商同意讓周慈自已拿主意。
聞言，程媛翻了個白眼，明晃晃不相信程老太太沒使手段，盯著發威的程老太太欲語終休。
程媛對程老太太的威壓有一種刻進血脈的恐懼，畏縮感迫使她身體不受控制坐下繼續吃飯。
一頓飯後，程媛要找程老太太理論，奈何她還沒來得及發言，程老太太便給她一個制止的眼神，她的嘴巴霎時就不會說話了。
“阿慈，去外婆房間。”
程老太太雙臂隨意擺放在輪椅上，周慈稍頓，走到輪椅後推程老太太。
“我也去。”
周慈正在給輪椅倒退轉彎，程老太太斜程媛一眼，程媛挪動的身體立刻就停下了。
周慈推著程老太太來到房間，這是一個套間，裡面臥室，外面小客廳似的。小客廳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平板電腦，一張椅子，旁邊擺著一排書架。
程老太太平時在這裡看書、看新聞，寫些東西。
周慈要推程老太太去臥室，到桌子附近，程老太太道：“就在這裡吧。幫我調好輪椅，你去椅子那坐。”
周慈抿了抿嘴，坐到了椅子上。
“阿慈，外婆這裡有個東西給你看。”程老太太提醒她，望她心裡有個準備。
周慈提了提眉，淡淡應：“好。”
程老太太從懷裡掏出照片，放到桌子中央，“照片裡的人，是你嗎？”
沒開燈的房間有些暗，周慈眼中劃過的一抹光沒有遮掩，“是，是我。”她目光定定盯著照片，一動不動。
“阿慈，照片上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他是......我的朋友。”周慈的眼中裝滿照片，輕輕拿到手裡，小心摩挲照片上的男生，更確切的說，周慈在撫摸他的眼睛，帶著滿心動容。
她看著，看著，看著，房間的燈忽然亮了，程老太太到了她對面。
周慈從心中的世界迴歸現實，水盈盈的眸子明顯裝上了心事。
“外婆這張照片從哪裡得來的？”
程老太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周慈：“阿慈，外婆原諒你，不，外婆從未怪過你。”
周慈擰眉疑惑，不知道程老太太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還記得六年前，你在外婆床前說過的話嗎？”想起當初，程老太太眼眶發熱，“抱歉，外婆現在才給你答案。”
周慈想了很久，忽然想到什麼，神色一滯，垂下眼眸遮蓋眼中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