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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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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秦淮河光景,當真是熱鬧非凡,河畔處張燈結綵,燈火與星光交相輝映。

花船遊弋秦淮。

“你們快看,陳花魁出來了!”

“快看快看,花船那邊!”

“往前站些,看不真切啊…”

“兄臺別擠,在下要掉進河裡了!”

“………”

崑曲在民間流傳頗廣、也是最受文人騷客們喜愛的曲調之一,以曲詞典雅,行腔婉轉為特點,在各大青樓清倌兒之中甚為流傳。

陳漁兒輕紗遮面,撫三絃琴款款而坐,儀態端莊,有樂師奏笛,素女吹簫,琴聲悠揚。陳漁兒聲若鶯啼,鏘似天籟,在這麼一副秦淮美妙畫卷之中無疑是點睛之筆。河岸旁的遊人才子們恨不得跳下河去游到花船旁靠近了細細聆聽品味,只恨自己離得太遠,怕是聽不真切。

“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注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

“沒揣的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

“…………”

歌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一曲唱罷,無數人還在細細回味,陳花魁已經再次進入了船艙,引得無數才子們遐想連連,流連忘返,又引得眾人談論不休。

“郭兄可知這詞曲典故?”

幾位同桌的學子們同樣議論紛紛。

“哈哈哈,杜兄不必考校在下,這崑曲詞目,音律韻美,都是上上之作,若是在下不知,也沒臉上這花船了。”一位握摺扇的學子回應道。

“哦?到是在下唐突了,哈哈哈,郭兄見諒。”發問的學子拱手道。

“無妨,陳花魁所唱的曲目,講述的乃是一位妙齡女子,夢遇情郎,傷情而死,死後魂魄不散,苦苦追尋情郎的故事,二人情感超越生死,想不到那女子的痴情,竟能感動上蒼,使得二人終成眷屬。”郭姓學子出言道。

“女子痴情起來,竟是不輸男兒。”

“是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另外幾人也相繼出言感嘆。

“我聽陳花魁唱腔感傷,想必亦是受到曲目觸動所致。只是不知道能讓陳花魁如此痴情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了?”

“這你可敢亂說?在這花船之上被瀟湘閣的人聽了去,可免不了你的麻煩。再說了,咱們陳花魁與京城的其他青樓花魁能一樣嗎?對陳花魁有意的顯貴公子數不勝數,可誰能有幸做了陳花魁的入幕之賓了?”

“是是是,在下失言了。”

此時李君承受邀上了三層船艙。

船艙屋內的佈置仿若精美的小樓閣一般,層層珠簾相印,十二紅簾搖曳多姿,金石玉皿擺放桌面,有奇玉小石,有紫檀手串,有白珠,有薰香,淡淡粉墨飄然。斜角處有一方古琴,更有臨摹山水風光的屏風於桌椅前方協調佈置,甚是精緻。李君承絲毫不客氣,徑直掀簾而入,坐下身後躺在古琴旁的竹製躺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個刻畫著怪異圖畫的羊脂玉如意。

“姐姐可又有什麼訊息給我?”李君成笑道。

“公子,王爺的人傳話來,說陛下返京之後,請公子日後收斂多些,不可再行事放蕩逾矩。”陳漁兒背對李君承,端坐在梳妝案臺前,柔聲說道。

“王爺還說,讓公子查一查兵馬司的那位知事。”

她的聲音大抵是女子婉約柔雅的代表,得以使人心性舒緩。對李君成的稱呼不是小王爺,卻是公子。

李君承嘴角一直掛著淺笑,瞥了眼背對自己而坐的美人,說道:“小王的行事,漁兒姐姐還不知?我可是老實本分極了。”

陳漁兒輕紗遮面,看不出表情,卻也無言。聽上面的大人們偶爾談話時提起,這對燕王父子,關係怪異的緊。父親是王朝中善戰的名將,為人生硬冷漠,不苟言笑,據從北方回來的御史言:在燕都待了三個月,從不見這位王爺笑過一次,甚至沒有多說過一句除了公務之外的閒談,表情僵硬肅穆,直給人拒之千里的冷峻,彷彿與其離得近了,都有種莫名的冷冽之感。

這讓陳漁兒不禁猜測,歷經沙場的名將哪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是不是見慣了死人白骨,各個都是這樣?可聽人說,我朝立下卓越功勳的那位徵虜大將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溫文儒雅的男子。

再說到李君承在京城那可是逍遙快活極了,地位尊崇無比的燕王次子,除了皇子皇孫外,誰見著面兒了不得客客氣氣的恭敬道聲小王爺,過的日子那真是風流放浪、快意瀟灑,李君承可謂是風流之名滿京城皆知,上至各個名門閨秀,下至多個青樓花魁,試問京城能有哪位女子不喜歡小王爺那含情脈脈的靈動桃花眸子?

加之小王爺身份顯赫,又與民親和,不似紈絝子弟們那般暴戾乖張,只是風流成性了些,人可是極好的,所以很是受女子們喜愛,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心儀於這位模樣俊俏的小王爺,又有多少些個花魁紅倌兒想著跟他春宵一度,秉燭夜談。可能是父子性格使然,傳言小王爺與燕王的關係一直處在一種怪異微妙的狀態。

笑問了幾句閒話後,見陳花魁也不理他,李君承便自顧自的說起來:

“姐姐今日唱的是什麼曲子,我聽著悅耳,就是今兒個人聲嘈雜,聽不真切。”

李君承俊俏的臉上掛著淺笑,這親切感十足的笑容配上那醉人的桃花眸子可是讓多少女子都心動不已。

“什麼時候姐姐獨自來小王府上,小王細細品味一番?”

“自從知道了姐姐的身份,小王是越發感興趣了,今晚能否去姐姐的閨房,與姐姐促膝長談?”

“姐姐這般不理會小王,可叫小王好生失落啊。”

“姐姐,我聽別人說,聲音動聽的女子性子最為乖巧,我與姐姐聊天,為何姐姐總是不搭理我?”

“莫不是小王離姐姐遠了些?要不姐姐過來小王懷裡親近親近,小王細細說於姐姐聽?”

“………”

李君承愈發放肆地自顧自說著,換做別的性子衝動些的女子,若不是顧忌小王爺的身份,恐怕當及就要羞怒的將這個登徒子逐出去,可陳漁兒也不應答,也無任何動作反應,只是安安靜靜聽著,面無表情。當然,輕紗遮面也看不出她有什麼表情。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想象中的美好畫面,只有男子不厭其煩的自說自話。

屋內燭光柔暈,香爐裡淡淡的香味渲染著光暈柔和的氛圍,倒是可惜了這良辰美景。

“唉,姐姐不說話,那小王可就走了。”李君承起身,戀戀不捨的將那玉如意放回木桌上,正欲起身離去。

陳漁兒嘴唇微動,一雙玉手握的緊了緊,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氣般。

“洛兒還小,還請公子莫要為難於她。”說罷這句話,陳漁兒彷彿鬆了一口氣般,閉上眼睛,從始至終沒有看李君承一眼。

李君承愣了愣,微微淺笑,不知是何想法,收起正欲踏出房門的腳,重新關起門來,緩步走到陳花魁的身後。陳漁兒背對著他而坐,從一開始她的身姿就沒有動過,也沒有看他。從這個方向,李君承的目光落在陳漁兒綽約多姿的背影上,似楊柳盈盈一握的腰肢,淡青色的衣衫更愈發顯得身姿曼妙。

李君承走上近前處,雙手毫無前兆的落在美人的香肩之上,陳漁兒身體驟然一顫,只是一瞬,就恢復如常,似乎並未讓李君承察覺到這個小細節。可接下來李君成的動作,讓陳漁兒身體瞬間僵硬。

只見李君承雙手下撫,先是巧妙下滑,拂過玲瓏曲線,使得陳漁兒呼吸慢慢倉促起來,再往下撫去,雙手握住了那優美弧度的腰肢,雙手稍稍用力,觸感美妙至極,而小王爺將頭靠著美人的腦袋,下巴則抵在美人右肩處,陳花魁柔軟身子不自覺直了直,噤若寒蟬,甚至能感覺到耳邊傳來的輕微呼吸聲,心跳加速間彷彿能聽見響動。

“別緊張漁兒姐姐,小王早就想好生把玩你這纖細腰身了。”小王爺輕聲道。

聽著這放浪的虎狼之詞,雖看不到李君承的表情,可陳漁兒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間雙手在來回遊弋,愈發緊繃起來。

“都說好看的女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可姐姐的身姿在小王心中一直揮之不去,就讓小王好好把玩一番如何?”李君承言語間愈發肆無忌憚。

雖說陳漁兒是瀟湘閣的花魁,可在教坊司作東家的瀟湘閣內,她的地位與別家花魁自然不同,想見陳花魁的人數不勝數,不出閣接客自不必說,便同男子講話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更別說被哪個男子碰到自己身子這種事。聽著李君承的大膽言語,她更是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李君承的雙手十分不老實,在腰腹之間來回揉捏,時不時往上挪移,就快碰到那曼妙之處時,卻又不再前進,陳漁兒只覺身子傳來陣陣的酥麻難耐的感覺,感受著身子傳來不受控的反應,當下更是一陣心驚,尤其是耳邊傳來的輕微呼吸聲,一股酥癢的感覺更是讓美人臉頰透紅,呼吸急促。

對於男女那方面的事兒,陳漁兒雖是青樓花魁,可卻是當之無愧的雛兒。所以此刻的她,倒是顯得像那嬌羞小娘子一般,臉紅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呼吸急促無序,身子也僵硬挺直不敢亂動,生怕李君承胡來,以自己的特殊身份,能拒絕李君承的荒唐行為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屋內燭火光暈荒誕。

李君承的雙手從腰間拂過,又行至平坦無垠的小腹處,再撫回至腰肢上,雖隔著輕衣,卻也能感受著這柔軟細膩的觸感,愛不釋手一般來回撫摸把玩。不知過了多久,感受著僵硬狀態下逐漸慢慢有放鬆跡象的腰肢,李君承右手忽然使勁,在這楊柳腰肢上用力掐了一下。

“啊……”

陳漁兒感受著突如其來的疼痛,吃不住痛輕吟了一聲。

這聲音仿若銀鈴搖曳,沁人心扉,又好似入水漣漪,留人回味遐思。便正是這聲淺吟,似是刺激到近在咫尺的李君承一般,李君承面無表情,伸出胳膊抬起美人的雙腿,自然而然免不了觸碰到纖細修長的柔嫩,猛然間抱起美人,陳漁兒側過腦袋,膚如凝脂,臉頰透紅,閉上雙眼不去看他。美人體態輕盈,腰肢盈盈一握,李君承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柔軟的觸感,李君承走到剛才仰臥的躺椅處,戀戀不捨地將美人放下,讓胳膊暫時脫離這美妙的輕柔,把她放在躺椅上,李君承就這麼不顧美人眼中驚慌,身體下壓,就這麼直接趴在其身上,手臂稍稍用力,讓自己並不是壓在美人身上,而是讓身體悄悄觸碰到一些柔軟弧度,嗅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李君承腦袋趴在美人肩側,緩緩說道:“漁兒姐姐,要不小王為難於你?”

感受到李君承的呼吸,陳漁兒耳根處酥癢難耐的感受愈發愈強烈,縮了縮脖子想偏離一寸,哪成想卻被得寸進尺的李君承一下子咬住耳垂,美人瞳孔瞬間放大,耳朵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感卻讓美人沒有討厭的感覺,只覺得耳邊熱浪來襲,讓陳漁兒呼吸急促,眼神越來越迷離,嘴裡不時的傳出驚慌的低吟,下意識地身子一緊,扭動著綽約的身姿,京城裡都說小王爺風流成性,是個花叢老手。此時的陳漁兒腦子一片亂麻,下意識的去推開他,可耳根處傳來的酥麻感讓她全身無力,想著掙脫卻又無能為力,只能任其擺佈。

看著身下美人的柔情媚態,眼神逐漸迷離,李君承嘴角淺笑,但卻忽然起身。

“算了,今兒個有要事在身,下次再好好欺負漁兒姐姐吧。”李君承微眯著那雙水靈的桃花眸子開口道。

“若是你能給我父親送去訊息,告訴他一聲我知曉了。”隨即轉身向門口走去。

可陳漁兒不知怎麼想的,好不容易生出來一股勁兒艱難地坐起身來,媚態嬌柔,鬼使神差的柔聲說了句:“公子,裡屋有床。”

讓李君承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轉過頭來怪異的看著這位到嘴邊卻又放下去的甜美果實,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姐姐,今兒個還有要事在身,下次一定好好體會體會。”李君承神色怪異,出言說道。

“公子當真要走?”陳漁兒有些詫異。

過了好半晌,感受著怪異的氣氛,美人不知如何打破僵局,不假思索地說了句:“莫不是公子那方面的問題……?”

“漁兒姐姐,你……”

李君承霎時間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匆忙狼狽的跑了出去,那身形,說是逃之夭夭也不為怪。

陳漁兒眼色一黯,不再說話。

燈火依舊,夜風微涼。

“出來了承哥,怎麼樣?”趙鼎龍笑問道,他一早就在三層船艙樓閣外圍等候。

“什麼怎麼樣?”李君承疑惑看向他。

“別裝。”趙鼎龍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進去這麼久,別說什麼都沒幹。”

李君承咳兩聲,說道:“別鬧,說正事了。”

“我說的就是正事兒啊。”趙鼎龍裝作一臉無辜樣,愈發奇怪的看著李君成。

李君承無奈,眯著眸子出言道:“你以為我裝什麼聖人君子啊,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個。”

接著揉了揉眉心,李君承嘆道:“我那個爹啊,什麼都喜歡給我安排著來,從來不知道我怎麼想的,也對,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不過大概也能猜到,在京城幹這種事,也就他有這個膽量了。”

趙鼎龍正色道:“王爺做的事,我不敢評價,只是承哥兒,那接下來……?”

“先查查那個知事吧,其他的…唉,不知道,喝酒去,對了,給哥幾個都說一聲,陛下快回來了,這段時日安份一些。”李君承撇開煩惱,整了整衣衫,站在三層船艙之上。

秦淮河上的微風拂面,順帶揚起了小王爺的衣衫,衣袍迎風飄逸。李君承撥出一口氣,酒意稍稍淡了些,卻也懶得再思考,和趙鼎龍一道兒走下第三層。

閨房內的陳漁兒慵懶隨意,側臥在躺椅上,椅子一前一後有規律的輕晃著,美人眼神清澈,沒有之前絲毫的被情慾衝起的迷離模樣,美眸眨了眨,微眯著眼,像是在笑,看不出這位花魁在想些什麼。

房間內月麟薰香纏繞著燈火光暈繚繞。

………

“承哥,北城兵馬司那邊有訊息了。”二層的顧洵儒附過來輕聲道。

“知事是幾品官來著?”李君承面色如常。

“正八品。”

“知道了,繼續喝酒吧。”李君承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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