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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場景是陌生的,容琬好像看到了別人的記憶。
“所以,所以你覺得水性至善是嗎?”
“你答應過,要去幫助別人的對嗎?”
那時的她好像還很小,聲音脆生生地“嗯!”眼前看不清面孔的女子,於是褪下了兩個手環。
套在她的左右手上,容琬低下頭,看見活潑快樂的水元素纏繞在自已手腕上跳著舞,那瞬間她感到新鮮又快樂。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東海龍女的記憶。
水性善良活潑,是大自然最常見也是最貼近百姓生活的元素。
當東海龍女掌握了水的權柄之後,她一直像當初承諾的一樣,始終力所能及地幫助著最虔誠淳樸的人,無論貧瘠還是富有。
凡是水流淌過的地方,她都能聽到人們的期盼,於是她踏著水流而來,解決人們遇到的問題,實現人們的願望。
水是最柔軟也是最堅韌最綿長的,脆弱的水照樣可以滴水穿石。涓涓的細流同樣可以匯成汪洋大海。
水賦予了她權柄和力量,也造就了她善良堅韌的品性。甚至是在最後戰爭裡付出了自已的生命時,她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可惜的。
她已經活了很久了,本來也不是什麼真正的神靈,雖然許多凡人在看過她施法的時候,常常造成美麗的誤會,甚至因為她衰老地比較慢,所以開始傳言她是東海龍女的化身。
她曾多次解釋,但淳樸的百姓因為認知水平,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天師。所以始終盲目地相信她是強大無敵的存在。
從而無條件地信任她愛戴她,她也開始覺得這只是個美麗的誤會。多次溝通無果後,索性也就承認了下來。甚至有時候會覺得這些跑到她跟前對著水流絮絮叨叨的人很可愛。
他們把她當做最親密最信賴的人,總是什麼都傾訴,好的壞的都有。
時常也牽扯著她跟著人們的快樂而快樂,跟著人們的傷心而傷心。
可是,這美好的一切在她死後徹底變了味。如果當初她會知道一切會扭曲成這個樣子,她絕對會狠狠地制止人們的盲目崇拜。
可是她戰死了,當權柄下放,故事被改編成了新的版本。
“神女,你還能回來嗎?”
“復活神女!!”
平靜地祥和被打破,繁重的喧譁伴隨著狂熱的血祭,面對曾經她最珍視的人們,頭顱噼裡啪啦地落下。
“不要這樣啊!”
可是她的話再也不會有人聽見了。
護城河瀰漫的血色染上了她的腳踝,當水被鮮血浸透,殘留在水中的神識也跟著動搖。
水被汙染了。
可一切本不該是這樣。
“她怎麼了?”湯驀然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容琬的不對勁,湊過去看,卻被雲植一把抓住了袖口。
“別打擾她,她和幻境共振了。”
“那怎麼辦?”
“我們給她護法。”
“可是...”湯驀然有點退縮之意,他們只不過是過來參加個秘境。能撿個漏是最好,大家本來也只是為了利益臨時組隊。
但眼下情況複雜,還是優先保護小命最要緊。“我們不能...”
然而下一秒,一把劍立刻挽在了他的喉口。雲植的眼神淡漠無波。
“能能能...”湯驀然連聲喊道...雙手投降天殺的,他怎麼忘記了,面前這個體虛多病弱柳扶牆的小少年不過是幻境的殼子,面前的這位骨子裡可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爺。
“哎”他只好一邊痛恨自已當初的鬼迷心竅,怎麼就和這位組上了隊,一邊也只能認命地招呼凌霄閣弟子就地打坐,一時間圍繞著容琬形成法陣,紫光大作。
容琬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她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感到自已正在高高的飄起來了。
風靜止了,已經魔化的戲劇演員轉過頭,她的狐狸面裂開了,滿臉都長滿了異化的長毛,她的血淚滴落在容琬的手上。
“你去救救他們!救救他們吧!”
耳邊的戲劇聲停了,世界破碎。
一滴水落入平靜地湖面。
叮咚。
隨著漣漪的蔓延,大陣裡容琬睜開了眼睛。
眾人屏息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容琬憑空漂浮在空中,她的頭髮越變越長一直蔓延到腳踝,左手的儲藏環破了,裴慕山給她的那個水環,輕飄飄地飛出來,纏在她的手腕上。
右手的水環同時也亮了起來,兩者交相輝映,她的頭髮被揚起,像是滾動的波濤。
她的眼睛變成水色,右手邊流淌的水紋順著手臂爬上面頰,落下白金色的花鈿紋路。
鬢角兩邊,兩串銅錢也在水紋的擺動裡愉悅地搖晃。
“如果你能透過我的考驗,我就把我們裴家的傳家寶給你。”
“你們裴家的傳家寶就是這個水環?”
...
另一邊,雲植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露出瞭然的笑意。
無人知曉為什麼,“不老泉”會由裴府保管。因為“東海龍女是裴慕山的姨母,是裴母的親妹妹。”
為什麼啟明秘境前需要先去渤遠城通關,是因為那裡有裴慕山掌管的鑰匙,東海神女的權柄除了“不老泉”,還有最開始她的法器,兩個配對的玲瓏水環。
一個落在了宋仙仁手裡,而另一個就在裴慕山身邊。
容琬陰差陽錯地同時獲得了這兩把鑰匙,當水的權柄在她身上上身,也就意味著她獲得了上代神女的認可。
於是她變成了新的“東海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