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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就從懷裡掏了一樣東西，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是什麼？一旁的宋仙仁睜大了眼睛。
只見孫住持拍在桃木桌上竟是一把火銃。
他甚至有些洋洋自得起來，“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江南走私來的。”
他從桌上拿起火銃，套在手上把玩，“一直以來，不都是覺得我們靈雲寺幹不過北境軍麼？”
“暴力機器...呵”孫住持說這話時，面上發狠，“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早不是拼體格大小的時候了，誰拳頭大誰有理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這話其實說的不無道理。尤其是靈力覺醒的這個時代，已經開始出現各種道法天師，無論是玄學劍術還是符咒陣法，在一定程度實力的強弱已經無法單純用體格的大小來評判。
這也是以玄清派為首的天山仍舊是朝堂之上一股無法忽視的勢力的原因，也解釋了為何京城士族樂意把自己的後輩往天山上送。
“只可惜在天山修行玄法。要求極為苛刻，並不是每個人都天賦異稟，具有修仙的資質，能修行者萬中無一。”
“然而這群傢伙仗著自己修習的早，平白和普通人拉開了鴻溝差距不說，甚至祖宗神明留給我們的神器還被他們以各種名義獨佔。”
孫住持對於裴府獨佔“不老泉”的行徑，始終怨恨難消。
“但是有了這東西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他桀桀怪笑起來，臉上的肥肉皺在一起，那黑色的大痦子看著邪乎，“只要這種火銃存在，就意味著眾生平等了。即使是沒有任何靈力的人也可以輕易地操作它。”
“你來！”他將火銃塞到宋仙仁的手裡，那佝僂瘦子渾身一抖，顯示出興致勃勃的樣子，他看著手裡的槍管，激動地面色漲紅，整個人不住地戰慄。
宋仙仁舉槍，房裡沒有靶子，這火銃似乎也與容婉認知中的手槍不太一樣。裡面裝填的不是火藥，而是揉成子彈大小的符咒。
他持槍對著房內的一個小廝，“不”那小孩嚇得臉色蒼白，然而下一秒宋仙仁興奮地扣下了扳機。
令人冒出雞皮疙瘩的瞬間出現了，就在子彈射出去的一瞬間，容婉只感覺房內的空氣都冷了許多，從那黑黝黝的洞口呼嘯而出的是一股巨大的死氣。
子彈啪地從小童的胸口穿過，洞穿了他的胸膛，小童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
他的胸口閃現一朵小小的紫光，那是是咒術起效的形狀。
接著從他的胸膛開始，如字面意義一樣，他整個人竟然開始熔化了，過程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原本一個大活人就再也沒有了蹤跡。
他原本站立位置上只剩下一灘水銀一般的屍水。
“這可是好東西”，孫住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將那灘化成的屍水用剔透密封的杯子重新裝了起來。
宋仙仁的臉上全是驚歎和神奇，他好似沒有任何的害怕，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面前。
甚至口氣裡還帶著隱隱地興奮，他不住地晃動自己手裡的火銃，“怪怪，這威力好生嚇人。若是能夠批次生產這寶貝，那豈不是無敵了。”
一邊慨嘆，一邊對火銃的威力讚不絕口。
孫住持很得意，“別急，還有更厲害的呢！根據填塞的符咒型別的不同。威能亦是不可同日而語，不僅可以傷人，甚至有些特殊的還具有一定的精神控制的效果。”
說來說去，還是落到了組成子彈的特殊符紙上。
“敢問這子彈還有所講究？”宋仙仁顯然被吊起了胃口。
“這可不是簡單能夠煉成的。”
“可是價格昂貴？”普通人也能使用靈力的火銃之前完全是前所未聞，若是價格奇高也不是不能理解。
“對也不對。”孫住持被宋仙仁吹捧地暈暈乎乎，也不介意向他透露更多，他促狹一笑，“你可聽聞那個傳說，古時候我們這片大地靈力充沛，誕生了無數造物神仙。女媧造人之時，早就將天地之力捏進了每個人的身體裡。因此每個人其實都具備靈力，只是這力量分配不均，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有所耳聞。”正如修仙資質的差距，按照孫住持的說法，那些被選入天山的天才們實際上就是分配的時候被分到靈力多一點的人，而他們平民百姓則是靈力較少的普通“人，因為靈力太少了，所以平日無從察覺就更談不上運用了。
但是宋仙仁還是不知道這和火銃有什麼關係。若是讓普通人也能享一享動用靈力的美妙，豈不是更好。
“天師們以自身靈力畫符。可普通人自己的靈力都不夠，又如何將更多的靈力注入符紙呢？那多出來的靈力從哪來呢？”
要解答這個問題，孫住持晃了晃手裡的瓶子，只見那透明的琥珀瓶裡，剛才小童化作的屍水還在裡面左右晃盪。
“看..在這呢!哈哈哈哈哈哈...”
“一瓶神水可以寫十張符紙，造十枚子彈。若要量產火銃的子彈...還需要更多願意奉獻真理的耗材。”
“一條人命值多少錢？所以我才說這子彈既貴也不貴。”宋仙仁已經聽呆了，而孫住持看著他傻愣的樣子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豪爽稱，“看在宋兄替我找到神女的面子上，這把火銃就送給你了。”
宋仙仁捧著那把火銃槍，彷彿這才如夢初醒，他跪拜下來不停地感謝孫住持的恩賜，同時眼神也變得愈發殘忍。
一條人命究竟值多少錢？如果殘忍擊斃，那就不值錢，能獲得多少子彈只看使用的人有多殘忍。
大抵是看容婉是個啞巴的緣故，他們在她面前的討論並不避諱。
但就是聽著這一件件草菅人命的描述，容婉只覺得遍體生寒，胃部翻滾，止不住噁心地想吐。
又是一頓極盡的吹捧後，宋仙仁捧著戰利品美滋滋地離開了。
孫住持隨後遣人將容婉運走，板車搖搖晃晃將容婉運到了襄陽城郊最大的寺廟——靈隱寺。
這是曾經供奉著東海龍女的神廟，原本的塑像被人砸碎了。
眼見快要到海神祭，廟裡前來參拜的香客絡繹不絕，臨時重塑金身來不及，孫住持乾脆就讓容婉先行頂上。
於是，容婉天天就坐在廟堂的正中間，接受著各處的禮拜和香火。
她吃的食物裡被人加了什麼，導致她渾身都是硬邦邦的，四肢僵直極難移動，再加上那濃烈鮮明的妝容像是石灰敷面，竟也宛若一個真正的石雕一樣，足以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