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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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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遙從蕭景府上回來就一言不發地坐在大殿內,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坐了快兩個時辰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

“是本王思慮不周。”

要讓一直以來坐在儲君位置上的嫡王子承認自已有錯,著實有難度。辛彥之帶著滿腹狐疑抬頭看了一眼緣遙,他擔心從不近人情的王族眼裡看到殺氣,此刻,面具後面的那雙眼,眼神柔軟而無力,辛彥之後背全是汗,已經打溼了他這一身的錦衣,他握緊的拳頭微微鬆開,他這才發現,由於方才緊張,他的手指已經握得關節僵硬。

“父王要殺的是本王,也有可能是有人在陷害本王,都說北冕國只有父王和本王會魔殺劍,已經傳了五十多年,誰又能說得清,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事情演變的最終結果都是要取本王性命。

緣遙的心痛了一下,在他父王的人生中,他是一顆棋子,生下來,他父王給他安排了一切,表面上看,他也擁有一切,嫡王子,權勢,還有他一直想要的愛情,而這些東西,他只能被施捨,不能守護。

“殿下,如今只能奮力一搏,魔殺劍只有大王與殿下會,無論是不是大王授意,目的已經很明確,不僅能斷了殿下的太子之路,還有殿下的性命。”

辛彥之此刻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恐懼,他看到了緣遙的不堅定,此時,他們同氣連枝。他不想在這場權力較量中白白犧牲,他了解緣遙,緣遙的目標是太子之位。現在他要做的是狠下心來,他在江波殿待了數月,因為心不夠狠,他錯過了星宿,導致遲遲帶不走鈴兒,若此時再不狠下心來,他不是死在君王複利手上,也會死在緣遙手上。“北冕國會魔殺劍的,只有大王和殿下,換句話說,殺南恩大師,不是殿下就是大王,可大王並沒有來江波殿興師問罪,如此處心積慮,說明大王在等時間,等明日早朝,不是奪了殿下的嫡子身份,就是殿下的性命。”辛彥之越說越有信心,彷彿他是坐在武仙宮大殿上的人是他。辛彥之在下一盤大棋,下好了,可以同時把鈴兒的性命也保了,他帶鈴兒出宮,緣遙成為北冕國的王。

“要怎麼做?”緣遙此時已經沒了主意,他離開朝堂四年,朝堂慣用陰謀和不擇手段,他都沒有學會。江波殿一路走來的計謀大多是辛彥之獻上的,除楊軒,奪太保之位,就連信安君的不臣之心,也是他第一個提出來的。

“逼宮。”說出這兩個大逆不道的字,辛彥之的心是忐忑的。“要在大王出手之前先出擊。”

辛彥之在等著緣遙的反應,緣遙的眼睛沒有動,證明他不意外這個提議,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短短几分鐘,如北冕國的寒冬一樣漫長,辛彥之覺得時間在他說出“逼宮”兩個字時已經靜止了,他的手又重新握緊,手心裡全是汗,這樣的靜寂彷彿都能聽到自已的命,是生還是死?是腦袋落地還是安然地留在脖子上?他靜靜地等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每一寸面板都在猜測,是不是緣遙要棄他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已的想法,問題就出在緣遙的臉上,在墨巒府地,他同樣戴了四年的面具,因為這個問題,他才會避走墨巒府地,直到現在,他的臉應該還是有問題的,眼前緣遙如籠中困獸,此時棄他,就是玉石俱焚,緣遙如此看重太子之位,定不會斷自已的後路,他不說話是在衡量,在想自救的方法。

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太大膽,不僅大逆不道,還能把人嚇得丟了三魂五魄。眼前的阿郭都要驚掉了下巴,只有緣遙一如往常,面具下的那張臉平靜而嚴肅,他沒有說話,心底在算計。

“江波殿沒有兵力,唯一有的就是魔殺劍和水委毒,逼宮成功是不可能的,萬一失敗了,所有人都會死。”這一晚是關鍵,逼宮,他既沒有兵也沒有這股狠勁,讓他放棄現在的一切也不可能,他忍過了墨巒府地四年的寒冬,忍過了他母后的死,到現在還不能查個水落石出,告慰她母后的在天之靈,他必須拿到太子之位。

“殿下,只要控制了大王和劍洪,就控制了六軍,蕭大人是右衛軍將軍,還有鄧漢炎,是前師師氏,這些都是中軍,中軍離王宮最近,先拿下中軍,再控制外軍。”辛彥之像一個看客,把眼前的一切都看透了。作為緣遙的影子,他每一次端出一個策略,一定會附上使用方法,周到之餘還周全。

殿內的燭光被穿堂的風吹著,燈影投到了窗戶上,不停地在扭著,江波殿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阿郭和辛彥之都跪在緣遙腳下,依稀能聽到外面的風聲。緣遙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旋轉。他眼前閃過一道銀光,緊接著一股很大的風從他身邊拂過,是魔殺劍,宮中都傳,平春君是死在他父王魔殺劍之下的。緣遙的心神又回到自已體內,他抬起雙手看了看,總感覺手上有溼漉漉的東西濺到他的臉上和手上,血腥之氣也頓時順著她的鼻孔向上爬,他身上不斷有血液如泉眼中的水一般冒出來,是在西南邊境的前線,戰壕裡到處都是屍體,那是他真實經歷過的戰爭,現在他又遇到了,要想活下來,他必須像以前一樣去殺人。

“父王拋棄了本王,難道,本王、本王也應該拋棄父王嗎?”緣遙的聲音哽咽,他這一生,終究活的壓抑,父王不親母后不愛,唯一相愛的人卻不能放手去愛。說著,他仰起頭,發出一陣冷笑,即使戴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臉上的失落。他的失落中,有對他父王的怨恨。沒錯,他被拋棄了,是他父王和朝堂百官棄了他這個嫡王子。他的眼角笑出了淚。

“殿下回宮已數月,若大王真想立殿下為太子,依宗法制,只不過是一紙詔書之事,今時今日,天宿廳已被削權,殿下已非大王心中所選之人,殿下與大王有父子之情,這世間,並非所有的愛都是互相成全,父子之愛也不例外。”辛彥之看到緣遙眼角的淚水,那是失望夾雜著不甘之淚,他沒有猶豫,繼續火上澆油,留給辛彥之的時間不多了,若緣遙今晚在會元殿弒殺了他父王,今晚,便是他帶著鈴兒離開北冕城堡的時間。

辛彥之說到了緣遙的心裡,對他父王,他依舊抱有幻想,大概是渴望能分得一點緣弘所得的父愛吧。他心中比任何時候都看得明白,殺南明大師與革職星宿一樣,都是幫他父王徹底清除了天命在北冕國的影響,再也沒有任何打著“天命”幌子的人出來對王權指手畫腳,有助於穩定搖搖欲墜的王權。星宿一直都是江波殿最有力的支援,失了星宿,他當不當這個太子,甚至,他是不是嫡子,全由他父王說了算。

“去會元殿。”緣遙說著,已經站在辛彥之和阿郭面前。

蕎衣在瑤華殿坐了一個下午,她父王醒來了,她卻再也沒有以前那份高興勁了,或許,她是怕聽到跟辛洛有關的訊息。王妃的謠傳,一開始聽她是高興的,但辛彥之不高興,聽多了,她便也不高興了,她不敢再打探辛彥之的訊息,她怕聽到有關辛彥之和辛洛的任何訊息,她現在的喜怒哀樂更多是建立在辛彥之情緒之上的,如今,南恩大師都死在魔殺劍下,他定是不開心的,辛彥之不會魔殺劍,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

“蕎衣給父王請安。”蕎衣在她父王醒來後,只來了一次會元殿。她父王流放了緣熠的外祖父楊軒,卻沒有對緣弘做出任何懲罰,蕎衣對她父王有了敬畏之心,蕎衣本就生得敏感,之前能在宮中八面玲瓏,也都是仰仗她父王對她的寵愛,現在她知道,王室的父愛都是有償的,她也不敢隨意取來用。王族的親情,細若遊絲,稍微一點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草木皆兵。

“蕎衣來了。”君王複利從案桌前起身,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這麼晚,父王還在看這些摺子,父王不要太操勞了。”蕎衣嬌滴滴的嗓音響起,在她父王面前,她總是能自然的撒嬌和求得寵愛。

“知父莫如女,還是寡人的女兒最疼寡人。”君王複利寵溺的在蕎衣的鼻頭上颳了一下。

“兒臣在瑤華殿也聽了南恩大師的事,兒臣擔心父王,特意過來看望父王。”蕎衣的嘴巴嘟了起來,她引針穿線似的故意將她君王複利往南恩大師被殺這件事上面引。

“唉!”君王複利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奉國寺的住持死了,作為北冕國的君王,他不能不理,不僅要理,還不能偏袒,明日早朝,那些個膽小如鼠的百官,個個都會張牙舞爪地要說法,一想到這,君王複利的腦袋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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