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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族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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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魔殺劍,可讓寡人如何應對,分明就是指向緣遙啊。”

君王複利言不由衷地嘆了兩口氣。在王位上坐了二十幾年,任何一個人的死亡都能被他拿來當成籌碼。死亡並非都是壞事。在聽到南恩大師死訊時,君王複利表面驚慌,內心平靜,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奉國寺與天宿廳在北冕國都存在太久了,是時候該動不動了。他一轉身,嘴角有一絲笑,掛在君王複利臉上,不合時宜,他剛剛才哀悼完功臣人物的離世。

“父王,緣遙哥哥體弱,根本不可能殺得了南恩大師,而且,兒臣昨日一直都在江波殿跟緣遙哥哥學畫,為了這幅畫,緣遙哥哥與蕎衣,一直畫到戌時。”蕎衣將她精心準備的畫也一同帶來了,想用誠意打動他父王。誠和疑這兩點共生在她父王身上。八歲時,蕎衣明白了“誠”這一點,蕎衣幼時讀經書,懂得素樸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的道理,所以,她會用最質樸的痛哭流涕的方式,直截了當打動她父王的心。無論是孩子氣,還是蕎衣早熟,這一點在她八歲以後的很多時光裡,都百試百靈,蕎衣跪在她父王身旁,哭得感天動地,哭得君王複利也流下眼淚。

“蕎衣孝心可嘉。”事實上,劍洪在傍晚時已帶回訊息,緣遙昨日出宮去了蕭景府上,之後一直待在江波殿,君王複利心中清楚,但對女兒別有用心的謊言沒有吭聲。寵愛讓君王複利並不在意蕎衣無傷大雅的謊言,在蕎衣身上,君王複利常常能看到自已年輕時的影子:大膽、無拘無束,也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父王,緣遙哥哥與蕎衣一起長大,講義堂師父也一直教導緣遙哥哥,朝夕孜孜,不違子道,緣遙哥哥也一直謹記在心,對蕎衣也是關懷備至。”這只是蕎衣的一廂情願,此時君王複利心中另有所想。

“可這魔殺劍是死證啊。”蕎衣是他的心頭肉,他只好用委婉的話來表達自已對這件事的看法,君王複利心中清楚,緣遙雖然習了魔殺劍,但因練功走火迷了心智,一直未成,之前他也只是在星宿口中聽到魔殺劍已成,想到這裡,君王複利心中五味雜陳,要知道,這魔殺劍的口訣,他既給過緣弘也給過緣熠。是誰殺了南恩大師,也是他想知道的。但出現現在這種局面,正是他想看到的,他需要的正是這樣一件事,他並不打算拿緣遙怎麼樣,只想順勢將緣弘提上太子之位。

“父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是父王不知道的,說不定就是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偷學了去。”蕎衣表現完了誠,自然該表現疑了。

君王複利心知肚明,但他並不打算深查,魔殺劍是王室武學,從不外傳,況且,已經四年了,他也沒有見到緣熠或者緣弘修成。

“蕎衣啊,魔殺劍可是王室武學,這種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君王複利嘴角往上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心平氣和地跟蕎衣說話。

“父王,兒臣是認真的,百姓之中,到處都有對王嫂的謠言,這正是意圖引發民亂的逆賊,他們總是會先散佈謠言,攪得人心惶惶。”蕎衣將辛洛的事也一併提出來,將謠言上升成了北冕國的國運,她在催著君王複利做出決定,一定要就這件事表個態,“只有父王站出來才能穩定局面,才能讓緣遙哥哥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父王,你要替緣遙哥哥做主啊。”現在,是不是謀殺有什麼關係?天宿廳被削權,心腹大患奉國寺也沒了,王權支配天下,這一切不正是她父王想要的嗎?她只是在這件事的生成上推波助瀾了一把。她只是希望辛彥之不在這王權的洪流之中溺死。

蕎衣有著比緣遙更強的隱忍,這種隱忍的養成,來自她自身的處境,緣遙的隱忍有著嫡王子的自恃已見,蕎衣的隱忍更卑微,她懂得借力。幼時她依靠嫡母索加王后,之後是把她捧在手心的父王。趁著喜慶,趁著父王高興,蕎衣適時向她父王提出自已的請求。蕎衣這一開口,頓時變得有份量了。蕎衣不曾開口請求過他,即使他手中握著天下,蕎衣卻都沒有想要的東西,蕎衣懂分寸,若是經常開口,自然也就不寶貴了。此時蕎衣的請求已不再單純是緣遙的問題,是父親對女兒的心,是一個男人向自已的女兒證明他有能力的時刻。

“此事明日早朝後自會有定奪。”君王複利像平常一樣,與蕎衣玩起了打啞謎,朝堂之事和感情在君王複利這裡,有著明確的界線。

窗外,君王複利和蕎衣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像皮影戲一樣在跳動,交錯在一起的手,還有前仰後合的腦袋……緣遙眼睛用力一閉,聽到蕎衣的聲音,一老一小,正在重溫昔日父女之情,不時傳來他父王欣慰的笑聲。緣遙手中提著四歲生辰禮時,君王複利賜給他的青龍劍,這把劍,此時在他手中有千斤重,本來,他是打算用這柄劍來殺他父王的。他父王與蕎衣的父女感情,在五歲前,他也都體會過,那個時間,緣遡還在,他父王早朝之後,無論多晚,都會去萬華殿陪他們讀書,緣遙心軟了。站在會元殿外,他怎麼也挪不動腳,阿郭和辛彥之站在他的身後。

“殿下!”是辛彥之的聲音,辛彥之轉頭看了一眼阿郭。

“殿下。”阿郭第一次在這種大事上有如此靈敏的反應,他也依辛彥之的意思催促了一遍緣遙。

“回江波殿。”緣遙斬釘截鐵命令道。

剛一轉身,會元殿的門開啟了,君王複利和蕎衣出現在門口,君王複利臉上還掛著慈祥的笑容,見到緣遙後,他馬上將笑容收了回去。

“兒臣給父王請安。”緣遙退到旁邊,辛彥之立刻向前給君王複利行禮。

“深夜前來,可有何事?”君王複利一臉不悅。

看著君王複利冷冰冰的一張臉,緣遙又開始後悔了,剛剛,他應該動手的,他在墨巒府地待了四年,這四年,他父王從來沒有去過一次,名義是為他安全考慮,但現在他看清了,他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聽聞南恩大師身死,兒臣擔心父王傷心過度,特意來看一下。”辛彥之一直以來的身份都像是江波殿的“外交大臣”,他只能盡撿好聽的話來說。

“已讓司馬去查,明日早朝便會有結果,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君王複利冰冷的目光落在辛彥之臉上,跟他的目光一樣冰冷的還有他的語氣。

“父王還記得這把劍嗎?”辛彥之從緣遙手中接過劍,今日既來了,總不能這樣空手而回,明日早朝時,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沒有商量的餘地,現在,趁蕎衣在,趁他父王還高興,他想在感情上幫緣遙拉點分。

君王複利在看到辛彥之提劍時眼神已經不對了,他的目光在大殿前掃了一圈,眼神變得尖銳了。他搶先一步,一掌天瀾掌將辛彥之手上的掌打落到地上,他太愛惜自已的生命了,不容許有任何差錯和可能出現。

“父王,竟,竟以為,兒臣,兒臣是提劍向父王的?”辛彥之遮掩不住自已直率的個性,他直接問向君王複利。緣遙臉上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的心很痛,

“時辰不早了,都回宮吧。”君王複利拂袖轉身進了會元殿,這一翻臉,他心中有些恍惚內疚。

長寧閣還燃著燈,懷柔一動不動地坐在案桌前,她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從聽到南恩大師死在奉國寺時,她全身力氣一點點在丟失,茶杯碰翻打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將她嚇得縮成一團。

“小主。”婢女春雨上前扶她。

懷柔卻一抬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春雨額頭上,血頓時從額頭滲出,慢慢流過她的臉頰,懷柔嚇得縮到了牆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懷柔雙手在空中不成章法地亂舞著,拍打著長寧閣的空氣。

“小主息怒,是奴婢的錯。”兩個婢女趕緊跪在地上,平日裡,長寧閣的小主溫順而知禮,今日不知怎麼,像中了邪一樣,見到任何人都怕,彷彿別人要謀害她一樣。“小主,奴婢去請御醫過來。”

“誰敢動,若動一下,我就殺了你們。”懷柔眼裡閃著一絲兇光,她起身,走過春雨和采薇身邊,獨自坐回到案桌前。“殺得好。”她在自言自語,春雨和采薇面面相覷,早已嚇得縮成一團,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一個時辰後,懷柔站了起來,她終於想明白了。南恩大師此時死,雖然死的不是時候,但不會影響她的王妃之位,更何況,她手上還有鈴兒。但南恩大師死在魔殺劍下,會是江波殿的緣遙王子所殺嗎?懷柔笑了,最後變成了大笑,他果然是江波殿的嫡王子,不是辛彥之。若早知道江波殿的這個嫡王子就是她喜歡的人,她何必走這麼多彎路呢?懷柔笑得悲涼,她笑出了眼淚,終於,她臉上的笑不見了,一張臉皺起來,痛苦、悔恨和嫉妒爬滿她整張臉,她哭得比誰都要傷心。終究她是天命也抵不過人心,緣遙殺南恩,是為鈴兒,君王複利和文武百官會放過他嗎?她必須要去江波殿,告訴緣遙,南恩大師是誰,只有這樣,君王複利才不會追究緣遙殺人的事。

剛走一步,懷柔又停住了。她不能說,她說了,等於就承認了北冕城的那些流言都是她散播的。更何況,南恩大師是西夷人,已經死無對證了。她重新坐回案桌前,她想,江波殿應該能解決好這件事,若是解決不了,她就跟著緣遙一起沉下去,這一次,她不會再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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