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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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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已成舟,張八荒也飛上枝頭變鳳凰。是三鳳、朱千牛等人的步步緊逼,張八荒才有今天。再想將他拉回過去已不可能了。

朱千牛似乎明白了張八荒的心思,他原本以為張八荒見好就收,不成想張八荒的野心不止於此。對於張八荒而言,搶一匹馬和搶他所有的東西面臨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那就別做那些一瓶不滿的事情,搶了金義滿的馬,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他指揮道:“兄弟們衝進金義滿府中,我們要去借點銀元用用,誰要是敢阻擋就對他不客氣!”

此前,張八荒腦海經常想:金義滿究竟有多少銀元?城裡大小當鋪、酒樓......每年要收多少銀元?這一次他終於有機會一探究竟了。事實也比他想象的更加震撼。既然做了,就不能前怕狼後怕虎,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都要帶走。

在張八荒的指揮下,眾人興奮不已,翻箱倒櫃,府邸上下亂作一團。銀元、金銀首飾、古董字畫......凡事能帶走的,張八荒讓人全部帶走。金小寒被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她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之時,就聽到張八荒指揮身邊幾人說道:“把這水靈靈的娘們給我綁上!”

金小寒驚慌大叫,張八荒讓人將她嘴巴堵上之後再將她綁在馬背上沿著偏僻小路趕回廟裡。

張八荒覺得自己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在回去的途中,張八荒這行人能躲掉金義滿的人馬便是最大的幸運,他想到了這一點,張八荒對眾人說道:“我們萬萬不可圖方便走大路,要跟著我從小路繞回廟中!”眾人不敢有異議,他們緊跟著張八荒的馬,專門走偏僻而又荒蕪的小路,巧妙地避開了金義滿這幫人馬。

這時候的金義滿還對此一無所知,剛走到半路上,許管家就告訴他一個不好的訊息:朱千牛家人不知所蹤。金義滿頓感不妙。他心底在想:壞了!看來這是個周密的安排,我又被朱千牛戲耍了!

正當金義滿低頭沉思之時,一個面色蒼白的家丁氣喘吁吁地騎馬來到金義滿身邊,結結巴巴道:“老爺,不...不好...了!府裡被...被搶了!”

金義滿頓覺晴天霹靂,現在他才如夢初醒,這是個精心設的局,先是有人一步步激怒他,而後調虎離山再來個釜底抽薪讓一向精明的金義滿輸的一敗塗地。當他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二話不說騎著馬就往回趕,到家之後傻眼了:自己家養的馬全部被搶,張巳合不知所蹤,府邸財物被洗劫一空,就連自己的女兒也被綁架,這可如何是好?

金義滿急火攻心,險些暈倒。再精明能幹的人都不能面面俱到的掌控到全域性的每一個細節,不久之前,錢太爺還信心滿滿、勢在必得的要除掉朱千牛。在這一刻,他卻丟盡顏面、體無完膚。究其根本,他輸給了自己的狹隘,也藐視了對手。

許管家也深知金義滿這個處境與自己脫不了干係,可事到如今他避無可避只能攙扶金義滿寬慰道:“老爺,老爺,您不要慌張,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縣城的酒樓、茶樓和當鋪全是您的,他搶的只是家裡那部分銀元,您彆著急。咱們人多,我帶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金義滿當然也想帶人殺回去,只是覺得自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如今人困馬乏、知己不知彼,殺回去就一定有勝算?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金義滿已經連續吃了幾次虧都是輕敵所致。若是貿然行事,誰知道會不會再次中計?

大多數人在輸紅了眼之後都不甘心離場,金義滿是個例外,他心裡明白賭徒心態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他寧願吞下這個苦果也不願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找“朱千牛”硬拼到底。畢竟,萬一再出意外,他就有可能傷筋動骨無法回頭了。心裡怒意難平怎麼辦?他只能對著許管家發洩。

金義滿對著許管家連著抽了十多個耳光道:“你可知我為何打你?老子若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怎會中計?老子為何憤怒你可知道?”

許管家低著頭站在那裡像個木樁,任由金義滿的手掌抽在自己臉上,金義滿打的筋疲力盡之時咬著牙說道:“小寧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剁去你的手腳後再砍掉你的頭顱。”

許管家聽到這話嚇得險些站不穩,他擦擦嘴角的血跡後強裝鎮定道:“老爺息怒,他不敢對大小姐怎麼樣的,我有信心將他抓住挫骨揚灰!”

金義滿讓許管家滾出去,他需要靜下心來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計劃,這一次失利他無比受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打擊,也看清了許管家是個意氣用事、不堪大用之人。接下來他要好好審視這個名叫朱千牛的人。以當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對手並非僅僅只是地痞流氓而已,如果不盡快解決掉他,可能會是自己最大的麻煩。

金義滿冥思苦想,他想到了劉駝子有些豁然開朗,也許借刀殺人是個不錯的辦法。可劉駝子也不傻,如何讓劉駝子甘心情願的為他所用,這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金義滿的房間傳來陣陣嘆息聲,張八荒這邊呢?他的心裡卻無比暢快。人生有很多這樣的時刻,有人轟轟烈烈、眉飛色舞,也有人愁眉不展、垂頭喪氣。張八荒打的金義滿一個猝不及防,事到如今金義滿還矇在鼓裡。至於以後誰勝誰敗,誰也不好下結論,張八荒也不想為此自尋煩惱。

回去以後,張八荒讓人將金小寒關到一間空房裡,安排三鳳給她送些乾糧之後便不再管她,金小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人能絕望、無助到這個程度。當然,她的絕望和打擊不止於此,在張八荒的眼裡,沒有天生高人一等的人。

金小寒哀求張八荒放了她,張八荒並沒同意,甚至都沒有耐心理會金小寒說些什麼,他集合眾人,對他們說道:“這一趟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不要忘記金義滿是什麼人。這些財、物對於他來說,九牛一毛都不到,若是跟他硬拼,咱們完全沒有勝算。你們知道怎麼做嗎?”

眾人一字排開站在張八荒面前,眼神滿是呆滯、驚恐和迷茫。張八荒讓大家搶的所有東西全都交到面前的幾口空缸之中,孫通和陸達兩人負責搜身,確保每個人身上沒有私藏值錢物品。黃盼文是負責給張八荒記賬的,他有些為難的問張八荒道:“銀元好清點,這些玉石翡翠、金銀首飾怎麼清點?”

張八荒看著面前滿滿幾缸銀元有些驚訝,這是他幾輩子都賺不來的財富,沉思一會說道:“暫時不必清點。我答應給每個人十個銀元,必會兌現,剩下的這些留著犒賞以後立功的兄弟們。以後只要你們按我所說,保你們家財萬貫日進斗金,若存私心,必砍斷手腳處置絕不輕饒。”

眾人原本興奮不已,聽到張八荒這番話,竟有些擔心起來。張八荒繼續說道:“不要忘了,只有張巳合能保你們,張巳合和我是親兄弟想必各位都清楚!我張八荒向來都是言而有信的人,現在就是兌現諾言的時間。”

大多數人都喜形於色,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析張八荒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他們最在乎的就是十個銀元能不能真的到手,到手之後該買些什麼。

朱千牛和朱萬羊心裡七上八下,以張八荒話裡的意思來看,他答應自己的事情應該不會食言。只是他原來說的張巳合做了金義滿義子一事可能是個謊言。可即便如此,朱千牛也毫無辦法,張八荒已今非昔比,他們兄弟倆如今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除了按照張八荒說的做,他還有其他選擇嗎?沒有,跟張八荒對著幹就是自尋死路。

張八荒讓黃盼文分給他們每人十個銀元。銀元分完之後,他將朱千牛叫到自己跟前說道:“你立了大功,我會給你二十個銀元。另外,我答應你的全都會兌現,那些牛羊值多少銀元,我會分毫不差的付給你!”

朱千牛心裡有些悔意,他也想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悔意。上了張八荒的當,想回頭太難、也太遲。他抬頭看了看張八荒,又看了看廟裡的馬,張八荒從他的表情中明白了朱千牛的意思。他壯著膽子指了指院中拴著的馬。

張八荒笑著搖搖頭,他並不打算將搶來的馬兒交到朱千牛手裡。張八荒的如意算盤打的很清楚,如果有一天金義滿帶人殺了過來,他完全可以帶人逃命,隨時都有可能東山再起。

朱千牛表情尷尬,有些失望不知怎麼開口,他擔心要的多了張八荒跟他翻臉,要的少了自己又不甘心。張八荒拍拍朱千牛的肩膀對他說道:“不是我不想將馬給你,好貨誰都認識!可問題在於不是所有好東西都是你可以駕馭的。金義滿認識他的馬,在你那裡就是個災難,隨時招致殺身之禍。有了銀元,你想買什麼都行,喜歡什麼馬就買什麼馬,牛羊也是隨你買!”

朱千牛抬起頭,他覺得張八荒說的很有道理,不是這些馬不夠好,是他還沒有匹配的實力擁有這些好馬。可自己說多少銀元好呢?他心裡盤算許久都沒有開口,張八荒從缸裡拿出幾個金鐲子扔到他手上說道:“這些你先拿去用,想好了再找我!”他看了看旁邊的朱萬羊,又以同樣的方式對他。黃盼文、三鳳也得到了十塊銀元。

分到銀元之後,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心裡激動萬分。他們以前三五個一群,平日裡不務正業,偷雞摸狗沒得到什麼好處,有人跟著朱千牛混了好幾年也沒得到這麼多好處。如今突然得到這麼多銀元,他們也只願意為張八荒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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