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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虛晃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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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顧忌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弱點。曹五庚大張旗鼓的要絞死張巳合和孟呈影,可讓他憤怒的是張八荒並沒有來到他的面前。

金義滿派了兩人去古廟那裡打探一番,得到的訊息是張八荒仍在古廟之中,隨時可能衝上前來決一死戰。

“您別慌!張八荒一定被嚇破了膽。不如我派人前去一探究竟!”金義滿意識到事情不妙。很顯然,他自以為是的妙計並沒有得逞。如果不能及時脫身,怕是招致大禍。

這時候,有兩人在曹五庚耳邊悄悄說道:“剛剛張八荒帶人從後山跑了,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我猜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我們那裡!”

曹五庚亂了陣腳,他掏出手槍指著金義滿大罵道:“老子要直接上去剷除他,你非要弄巧成拙,這是不是你們商量好的計策?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要除掉老子?老子斃了你!”

“您別急!張八荒他鬧不出什麼風浪!當務之急是趕緊去追,我一定能幫你將他大卸八塊。”

金義滿這時候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投機取巧的,凡事總想著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往往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曹五庚來不及找金義滿算賬,他調轉馬頭帶人趕緊撤回。事到如今他只有一個打算,那就是跟張八荒硬拼一場,絕不能再瞻前顧後。臨走之前,他還讓人帶走了孟呈影,金義滿帶人緊隨其後。

如果不是自已心急如焚有更要緊的事情做,此時此刻就是金義滿的末日。

行了幾十里路,金義滿和曹五庚故意拉開一段距離。他的目的很明顯,在耍一個坐收漁利的小心機。如果張八荒鐵了心的要釜底抽薪、直搗黃龍,這場惡戰避免不了。自已仍舊是坐享其成的贏家。

金義滿放慢腳步,他的手下心知肚明也放慢腳步。漸漸地,人馬分成了兩隊,曹五庚滿腦子都是快馬加鞭的趕回去,殊不知金義滿拉著自已的人掉頭離開了,離開之時,他沒忘記將張巳合帶著。

張八荒帶人狂奔十多里路,突然命令所有人調轉馬頭,找個隱蔽的地方歇息一陣。所有人都被張八荒耍的團團轉,他們不知道張八荒究竟想要幹什麼。

陸達說道:“我們這才跑了十多里路,絕不能放鬆,要一鼓作氣才行!”

張八荒沒有理會他,而是對眾人說道:“兄弟們,我不打算直搗黃龍了。歇息一陣,咱們原路返回,但大家都別放鬆,這場惡仗是避免不了的!”

孫通小聲問道:“您可要想清楚,再拖一會,我們就來不及了。”

張八荒笑了,他對孫通解釋道:“我不過是虛晃一槍而已,曹五庚一定會急不可待的返回。路途遙遠,這樣有可能將他跟金義滿分離開來,我可以先除掉金義滿!”

孫通不解問道:“如果分不開呢?或者曹五庚解決金義滿了呢?”

“沒關係!兵不厭詐,反覆戲耍他幾次之後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事以密成,語以洩敗。有些可說可不說的事情不用太早的洩露,孫通這才恍然大悟。這一招圍魏救趙之計,張八荒用的爐火純青。他只跑了一小圈就回到了古廟之中。

曹五庚仍在用盡所有力氣騎馬狂奔,而張八荒卻神不知鬼不覺的騎馬返回古廟與周之河匯合了。周之河見到張八荒,先是驚慌,而後平靜說道:“我以為曹五庚會首先除掉我!”

“你們幾個人對他而言無關緊要,孰輕孰重他很清楚。”

孫通不停地的擦汗,感嘆道:“我只看到了其一,本以為你是圍魏救趙之計,卻不曾想您只是虛晃一槍而已。這樣也好,將他們戲耍的身心俱乏、頭暈腦脹之時再動手也不遲!”

周之河看了張八荒一眼說道:“等機會?怕是不行!我猜接下來會利用機會拿下金義滿吧。”

張八荒讓吳二毛帶幾人去古廟附近打探金義滿的訊息,而後自言自語說道:“虛虛實實不能讓人摸清套路,所有人都認為我將目光放在曹五庚身上,我卻偏要反其道而行。”

別人摸不透的套路就是最高的套路。可問題是,如何拿下金義滿?金義滿會去哪裡?難道還要趁著三更半夜突襲金義滿的老巢?

“不急!”張八荒讓黃清安排一番,讓每個人先吃飽飯壓壓驚。他對周之河說道:“如果你是金義滿,你會如何選擇?”

周之河想了一會說道:“我如果能脫身就脫身,畢竟情況對我不利。脫身之後,我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來這裡找找好東西;二是著急趕回去,以免中了你的聲東擊西之計。”

“是的!路途遙遠,曹五庚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趕回來,如果金義滿送上門來,那是天賜良機。如果不送上門,我也不能錯過拿下他的好機會。”

周之河深以為然,雖然金義滿老奸巨猾,但貪生怕死、不願吃虧的本性改不掉。他打算要做的就是先抄了張八荒的老巢,接下來再回到府中坐山觀虎鬥。

回到山下,正值夜半。張八荒等著金義滿送上門來,而金義滿來到離古廟不遠的地方就嗅到一絲危險。思索再三,他不願再撿這塊肥肉,先打道回府再說。

金義滿悄悄地離開了,這一切都被吳二毛看在眼裡。他趕緊回去將這事告訴張八荒,火急火燎說道:“一定要除掉金義滿才行,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不追!不急。”張八荒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能打死一隻狗,但保不準會被狗咬的滿身是傷,如何讓它沒有力氣咬呢?”

周之河瞬間領會了張八荒的意圖,他說道:“將狗遛的精疲力盡才是最好的辦法。”

張八荒笑了,他讓吳二毛帶著幾人繞至金義滿的前方,用盡一切辦法鬧出聲勢。待金義滿慌不擇路撤退之時,張八荒帶人給金義滿猝不及防的致命一擊。

吳二毛照做了,他不惜一切代價想除掉金義滿。而張八荒則有條不紊的與周之河商量對策。安排孫通和陸達帶著人在半路伏擊。

金義滿行至幾里路,有些疲憊的想繼續趕路。這時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些燈火,他心裡一慌:莫非張八荒真正的目的是除掉我?以當前情況來看,自已是萬萬拼不得的。他趕緊讓人後撤,避免跟張八荒魚死網破。

往後退了十多里路,金義滿體力不支,剛想停下來歇息一陣。就聽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槍聲,金義滿嚇得渾身哆嗦,慌不擇路再往後退。可後方也無路可退,張八荒讓人將他們包圍起來。

如果張八荒給他猝不及防的致命一擊,他輕而易舉就能除掉金義滿。然而權衡再三,張八荒還是沒有這麼做。他想確保自已弟弟張巳合的絕對安全才行。

金義滿懵了,他想了很多結果,卻沒想到張八荒會出乎自已的意料。他自知當前的勢力跟張八荒不能相提並論,就平復一下心情對張八荒說道:“我千算萬算,還是百密一疏。不得不說,你棋高一招!”

張八荒面帶殺意說道:“你若是不打心裡的如意算盤,是落不到今天這個下場的!”

金義滿左右掃視一番,說道:“如果沒有我,你不可能有今天的一切。所以你不能將我視為仇人。若是你能冷靜的想一下......”

“冷靜?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將我弟弟張巳合交出來,我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金義滿身陷囹圄,但他知道交出來之後必死無疑。他對張八荒說道:“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但你兄弟現在不能給你!如果你可以跟我合作,前途一片大好。”

“可如果我殺了你呢?你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意義了。即便是曹五庚,也不值一提。”

金義滿聽後無話可說,張八荒說的話很直白,卻讓人無法反駁。他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對張八荒說道:“張巳合還在我手裡,我想今天你沒有必要非得跟我過不去的吧。”

十米開外,張巳合正在痛苦不堪的掙扎,身後有人拿著刀對著他的脖子。他的嘴裡被綁了繩子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只要金義滿一聲令下,張巳合身邊的兩人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張八荒對金義滿說道:“這樣吧!我放了你,你放了他。”

金義滿不肯,如果放了張巳合,他將沒有什麼籌碼支撐自已和張八荒在此對話。張八荒不耐煩說道:“你既沒有跟我硬拼的實力,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如果必死無疑,我一定要先將你兄弟解決掉。我金義滿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不會做絕對虧本的買賣。”

吳二毛忍不住喊道:“你這個老傢伙,還聰明一世,你就是太自私。為何當初非要除掉我?今天即使當家的能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金義滿搖搖頭,不知道張八荒曾經對吳二毛做過什麼。很顯然,吳二毛對自已的成見很深。他想解釋,卻顯得欲蓋彌彰。只能氣急敗壞的對吳二毛說道:“如果你能活的夠久,就知道自已和一隻狗無異。這江湖的水太深,你被騙了!”

吳二毛舉起刀要衝上前去,張八荒趕緊讓人攔住了他。金義滿舉槍對著張巳合,他隨時準備結束張巳合的性命。張八荒心如刀割

金義滿不屑對張八荒說道:“當初我讓你放了我的女兒,可你並沒有這麼做。我能體會你當時的心情,你應該也能體會我的心情了吧!”

“可金小寒並不是我殺的,我不過是為了自保!”

“現在說那些沒有用!你要麼就放掉我所有的人馬,自此我們恩怨到此為止。要麼就魚死網破,你也會面臨和我一樣的處境。”

金義滿讓人將綁在張巳合嘴上繩子從後腦處解開,張巳合終於能開口說話了,手也能自如的活動了。他哭著求道:“哥,我求你不要再顧及我,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如果今天你放走了他,以後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八荒心裡矛盾起來,周之河見他背離了初心,對他提醒道:“大局為重!”

張八荒攥緊拳頭,他理智上知道要怎麼做,感情上卻做不出來。張巳合比他更痛苦,事到如今他看清了這一切卻無法回頭了。

人總要掉入幾次深坑,栽幾個跟頭,才能在刻骨的傷痛中,突然頓悟和覺醒。張八荒曾經說過的話,張巳合終於明白了。金義滿就是張巳合的南牆,他撞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法全身而退。

孫通也趕過來提醒道:“大哥,您下令吧。咱們動手吧!動手,他或許有一線生機,不動手,只怕回去之後他生不如死。”

張巳合忍不住大喊道:“張八荒,你這個婦人之仁的憨貨,趕緊動手吧。你只有動手了才能給我報仇,我吃了毒藥,活不了多久了。”

張巳合在撒謊,金義滿神色慌張大喊道:“別騙他了,你死了,水秀也活不成!”

張巳合攥緊拳頭,他想抽出刀結果了金義滿,可自已腰上還被繩子綁住。身邊還有人拿刀架在自已脖子上,為了消除張八荒的顧慮,他一咬牙將脖子上的刀向自已的脖子上用力一推,很快就口吐鮮血,低下了頭。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張巳合才理解張八荒當日說的話。他窮極一生都沒有找到屬於自已的世外桃源,如果自已沒有處理好眼前麻煩的能力,尋找世外桃源只是逃避的藉口。他自已撞了南牆,回頭太難,自已能做的就是不讓張八荒再撞一次南牆。

至於水秀,他早已看透水秀這個女人對自已沒有任何愛意。愛是裝不出來,也是騙不了人的。水秀不過是金義滿控制張巳合的工具,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拿捏張八荒。今天這個機會對於張八荒至關重要,他嘴裡不停地嘟噥著:“我現在想通了,我的存在只會是你的累贅。有些事必須要付出代價......”

靜謐的夜色沸騰起來,金義滿自知凶多吉少,他毫不留情的將尖刀刺進張巳合的胸口,而後在混亂之中,不顧一切的抱頭鼠竄......

張八荒險些暈了過去,他想大聲呼喊,卻覺得自已喊不出聲音。人在極度悲傷、憤怒下是哭不出來的。他不停地拍打馬背,面色鐵青險些背過氣去,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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