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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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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無恥、兇殘勝過大多數道理,這一點很可悲。馮大槐是什麼樣的人,孟呈影心知肚明卻又無能為力。

馮大槐點燃一根紅燭,笑嘻嘻地對孟呈影說道:“你知道嗎?很多東西都是可以烤的。肉烤熟了會有香味,毛髮烤焦了會有糊味。”

“你無恥!”

“別這麼說!”馮大槐抖了幾下身子,像極了一個閹割多年的太監。他圍著孟呈影轉了幾圈,“其實每個部位烤完之後味道都不同,你猜猜我最想烤的是哪裡?”

孟呈影驚恐萬分,她咬牙說道:“但凡我臉上有半點傷痕,我就是做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做厲鬼?不過是自我勸慰。要是厲鬼能報復人,世上哪還有壞人?”馮大槐說完這句話齜著黑牙大笑一陣,又說了一句讓孟呈影恐慌的話,他說道:“我不會烤你這麼精緻的面龐,有人捨不得。我也不忍心!你猜猜我要烤的是哪個部位?”

孟呈影哆嗦一陣說道:“你不能那麼無恥!”

馮大槐伸出食指,左右搖晃一陣,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人為什麼會痛苦?不是得不到。而是既要、也要、還要以及全要。我想要的你不肯告訴我,而你呢?這不想那不想,你當我馮大槐是什麼?”

馮大槐叫來兩人,對他們使個眼色。這兩人不明所以,猶豫問道:“這...該怎麼辦......?”

“怎麼辦?”馮大槐指著手裡拿著的紅燭,“你覺得我會怎麼辦?這身紅袍子你們撕不開?”

兩人只能壯著膽子按照馮大槐說的去做,馮大槐笑的前仰後合。目的達成之後,他讓兩人走出房間,手持紅燭走到孟呈影跟前說道:“我平生最喜歡烤的東西有兩樣,第一種是雞,越烤越香。我喜歡活烤;第二種是河蚌,不管它閉的多緊,只要遇到火,它就會乖乖的開啟。”

孟呈影哀嚎著痛罵馮大槐,可馮大槐哪裡會理會這些。房內哀嚎不止,門外兩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趴在門縫向房內看。撕心裂肺的叫聲越是悽慘,馮大槐笑的聲音越大。

這時候,曹五庚派人對馮大槐傳話道:千萬不要將孟呈影折磨致死,司令讓您待會去一趟。

馮大槐有些不耐煩。他說道:“心存不捨就不要打擾我的雅興,剛烤焦部分羽毛就被打斷會讓我很煩躁。”

傳話的人離開之後,孟呈影哀求道:“給我留些體面。你想讓我幹什麼,我依你便是。”

馮大槐笑了,“所謂寧死不屈的貞潔烈婦全都在故事之中。你越是想體面,我越是不能給你體面!待會再回來繼續折磨你。”

馮大槐離開後並未給她喘息的機會,他將孟呈影吊在房樑上,身上抹了些蜜糖後才滿意離去。

曹五庚擔心孟呈影被馮大槐折磨致死,他對馮大槐說道:“現在我要集中精力除掉張八荒。有些事情會交到你手上,你不能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折磨孟呈影的身上。”

馮大槐笑了一陣,無精打采的說道:“表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先商量要緊的事情,我先去抽一支菸土提提神,那娘們先晾她一陣。”

孟呈影痛不欲生,她想尋死,可心有不甘。她想看到張八荒手刃仇家之後再瞭解自已的性命,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幾乎崩潰。

張八荒對孟呈影的遭遇一無所知,可不知為何,他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朱千牛心急如焚的來到他這裡,對張八荒說道:“不好了,金義滿去找曹五庚了。”

張八荒聽到這個訊息像是掉進冰窖之中坐立不安起來,他問朱千牛:“金義滿走了多久了?”

朱千牛搖搖頭,他對此一無所知。張八荒又問道:“你有沒有騙我?”

朱千牛大哭道:“我家人都在金義滿手裡,只有您能救他們。現在我哪裡還敢騙您?那金義滿的確是離開了,那個新來的管家半個字都不肯對我透露。”

張八荒趕緊叫來周之河和孫通商討一番,孫通對張八荒說道:“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如果能攔住金義滿,也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周之河則憂心忡忡說道:“可我們不知道金義滿離開了多久!太遲了。倒不如趁機拿下金義滿的老巢,削弱他的勢力,待他回來之後縱有驚天妙計也無力迴天。”

陸達想了半天,他也認為最好的結果是一鼓作氣將金義滿拿下。張八荒琢磨一陣覺得有些道理,說幹就幹,他正整備人馬之時,突然門外有人送來一封信後揚長而去,信裡的內容是讓張八荒趕緊去曹五庚那裡認罪,兩日為期。否則自已將死無葬身之地,同樣也會連累孟呈影和張巳合。

張八荒心裡涼了半截,無奈一聲道:“晚了,也全都完了!”我已經盡了全力,可還是沒能第一時間拿下金義滿。說完他兇狠的盯著朱千牛。

朱千牛嚇得趕緊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我沒敢騙您......此事千真萬確,我真的沒敢騙您!”

孫通安慰道:“凡事不能盡數如您所願,可您做的已經相當完美,盡人事聽天命。以現在的形勢來看,金義滿和曹五庚聯合起來要達成自已的願望也不是容易的事。我們在緊鑼密鼓拿下劉駝子之時,也許金義滿早已看出了端倪。”

周之河也在一旁說道:“是我們太晚了,事情得一件一件做,咱們沒有做錯什麼。這件事情上朱千牛撒謊不撒謊並不重要,很顯然金義滿做了周密的計劃,他帶著所有人投奔了金義滿就說明他對我們瞭如指掌,不可能才得到訊息。眼下我們要商量下一步怎麼做!”

陸達忍不住說道:“他們怎麼商量跟咱們沒有關係,咱們可以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削弱金義滿的勢力,再對付曹五庚沒有這麼難。”

“事已至此,咱們再按原計劃進行沒什麼意義了。”張八荒中斷了原來的計劃,他覺得再好的計謀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一旦被摸透套路被摸清,極有可能會一敗塗地。於是他搖搖頭對陸達說:“金義滿帶人走時已經想到了這一步。當前孟呈影和張巳合都在他們手上,他們一心想要我性命,我再糾結那一點破銅爛鐵作何用?”

陸達憤怒不已,他直言道:“您不過是擔心自已兄弟和那娘們的安全,可有沒有想過良機一旦錯失,就永遠不會再有。這個時候要將女人和親情放在一邊,您應該考慮的是所有兄弟們的利益。”

張八荒忍住怒氣說道:“我並不是為個人考慮。”

陸達憤怒不已,他壯著膽子喊道:“怎麼不是?你就是為自已考慮。一個是你弟弟,一個是你愛的女人。如果沒有接到這個訊息,你是不會中斷的!”

“滾!”張八荒攥緊拳頭瞪著他。

陸達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孫通趕緊勸說道:“大家都稍安勿躁,越是著急越是不能亂了分寸,如今一切來之不易。飛蛾撲火之事萬萬不能做!”

周之河眼神閃躲沒有說任何話。他心裡清楚,萬一說錯話得罪了張八荒一定會惹上麻煩。

氣氛陷入尷尬,所有人目光都盯著張八荒。張八荒低頭沉默許久後說道:“當務之急是說服曹五庚手下這幫人,讓他們心甘情願為我張八荒賣命。”

周之河不動聲色,心裡卻暗自讚歎,此招甚妙。孫通驚慌問道:“您的意思是讓他們造反?他們怎麼會跟我們一心呢?”

張八荒對孫通小聲說道:“你將咱們所有的傢伙都鎖到隔壁房間裡,刀槍棍棒全都收繳,安排人做一桌筵席請兄弟們吃一頓飯,我自已想辦法跟他們說。”

孫通明白張八荒的意思,立即按照他說的去做了。席間吃的正開心,張八荒突然對眾人喊道:“兄弟們,知道這次吃這頓筵席有什麼意義嗎?”

眾人全都放下筷子,不明白張八荒什麼目的。張八荒說道:“兄弟們都給我聽好,尤其是那些曾經跟著曹五庚的這幫兄弟。從今天開始,我張八荒自立門戶,跟曹五庚不再有關係,你們要走便走,不走,我會待你們如同親人、兄弟,有福同享。”

話音剛落,有幾人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手裡拿的筷子忍不住抖了起來。這幾人都是曹五庚手下,他們心裡萬分忐忑。張八荒收走了他們的武器,他們如何面對曹五庚?不走,又怕曹五庚不會放過自已。

張八荒對周之河使個眼色,讓他給每個人都分些銀元,並繼續說道:“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出現背後放槍的叛徒,也知道你們心裡有牽掛。你們現在可以回去,安置好親人後自由選擇,我只會讓你們看到我的誠意,並不為難你們。”

這些人心慌意亂,他們不停地張望四周,隨波逐流是九成人的共性,另外一部分人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他們心裡也明白,到了曹五庚那裡也不一定有好下場,不如就安心在這裡跟著張八荒。

張八荒拍拍周之河的肩膀,讓他去說服這幫人。陸達則追著張八荒說道:“當務之急,我們不能怕,也許跟曹五庚血拼到底才是最好的辦法。”

張八荒面色鐵青說道:“救不救他們是我的事情,事情必須要這麼做!現在一切都由我張八荒做決定,你不能插嘴!”

陸達嘆息一聲,將心裡想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這時候張八荒又接到一個信件,是曹五庚派人送來的,信中寫道:明日正午時分,古廟的山下。我要絞死兩個人,這兩人就是張巳合和孟呈影,如果你能及時回來見我,孟呈影和張巳合還有活的希望。很明顯,曹五庚和金義滿達成一致,孟呈影和張巳合都被五花大綁,明日就會帶到離古廟不足三里的山下。

張八荒聽後手腳顫抖起來,他在牆角處找了幾壇黃酒,抱起來喝了幾大口後摔碎酒罈。

該來的一定會來,他沒有作好正面衝突的準備。但曹五庚不會給他選擇、等待的機會。張八荒對陸達說道:“看來你說的沒錯!我們避無可避。你去安排一下,迎接即將而來的一場大戰!”

周之河擔心有人反水,他將心中疑惑告訴了張八荒。張八荒卻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他讓周之河幫忙安排,結果如何到時候自有分曉。

曹五庚的人馬雖然被張八荒分了少部分,可他聯合了金義滿。勢力仍在張八荒之上,手上有了張巳合和孟呈影,張八荒不得不被動應戰。這是金義滿的建議,曹五庚卻覺得這個辦法有些瑕疵,可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曹五庚問金義滿:“如果張八荒再跑了怎麼辦?”

金義滿胸有成竹說道:“我們手裡有兩個他最在乎的人,這次他插翅難逃!一定會主動認錯的。咱們不著急硬拼,用不著硬拼就達到咱們目的,豈不好事一樁?”

曹五庚盯著奄奄一息的孟呈影焦躁的盯著古廟方向。這一次,張八荒做好了準備,大戰一觸即發。就在所有人都激動萬分、摩拳擦掌之時。張八荒突然對周之河說道:“你帶著十多個兄弟在這裡吆喝一陣,幫我爭取一些時間。我帶人從後山繞路去曹五庚老巢直搗黃龍!”

周之河明白了張八荒的心思,孫通問道:“可這樣做的話,他們兩個會被絞死!”

張八荒交代道:“管不了那麼多!別和正面衝突,待他們衝上來之時,你們就趕緊帶人逃跑!”

“你放心!”周之河話音剛落,張八荒就帶人從後山離開。眾人不解,難道不跟曹五庚和金義滿硬拼了?惡仗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張八荒心裡清楚,他只是骨肉凡胎並不是神明,是救不了張巳合和孟呈影的。這場對決遲早會來,但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見到曹五庚或者與他硬拼,自已凶多吉少。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搗黃龍,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而此時的曹五庚和金義滿正等待著張八荒來自已跟前認錯。等了半個時辰,張八荒還沒有來,金義滿意識到事情不妙,曹五庚也按捺不住要直奔古廟活捉張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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