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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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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盡全力的努力,結果仍可能事與願違。張八荒顫抖著雙手,他想衝上前去報仇雪恨卻找不到頭緒了,一時間有些慌亂。

周之河、孫通和陸達全都明白張八荒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一時間手足無措。只能親自帶著人馬衝鋒陷陣,所到之處如秋風掃落葉般打的金義滿的人馬毫無還手之力。雙方實力懸殊太大,很多人如見光之鼠四處逃竄。陸達殺紅了眼,他大喊道:“追上他們,全部殺掉他們!血債血償,一個都不留。”

“慢著!”周之河高聲喊道:“放下手裡的傢伙,站著不動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陸達氣急敗壞的怒瞪周之河道:“你算個屁?老子就是要殺光他們給大哥消消心裡的怨氣!”

周之河揮舞著長刀斬釘截鐵說道:“聽我的,你要是將他們趕盡殺絕我就剁了你。”

孫通欲拔槍指著周之河,哪成想張八荒突然開口說:“按周之河說的辦!”

在周之河的努力和指揮下,很快,金義滿手下眾人便潰不成軍,紛紛舉手投降。張八荒坐在馬背上,對眼前這場大捷沒有任何欣喜。他想去抱起張巳合,可心裡知道張巳合的死已成定局,絕無生還的可能。他不敢去看,怕自已會突然瘋掉,只得一言不發下了馬轉身倚靠著大石頭斜躺在地上。

夜色靜謐,火把的亮光照在張八荒的臉上。所有人都站在四周等著張八荒開口。孫通小聲說道:“大哥!他們都投降了,金義滿騎著馬跑了。”

張八荒慢慢地轉過臉來看了周之河一眼,周之河瞬間明白了張八荒的心思,他對吳二毛說道:“你帶幾個人去將金義滿抓來。”

吳二毛對此期待已久,周之河讓十個人跟著他,並特意交代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吳二毛迫不及待地帶人離開了,周之河走到張八荒面前說道:“我...我會讓人將他帶回古廟之中,會給他請大夫,也許有救。”

張八荒閉上眼睛,苦笑兩聲說道:“沒必要了!這也將是我的結局,我不想替他悲傷,我死後也不想別人替我悲傷。我想過這一天,所以不想為此傷感。如果我死在你之前,你就將我和弟弟張巳合埋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多說無益!”

周圍人聽到這句話全都沉默了,他們想安慰張八荒卻不知說什麼合適。張八荒緩了許久說道:“我們都該回去了,說什麼都晚了!他不怕死,我也如此。我不想看到他的屍首,希望你能將他厚葬在古廟之中陪在我身邊。”

眾人聽後連大氣都不敢喘。和金義滿這場對決,與其說是大戰,倒不如說是屠殺,就如同老虎絞殺狐狸那般毫無難度可言。

張八荒火併了金義滿後,實力大增。很明顯,他將會是曹五庚面前最強大的對手。可張八荒卻沒有任何喜悅之情。有得有失,人之常情,相比較得,張八荒更不願捨棄的是丟失的東西。

而金義滿這邊呢?他騎著馬跑了十多里路還是被吳二毛追上了。吳二毛嘲笑道:“金太爺就是金貴,都慌不擇路了,還想著騎馬?你要是捨棄馬匹藏在草堆裡也許真能躲過一劫!”

金義滿見無處可逃,心裡也平靜許多,他氣喘吁吁說道:“你錯了,眼下我躲到哪裡都不安全,只有儘快回到家裡才行。只是時運不濟!”

吳二毛聽後連連點頭,他下馬走到金義滿身邊說道:“說得對!你要是沒辦法儘快離開這裡,躲進老鼠洞也會被揪出來!與此同時,你家裡好東西全都會被瓜分一空。這麼說來你的選擇沒錯,只是老子不明白你為何當初要除掉我?”

“這裡有誤會,你中了張八荒的圈套!”

“是你的圈套吧!我們當家的他有這麼多人馬,為何要給我設圈套?”

“這...”金義滿突然有些結巴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已該怎麼解釋,就理一下思緒說道:“當初他如驚弓之鳥,誤打誤撞到了那裡。說來話長,這要從我和劉駝子說起,朱千牛惹的禍......”

“你看看,你都結巴了還在跟我撒謊?你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就沒有什麼話值得信任。有什麼誤會你跟我去找當家的說清楚吧!”吳二毛說完就拿出繩子,他要將金義滿綁到張八荒那裡邀功。

金義滿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求吳二毛能饒他一命,並說道:“你再信我一次,到了張八荒那裡我就沒命了。您要多少銀元就直說,這一次我絕無二話。”

吳二毛猶豫一陣,最終他還是沒有信任金義滿。金義滿慌不擇路說出這話顯然欠缺斟酌,理由很明顯,身後這幫人都是張八荒的人,他瞞不了張八荒。其次,即便自已拿到了銀元也不會有善終。

金銀滿見吳二毛並沒動心,他眼疾手快的從懷裡掏出匣子槍打在吳二毛的左胸上,吳二毛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已中了槍。

“你......”吳二毛氣急敗壞的捂著胸口,後面幾人火速上前踢掉了他手裡的匣子槍。誰知金義滿從腰間掏出匕首,這一次他不是跟眼前幾人硬拼,而是毫不猶豫地扎進自已的胸膛。

“我什麼我!”金義滿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說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所以只能結果了你。張八荒會比我們更慘!”

吳二毛大口喘著粗氣問金義滿道:“你究竟有沒有騙我?”

金義滿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鮮血溼透了他胸前的衣裳。面對著吳二毛的疑惑,他強擠笑容道:“重要嗎?真相已經不重要了,我金義滿窮極一生都在瞻前顧後、絞盡腦汁的想要名利,到頭來落得這般田地。可笑至極。”

金義滿大笑幾聲後死去了,吳二毛也奄奄一息、慢慢的閉上眼睛。在他臨死前的那一刻,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兩次逼的一個老實人無路可走,最後命如草芥,死的輕如鴻毛。就連人人羨慕的金太爺也落得這般下場,令人唏噓不已。

金義滿和吳二毛都死了,這幾人想起了周之河的話,他們將兩人的屍體帶到了古廟。

張八荒看到後苦笑一陣看向周之河:“你是不是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才故意派吳二毛去的!”

周之河並沒否認,他說道:“你收下吳二毛這件事我雖然沒看到,可是聽人說過。拿下金義滿,沒人比他更合適!”

張八荒思索再三,並沒有責備周之河。周之河深諳傭人之道,在他看來,只有抓住機會讓老奸巨猾的金義滿徹底消失,張八荒才能少一個強大對手。陸達和孫通欣喜若狂道:“除掉金義滿,就有了一大筆錢,咱們手下這幫兄弟再也不愁吃穿了!對抗曹五庚也不是難事。”

張八荒並沒有什麼心思考慮這件事情,他表示自已需要安靜一陣。周之河等幾人剛出門,朱千牛就涕淚橫流的跪在張八荒面前說道:“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這個老東西府中。”

張八荒看朱千牛哭的傷心欲絕,直截了當說道:“不用想那麼多!在我看來,金義滿不會留活口的。”

“什麼?不可能!您幫幫我!”

張八荒並未理會,他叫來孫通並對其說道:“金義滿那邊的事情你們處理一下,再將張巳合的後事處理一下,大堂之中留三個下葬的位置,張巳合先埋在這裡,還有個位置給我留著。”

孫通心領神會,他不知道剩下一個位置是不是留給孟呈影的,也不敢多問。

張八荒又對周之河交代道:“今晚殺豬宰牛犒勞一下兄弟們,每個人都發五十個銀元。”

“這事情沒什麼值得慶祝的,畢竟......”

張八荒怒目圓睜道:“這是我的事,我一個人的悲傷算個屁?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事情你去做。”

周之河連連點頭轉身離去。朱千牛抱著張八荒的腿,他大哭道:“您就幫我一次,要麼讓我自已去看看吧,我要救他們。”

張八荒看著朱千牛說:“你這輩子都沒摸透險惡的人心,罷了!若是你不相信就自已去一探究竟吧。”

朱千牛像個瘋子一樣騎馬直奔金義滿的府邸而去,事實和張八荒說的一樣。金義滿早已對他的家人趕盡殺絕了,金義滿府內的新管家冷冷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妻女死了近一個月了!”

“什麼?”朱千牛一把扯住新管家的衣領大聲說道:“你騙我!”

“我沒騙你,他給你的家人立好了碑,你的妻女都在那裡,就在他女兒的墳邊,你害了他女兒,他要你妻女都來陪葬。”

朱千牛對著這個新來的管家拳打腳踢,這時候陸達走下馬叫停了他,怒斥道:“要撒野滾遠遠地,你都不瞭解金義滿的為人,還耍什麼害人害已的小伎倆?這裡由我們接手了,你走吧!”

朱千牛急火攻心,躺在一旁不停地捶地怒吼。這一刻他成了最傷心的人,或許這就是自作聰明的報應。當前自已唯一的希望就是去金小寒墳邊看一眼,如果那裡沒有新墳,或許他家人並沒有死。想到這裡,趕緊來到金小寒的墳旁邊,可令他徹底絕望的是,金小寒的墳邊的確有幾處新墳,他妻子帶血的衣物掛在墓碑上,這一景象澆滅了朱千牛的所有希望。

朱千牛像是個無家可歸的狗,他又不如狗。張八荒看透的人心他並沒看透,耍了一輩子的小伎倆,最後輸的體無完膚,小伎倆終究不是大智慧。

朱千牛像是瘋子一樣對著金小寒的墳墓拳打腳踢。他滿腦子都是自已最愛的親人,由於傷心過度,朱千牛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彷彿聽到金義滿在他耳邊喊道:“你還有什麼不甘?金小寒死於你手,我也不過是為了報仇雪恨而已。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嘛?”

朱千牛大喊大叫,金義滿大笑說道:“我一輩子都只顧自已的利益想著投機取巧,才得到了現在這個下場。而你呢?居人之下心有不甘,和我一樣的下場,認命吧,都是咱自作自受!”

“你胡說!”朱千牛要跟金義滿拼命,可當他站起來之時,卻看不到金義滿的身影。原來金義滿只是他傷心過度的幻覺而已。只要閉上眼睛,他彷彿能聽到金義滿的聲音,在嘲笑他道:“朱萬羊家人也已經得到了這個下場,你還不知道吧?上了賊船,你下不來的。”

朱千牛覺得渾身冰冷,他想衝過去要跟金義滿同歸於盡,可每一次他都撞到了墓碑上面。這一輩子,他都將生活在自已作惡的報應之中,比煉獄更加折磨人。他瘋了,沒人同情他。

曹五庚被戲耍了一番,雖然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但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覷張八荒了。兩人的惡戰近在眼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就目前情況來說,這場惡戰來的越快越好。越是拖下去,他越沒有勝算。

短暫的休整過後,曹五庚和張八荒都在認真的準備隨時可能到來的火拼。

張八荒認真的對比一下自已和曹五庚勢力情況,在拿下劉駝子之前,自已手下有七十餘人。金義滿和劉駝子各有不足百餘人馬,加上曹五庚一小半的人馬,自已目前共有四百左右的人馬,這是優於曹五庚的地方。可在武器裝備上,曹五庚更勝一籌,更何況曹五庚打過更多的仗、有著更豐富的經驗,雙方若是直接火拼,鹿死誰手很難說。

狹路相逢,除了勇氣之外,智謀、準備、決心都至關重要。害怕、恐慌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曾經張八荒有很多對手,朱千牛、金義滿和劉駝子都是硬骨頭,現在他的對手還剩曹五庚一個。這場對決如何收場,張八荒心裡沒有底,可他身不由已不能退縮,即便退縮了曹五庚也不會放過他。

事實也是如此,張八荒是曹五庚的心病,不親手除掉他,自已吃不下飯菜也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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