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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顧香帶著男人和孩子在孃家吃完午飯就回來了。
她媽還想再留她說會話，顧香說都是一個村的，她想來隨時就來了，又不是嫁的十萬八千里。
她媽得意地笑笑，說來吧，天天來！
顧香從她媽的表情裡看得出，她是為當初把這個老閨女嫁到本村而感到驕傲，只要女兒在家，想見就是幾分鐘的事兒。
趙李營村不小，全村將近2000人，顧香從孃家到自己家騎車一會兒就能到。
但這一路上顧香還是想了很多事情。
比如這個小妍，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丫頭年齡不大，嘴竟然這麼碎。
當初她對她一點兒防備心理都沒有，完全拿她當孩子看，這麼說來以後跟她相處還得千萬注意著。
顧香除了擔心她會學嘴，還擔心她添油加醋亂說。
正想著心事，卻聽有人叫她：“香兒，你啥時候回來了？”聲音清脆又好聽。
顧香抬頭一看，正對上鳳羽那雙好看的大眼睛。
顧香臉上的笑止不住就出來了，她甚至沒來得及讓李仲平先把車停下，自己就往下跳。
“鳳羽，你幹啥去？”誰知還沒等顧香開口，小泯先興高采烈地跟鳳羽打招呼。
並且小泯嘴裡還直呼其名，再看鳳羽她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顯得很開心。
再怎麼說，小泯還是個孩子，按輩分她應該叫鳳羽一聲嬸子。
2
顧香正準備開口說女兒小泯，又擔心她再次疏離自己，於是頂著被說不好好教育女兒，對這事沒有說什麼，而是也跟著問了一句：“這幹啥去了？鳳羽。”
鳳羽把電瓶車停下來，看看小泯又看看顧香，說她正準備去店裡。
顧香知道鳳羽開服裝店的事兒，哦了一聲，突然竟不知要說什麼了。
反倒是小泯，等車子停好，直接蹦到地上，歡快地跑到鳳羽面前，問她能不能帶她去店裡看看。
李仲平跟鳳羽倆人不算熟悉，嗯啊地隨便打了聲招呼。
鳳羽抬手摸了摸小泯柔軟的頭髮，說好啊！然後又對顧香說：“你等下沒事兒的話也一起去吧，看看我店裡有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顧香正想拒絕，看到小泯雙手拽著鳳羽的胳膊，回頭看了一眼李仲平，他眼裡也有無盡的疑惑和失落。
於是點點頭說好啊， 然後又故意開玩笑說：“你這車子太小了，載不動我們母女倆，再說你還要一直守店，我怕是待不了太久，我回家騎我的車再去。”
顧香又轉臉對女兒說：“小泯，讓你鳳羽嬸子先走，等下媽帶你過去。”
小泯搖了搖頭說她要坐鳳羽的車子去。
鳳羽馬上說，就讓小泯坐的車吧，小泯坐顧香的車子機會多呢，偶爾坐下她的小電車沒關係的。
顧香點點頭，她明白鳳羽話裡的意思，讓她不要擔心也不要多心。
3
顧香回家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騎車去了鳳羽的服裝店。
店剛開業的時候，顧香去捧過場的，她跟鳳羽既是同學現在又是同村的媳婦兒，這是應該的。
不過後來她外出打工，回家又待不了多久，就幾乎沒再來過了。
小妍的事兒又在顧香腦子裡轉。
小妍是大姐顧梅的女兒，今年剛剛17歲，也跟顧香兩口子在同一個城市的同一個區域打工。
小姑娘住在廠裡，趕到一起休班的時候，顧香會讓她到他們出租屋裡吃頓飯。
在家都是親戚，出外更是親了。
對於小妍來說，顧香是她小姨，姨又稱姨娘，姨娘跟親孃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血緣關係近著呢。
那天孫曉禾打電話跟顧香借錢，正好小妍來家裡吃飯。
顧香接電話時在廚房，小妍正跟小汶在那屋看電視，沒想到電話讓她聽到了，她不但聽清了整件事情，還把她學給了自己的姥姥。
顧香有些生氣，但也只能自己生個氣，小妍畢竟是外甥女，就算是親閨女，像小泯對她的這種態度，她也不敢輕易打罵。
“哎！”顧香邊騎車邊重重嘆了一口氣。
4
鳳羽的服裝店開了快三年了，還是以前的樣子，也沒重新裝修，不過裡面的服裝樣式倒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都是新樣式。
小泯正在店裡這裡看看那裡摸摸，鳳羽一點兒也不生氣，聽到顧香的聲音，小泯也沒理她。
鳳羽熱情地招呼顧香，倆人先是說了一會兒話，問問彼此最近的情況。
顧香知道鳳羽二大爺去世了，替她傷心了一會兒，又覺得很是遺憾。村子裡除了鳳羽的男人趙凡義，恐怕就數顧香最懂鳳羽對她二大爺的感情了。
鳳羽也瞭解了顧香在外面的情況，工廠的活兒單一又枯燥，住的地方又小又舊，消費高，人情淡，鳳羽聽完跟著嘆了一口氣，說真是不容易。
顧香瞅了一眼小泯，不知道她說的話小泯聽進去沒有，聽進去的話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一下她和李仲平。
她知道小泯還在生著爸媽的氣，畢竟從回來到現在，小泯爸媽都沒喊過呢。
想到這裡，顧香又一陣難過。
5
鳳羽看出了顧香臉色不好看，再看看小泯，她心裡大概知道了怎麼個情況。
於是拉著顧香起來看她店裡的衣服，讓她挑一挑有沒有喜歡的，還讓小泯也幫著媽媽長長眼。
鳳羽店裡的生意還行，下午來了幾個人，基本都是滿載而歸。
鳳羽告訴顧香，說她有很多熟客，相信她的眼光，只要來了鳳羽幫她們挑衣服，試完之後，準有能讓她們滿意的。
開店做生意，來的人多不如多抓重要客戶。
顧香很欽佩鳳羽，她從小就好強，做什麼都能做好，這條街上開服裝店的也有三四家，論做生意還得是鳳羽。
她長得漂亮，眼光好，又很能真心為客戶挑選合適的，不只是為了賣衣服而賣衣服，價格合理，服務熱情，老客戶越來越多，十里八村的都知道鳳羽和她的服裝店。
小泯對鳳羽更是一臉崇拜，她說等她長大了也開個服裝店。
鳳羽說，不止，說不定小泯以後還能開個服裝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