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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顧香看了一眼李仲平，李仲平給她一個他也不知道的眼神。
不過李仲平還是站起來往外大門那兒走去，顧香跟兩個孩子囑咐了一句還是先去了廚房。
顧香在廚房聽到開門的聲音，和人對話的聲音，聲音不大，聽的不太真切，只隱約聽出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沒一會兒，聲音越來越清晰，顧香聽到了她喊自己的名字：“顧香！”
這下顧香聽清楚了，是她孃家嫂子孫曉禾的聲音。
顧香慌忙從廚房出來，手往圍裙上抹了一把，笑著打招呼：“嫂子，你咋來了？”
“有點兒事跟你說。”孫曉禾的聲音有些低沉，顧香感覺她有心事，並且不太開心。
顧香想跟她說今天回來太晚了，想等明天一家四口再回去看他們，又想問她怎麼知道她回來了。畢竟回來之前，她沒讓李仲平告訴婆婆，自己也就自覺地沒告訴孃家人。
不過看孫曉禾臉色不大好看，這些話顧香都沒說出口。
只是熱情地把孫曉禾讓到屋裡，兩個孩子見了孫曉禾也都禮貌地打了招呼。
顧香看得出孫曉禾是想跟她單獨說話，就讓李仲平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東屋，那是小泯自己的房間。
2
孫曉禾往外看了看，知道李仲平跟兩個孩子都離開了才開口。
她看了看顧香，說：“按說你剛回來我這麼問你不大好，但是我這幾天實在憋得難受，正巧晚上出來看到你家院子裡有光，想著你跟仲平應該是回來了，就想著過來看一看。”
孫曉禾說著話，聲音有些哽咽。
顧香知道這些年嫂子在家裡日子不好過，她那個孃家媽看不上這個兒媳婦，又因為她生了四個女兒就更對她一肚子不滿了。而孫曉禾又是個軟性子，一直忍氣吞聲，習慣了被拿捏。
或許這段時間孫曉禾又被自己的婆婆欺負了，畢竟家裡沒人幫她，她孃家人也不給力，搞得她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此前顧香在家裡，還會幫著孫曉禾說話，自從她嫁人又外出打工後，孫曉禾在心理上徹底成了孤家寡人。老公靠不住，孩子們都還小。
“嫂子你有話儘管說，你這是怎麼回事啊？”顧香把孫曉禾讓座到沙發上，自己在她面前的小凳子坐下，往她靠近了些關切地問道。
“上次我找你借2000塊錢，我不是讓你不要告訴別人嗎？”孫曉禾直視著顧香問。
顧香從孫曉禾的眼睛裡看到了埋怨，忙介面說：“這事我誰也沒說啊，嫂子？只有我跟仲平兩個人知道，我也囑咐過他，他那人你知道的，有話都是放心裡，不會亂說的。”
“但，媽怎麼知道了？”孫曉禾並不相信。
“媽知道了？不可能啊。”顧香低頭想了想，她是絕對沒有跟她媽說這事，再說了孫曉禾叮囑不讓她告訴別人，最主要的還不是怕老太太知道，她怎麼可能自己答應了的事兒反悔呢，損人不利己的她是絕對不會幹的。
但聽孫曉禾這口氣，她媽確實知道這事了，她怕是解釋不清了。
顧香只肯定地告訴孫曉禾，絕對不是她說的，但至於訊息怎麼流露出去的，她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安慰了孫曉禾幾句，讓她先回去，這件事她會跟她媽說的，就算她現在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她明天去跟她媽說。
孫曉禾從顧香斬釘截鐵的話語裡聽出了真誠，但她仍然半信半疑。
但她也不是來吵架的，既然顧香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就站起來先離開了。
3
當天晚上顧香睡得很不踏實，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去了地裡，摘了一些老豆角，又從西屋把麵粉袋子扒拉出來，做了一大鍋蒸豆角。
廚房裡做飯的東西還都一應俱全，她只需要稍微擦去浮塵，哪樣東西拿起來都很順手。
李仲平和小泯是聞著香味起床的，小汶是被小泯叫醒的。
飯菜的香味在嘴巴里瀰漫開來，臉上開出燦爛的笑容，幸福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如果一直這樣該多好，顧香想了想。
李仲平也明顯很是開心，兩個孩子嘰嘰喳喳說著話。
尤其看到小泯臉上沒有了昨晚初見時的疏離，顧香忍不住又笑了笑。
4
早飯吃完，顧香就讓李仲平開著三輪車帶著一家人去了鎮上。
給兩個孩子買了些零食，又買了幾件禮品，回家拿了帶回來的東西，然後直接去了孃家。
看到顧香一家四口進門，顧香媽很意外也很高興，很明顯，孫曉禾並沒有把顧香回來的事情告訴她。
顧香覺得倒也正常，也裝作昨天的事情沒發生一樣，跟孫曉禾打著招呼，並把給所有人買的禮物都拿了出來。
爹媽一人一件短袖汗衫，嫂子和四個侄女都是連衣裙。
四個侄女跟女兒小泯身上穿的是同一個款式，五個女孩子站在一起真的就是五朵金花。
顧安不在家，顧香說她哥就算了吧，在家也不給他準備東西，不過他如果回來，敢不給嫂子帶禮物，她一準饒不了他。
顧香媽聽顧香這麼說撇撇嘴，說咋，不是你親哥啊？
“親哥沒有親嫂子親！”顧香還嘴。
老太太切了一聲，沒再說話，進屋去試新衣服了。
5
顧香讓李仲平陪她爹說說話，讓嫂子照看著六個孩子，跟著她媽進了屋。
孫曉禾知道顧香要做什麼，也就主動帶著孩子們去她屋裡玩去了。
顧香是三姐妹中最得老太太歡心的，她先是幫著把衣服換好，又拉著老太太在鏡子前照了照，前後左右看了一遍，嘴裡嘖嘖地誇了好幾遍，直誇得老太太眉開眼笑。
趁著老太太高興勁兒，顧香佯裝不經意地問：“媽，嫂子從我這兒挪了點兒錢用，你知道嗎？”
老太太正一邊往身上看一邊笑，聽顧香這麼問，鼻子哼了一聲，說：“啥事都別想瞞我。”
顧香說“沒人想瞞你啊，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不知道的也不要緊，不過你還挺神的，我沒跟你說呢，你咋就知道了？”
“小妍跟我說的。”老太太不假思索，話就出了口。
顧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