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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凝見他醒來了,手裡削蘋果的動作沒停過,不緊不慢道:“醒了?”
白疏影見這架勢,拍了拍旁邊的莊曉夢,“好恐怖的安凝,你吃了嗎?”
莊曉夢點點頭,“沒吃。”
白疏影拉走莊曉夢,“我們去吃東西吧。安凝,一會你要什麼發給我我給你帶。”
病房裡,只剩下沈安凝和鄭默聲兩人。
鄭默聲想坐起來,又不敢叫安凝幫他。
沈安凝冷聲道:“你解釋一下。”
躺著說話確實不舒服,“安凝,能幫我把這個床立一下嗎?”
沈安凝雖然很氣,但眼前這個還是病人,她只好照做。
“安凝我錯了,我是覺得你最近工作這麼忙,還要分心來照顧我,所以我才沒讓我哥他們告訴你的。”鄭默聲先認錯,再說原因。
“怎麼傷成這樣的?”沈安凝吃起了剛才削的蘋果。
“雨天路滑,手機還摔壞了。”鄭默聲開啟床頭櫃抽屜,裡面有一部黑屏的手機。
“我現在很生氣。”沈安凝直言。
鄭默聲用沒傷那隻手摸了摸沈安凝的頭,“我覺得沒多大點事,只是摔到腦子要觀察兩天。”
“鄭默聲……”沈安凝不知怎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下,她急忙抹掉,“你沒有說實話。”
摔跤哪有摔得這麼嚴重的!鄭默聲肯定在說謊,沈安凝心中猜到了,估計是他原生家庭的事。
鄭默聲見沈安凝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擅作主張了,我受傷一定第一個告訴你,不哭了,好嗎?”鄭默聲拿紙巾給沈安凝拭淚。
“說實話,不然我一直生氣。”沈安凝止住了眼淚,他就想讓他親口告訴自己,他從來沒和誰說過這些事,後來出國前應該還發生了一些什麼,後面他幾乎沒社交,這應該是他的心理問題。
還有一點小私心,沈安凝想從他嘴裡聽到這些事,光明正大地給他一個抱抱,告訴他他很棒很勇敢。
“真的就是雨天路滑摔了。”鄭默聲堅持己論。
沈安凝點點頭,“行。”
這時醫生過來找沈安凝說話。
沈安凝跟著出來,醫生說大致沒什麼問題,現在也快過年了,也不用住院,定時來拆線就行,明天可以出院了。
沈安凝走進來,這個病房有兩張病床,不過另一個是空的。
“明天可以出院了,下班後我來接你。”沈安凝拿出手機,讓莊曉夢和白疏影幫自己帶個兩份白粥青菜,這會氣著,什麼也吃不下。
沈安凝已經打算今晚陪夜了,鄭默書和雲芝過來了。
沈安凝和雲芝在一旁,問雲芝:“雲老師,他真的是摔跤嗎?”
雲芝嘆氣,“我覺得不是,但他又不說,什麼事都自己扛。”
這時白疏影兩人也回來了。
白疏影打了個招呼,雲芝問:“疏影?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麼過來了?”
“鄭雲棲忙工作,估計最早都要除夕夜才回來,他麻煩我來看看病人。”白疏影拉雲芝過一邊,“阿姨,怎麼你們連這事也瞞著人家女朋友啊?”
雲芝解釋:“罵床上躺著那個,我們被迫。”
白疏影從包裡拿出兩個紅包,“阿姨,我明天晚上的飛機,這個紅包先給你和叔叔,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
“謝謝了。”雲芝和白疏影也挺熟了,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明天中午吃頓飯,我讓你叔叔送你去機場。”
“行,那這這麼多人照顧,我先走了?”白疏影覺得今天怎麼都輪不到她陪夜,在這待著還不如走。
“行,你先走吧,太晚了。”雲芝知道白疏影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應該挺累的。
白疏影到病床旁邊,“叔叔,安凝,我先走了。”再看向病床那位,“我走了,哦,對了,這個是鄭雲棲新代言的手機,你先用著。”白疏影拿出手機放到床頭櫃。
“疏影,要不你就住我們家,明天吃個飯再走。”鄭默書提出建議,她家離上林雅苑小區這邊,還是蠻遠的,一個城北一個城南。
“啊,叔叔,沒事,我就住在上林雅苑,我現在回我朋友那,你知道的,和你一棟樓那個。”白疏影應。
“哦,那明天睡醒就直接上樓。”
白疏影點點頭,“我先回去了,有點累了。”
沈安凝:“再見。”
莊曉夢在這也是傻坐著,沈安凝說:“曉夢,我送你回去睡覺先,你明天不還要上班嗎?”
莊曉夢:“不用了,安凝,我先回家了。”
沈安凝拿上車鑰匙,“這裡遠著呢,走吧。”轉而對鄭默書夫婦,“鄭老師、雲老師,很晚了,你們也先回去吧,我一會再回來。”
鄭默聲說話了,“你們都回去吧,我就睡一晚上而已用不著人陪。”他是真的不用人陪。
沈安凝沒理他,鄭默聲喊他哥嫂回去睡覺,他們陪了兩天的夜了。
最後大家都準備走,鄭默聲突然喊住鄭默書,“哥,先扶我去個廁所。”
鄭默書陪他上完廁所就回去了。
沈安凝理都沒理,直接走了。
把莊曉夢送回家之後,沈安凝也回家洗了個澡,拿上一次性牙刷和壓縮毛巾等必需品,再次來到醫院。
鄭默聲已經黑燈睡了,沈安凝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沈安凝坐到旁邊椅子,在黑暗中替鄭默聲蓋好被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除夕前兩天還要參加公司年會,沈安凝這幾天也在做一年的收尾工作,忙了就累,累就容易睡著。
半夜,鄭默聲醒來,藉著月光,看清楚旁邊睡著沈安凝的臉,拿過一旁的外套,又給她蓋一張上去。
早上沈安凝的鬧鐘鈴聲一響,鄭默聲也醒過來了。
見病床上的鄭默聲又是一副直勾勾的樣子看著自己,沈安凝道:“下班就來接你回家。”
“我讓我哥來接我就行。”鄭默聲不想讓沈安凝太累了,“你直接回家吧。”
“哦,行。”沈安凝這個舉動,不代表她消氣了。
今天不用加班,沈安凝回到了家,迅速衝了個澡躺床上,昨晚在醫院都沒睡好。
她現在決定不搭理鄭默聲了,讓他也試試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理解對方。
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十一點,被餓醒的沈安凝起床找東西吃。
在自己家的廚房,無果。
估計鄭默聲也不會回自己家,現在估計在三單元那邊。於是走過旁邊找東西吃。
沒想到,一開啟門就是坐著輪椅的鄭默聲,這時沈安凝想逃,那就立刻關門逃了吧,一個腿傷的還能追得上自己?
沈安凝立刻關上門,回家。
鄭默聲看呆了,一套動作絲滑連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沈安凝嚇到了,回到自己家思索了一下,他哥怎麼留鄭默聲一個人,他能照顧好自己嗎……算了。
沈安凝再次走到鄭默聲家裡,煮點白粥青菜還是很拿手的。
鄭默聲自己移動輪椅到廚房門口,沈安凝面無表情地煮白粥和熟練地從冰箱裡拿雞蛋給自己煮麵。
“安凝。”鄭默聲喊她,並沒得到回應,“我錯了。”
“哦。”沈安凝氣當然還沒消。
白粥煮好,沈安凝給鄭默聲端出來,自己也在旁邊吃麵。
“吃啊。”沈安凝見他不吃,一直看著自己。
“我以後都第一時間和你說,無論什麼事。”鄭默聲把輪椅推到沈安凝旁邊。
沈安凝想讓他說的不是這個,但想到雲芝他們都說他沒跟誰說過這些事,逼他也沒用,望著他嘆了口氣,逗他:“沒了?”
鄭默聲也覺得現在兩手空空道歉,是沒什麼誠意,但當下支支吾吾又不知道能拿出什麼。
沈安凝見他這樣,終於朝他露出微笑:“行了,快吃吧,今天將就一點,明天買兩個骨頭回來給你燉湯。”
鄭默聲這才放下心,又想起什麼……“明天你負責買菜就行了,我可以燉湯。”
“幹嘛!鄭默聲,你懷疑我?”沈安凝記起自己好像炸過他的廚房,不過那不是意外嗎。
“沒有沒有。”鄭默聲連連否認,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年關你工作比較忙,不想讓你太累了。”
跳過了這個話題,沈安凝問:“你怎麼不在你哥哥家住?”
“怕你不理我。”鄭默聲頓了一下,“順便,賭一下,看來賭對了。”
“你還……我除夕不在這邊住,你最好去你哥哥家住,不過我最快初三回來,要讓我爸媽和雲老師他們吃頓飯嗎?”沈安凝說了自己過年的安排。
“行,我也是這樣想的。”
鄭默聲哄好了沈安凝,晚上兩人入睡繼續煲電話粥。
沈安凝回鄭默聲家,在沙發上坐著,鄭默聲在廚房忙活。
後來沈安凝看不過眼自己,像在壓榨病號,進廚房幫忙。
進了廚房,見他正和白疏影打著影片,沈安凝熱情打招呼,“疏影,吃了嗎?”
白疏影熱情回應:“吃了,你剛下班嗎?”
鄭默聲:“然後呢?”
白疏影在教鄭默聲煲老火靚湯,“你準備好我剛說的材料了嗎?”
鄭默聲:“準備好了。”
白疏影:“放進我上次送你那個鍋,然後燉著吧,估計半夜才能喝了。”
鄭默聲:“沒有鍋怎麼辦?”
白疏影疑惑:“我上次斥巨資給你哥還有你買了一個,怎麼就沒有!”
鄭默聲看了眼沈安凝,沈安凝意識到那個鍋好像是自己之前弄壞那個……
沈安凝略表歉意:“疏影,那個鍋……”
鄭默聲搶過沈安凝的話:“上次不小心弄壞了,你年後再帶一個上來吧,有償。”
白疏影點點頭,“我出去玩看看有沒有吧,寄上去給你。”轉而對沈安凝說話,“安凝,過完年我給你帶特產上去。”
沈安凝:“好啊。”
白疏影:“我先掛了,鄭雲棲打電話過來了。”
鄭默聲:“燉著就沒了嗎?”
白疏影:“沒了,不然你就再砸一個鍋,我要掛了。”
掛了電話後,鄭默聲無奈攤手,看向沈安凝,“本來想給你試試新菜式,不過沒有那個鍋。”
沈安凝略表尷尬,“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沈安凝公司年會,她沒什麼節目,就是吃吃喝喝看節目,順便把鄭默聲推過來了。
遇到閆懷讓,沈安凝笑著打招呼:“挺好吃的,誰做的?”
閆懷讓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安凝,你還是喜歡吃甜食。”
沈安凝疑惑,他無厘頭回的話,“閆懷讓,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先走了。”
閆懷讓拿起桌上的紅酒,晃了晃,看向離開的沈安凝背影。
回到座位,鄭默聲接過沈安凝手裡的吃的。
鄭默聲扯了扯沈安凝袖子,“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沈安凝看著表演的目光移向鄭默聲,“怎麼會?我覺得挺有臉的,畢竟我男朋友這麼帥。”
鄭默聲不說話了。
沈安凝拉過鄭默聲的手,“專心看演出吧,下一個好像是我助理的solo。”
離除夕還有一天,沈安凝簽完合同,再發過去,和客戶通完電話後,就正式放假了。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沈安凝一人,她關好自己辦公室去坐電梯,享受假期。
在電梯偶遇了閆懷讓。
閆懷讓先說話:“新年快樂。”
沈安凝也回一句:“新年快樂。”
閆懷讓:“我生日就在大年初五,你和莊曉夢記得來。”
沈安凝點點頭,“一定。”
閆懷讓強調,再次提醒,“一定要記得。”
“你哪年生日我和曉夢沒去?放心吧,生日禮物都給你備好了。”
回到家迎接沈安凝的是香噴噴的飯菜,還有鄭默書夫婦。
幸好鄭默聲提前和沈安凝說了。
沈安凝敲門,是鄭默書開的門,“鄭老師好。”
鄭默書點頭微笑回應:“小沈。”
“雲老師,”沈安凝關門,“你們怎麼來這邊吃了?”
雲芝回:“看他腿腳不方便,後天除夕估計我們也來這吃年夜飯……先不說了,我一心不能二用,你先和阿聲聊著。”
沈安凝走到客廳,在鄭默聲旁邊坐下,“你小腿怎麼樣了?”
“就三針而已,沒多重。”鄭默聲輕輕揉了揉沈安凝的頭,“去我臥室拿東西,買了認錯禮物給你。”
“啊?”沈安凝吃驚,這件事都過去了,還有認錯禮物這說法啊……
“一起去拿吧,他今天剛到。”
“誰教你的認錯禮物?”沈安凝不禁覺得好笑。
鄭默聲最後和沈安凝一起進的臥室,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個小禮盒。
沈安凝開啟,是個麥穗月桂純銀項鍊,看起來精緻大氣。
“你還真是……下次不許瞞著我。”沈安凝把項鍊遞給鄭默聲,“幫我戴一下。”
很快,鄭默聲幫沈安凝戴好了項鍊,飯也做好了。
飯桌上,鄭默書夫婦已經認定了沈安凝這個弟妹。
雲芝提出:“小沈,我拉你進我們鄭家的家庭群吧,群裡只有我和老鄭,還有小棲疏影,還有阿聲,沒別的人了。”
沈安凝欣然接受,“好啊,雲老師你拉我吧。”
一進群,鄭雲棲就發了個專屬紅包給沈安凝。
沈安凝看了眼旁邊的鄭默聲,鄭默聲默許點頭,“收吧。”
隨後,鄭默書夫婦也發了紅包,沒忘給白疏影也發了。
除夕,沈安凝和鄭默聲膩歪了一上午之後回家。
家裡姑姑一家也在。
黎清歡見沈安凝回來了,終於不是蔫蔫的,提起精神,“表姐!”
“你鄭老師給你的新年禮物。”沈安凝把鄭默聲給黎清歡的顯微鏡拿出來。
“真的嗎?幫我謝謝鄭老師。”黎清歡喜洋洋地接過禮物。
沈安凝在飯桌上說了初三鄭默書一家請吃飯,大家紛紛表示有時間同意。
姑姑:“安凝,聽清歡說,鄭默聲有個明星侄子,是真的嗎?”
沈安凝:“是真的。姑姑吃菜。”
姑父:“還是和自家人吃飯好,中午剛被叫出去吃了個飯,一點都沒飽。”
姑姑給姑父夾菜:“那你現在就多吃點。”
除夕佳節,闔家團圓。
年夜飯後,大家都坐在客廳裡,玩著手機,給自己親朋好友網路拜年。
沈安凝見是鄭默聲打來電話,接起來走進房間。
沈母在廚房切好果子,路過沈安凝身邊,問:“是小鄭嗎?”
沈安凝點點頭,“阿聲,我媽媽。”語罷開了擴音。
那邊的鄭默聲也很有禮貌,“阿姨除夕快樂,年年有餘。”
沈母笑著回他,“你也是你也是,不打擾你們兩聊天了。”
沈安凝拿回電話,沈母餵了她兩口水果,進床上趴著。
黎清歡今晚想和沈安凝睡,理由是很久沒和沈安凝睡了……但眼下她在打電話,黎清歡不好意思進去。
鄭默聲:“我也在我哥這邊,你看春晚了嗎?”
沈安凝:“為了和你打電話,我才進的臥室。”
鄭默聲:“進臥室了?那我也進房間,和你打影片吧。”
沈安凝:“你不看鄭雲棲唱歌了?”
鄭默聲:“又不是見不到他,他好像一會四五點到家。”
沈安凝“哦”了一聲,“打影片吧。”
影片打久了,沈安凝打了個哈欠,鄭默聲看出她想睡覺了,又和她打回語音通話。
十二點一過,就是大年初一了,這幾年禁了煙花炮仗,沈安凝家在市中心,更沒有那漂亮的煙花欣賞了。
黎清歡這時敲門進來,沈安凝對鄭默聲說:“今晚我和清歡睡,就不和你掛著電話了,晚安,早點睡……嗯,初三見。”
“初三見。”
最後,
“阿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黎清歡拿著枕頭,“表姐,你還在打電話嗎?”
沈安凝搖搖頭,“沒有,過來睡吧。”
黎清歡本來看春晚挺困了,但是跨年聽到鄭雲棲的唱歌節目,她全程錄下清醒過來,躺在床上,更是睏意全無了,和鄭雲棲發訊息,鄭雲棲回她新年快樂。
黎清歡給沈安凝看他和鄭雲棲聊天框,“表姐,雲棲哥哥真的絕了!”
沈安凝附和道:“嗯嗯,絕了絕了。”
黎清歡又想起沈安凝在飯桌上說鄭默書一家約初三晚上吃飯,“那初三晚上,他會來嗎?”
沈安凝點點頭,“會吧,他應該沒工作。”
“表姐表姐,我好久沒和你睡了。”黎清歡抱住沈安凝。
“是啊……”沈安凝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又一年了。”
“表姐,我困了,先睡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