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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正式到來，我坐上回家的客車，旁邊是崔皮良。
我還在消化放假前夕小愛和我的談話，靠近過道的崔皮良突然開口道：
“你知道嗎，許諾的外婆家居然在我們隔壁的村子，這個世界真是小啊，萬萬沒想到還能遇到老鄉。”
“漢川就這麼屁大的一個地方，在這裡讀書的哪個不是附近鄉鎮下面的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望著車窗外連綿不斷的農田，還有不斷飛馳而過的電線杆。
夏天真的來了啊！
“也是，你這麼一說，好像沒那麼稀奇了，我還在想是不是和許諾有特別的緣分呢！看來是我想多了！嘿嘿！”崔皮良點點頭，咧著嘴像個傻子一樣。
“崔皮良，我問你，你為什麼和許諾走這麼近？你是有什麼企圖嗎？”我轉頭問他。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決定從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開始入手，趁著假期小愛金貝他們都不在，我可以更好地獲取崔皮良的資訊。
有時候一個人落單了，會說出更多的資訊。
“怎麼，你不也和小愛同學整天打得火熱嗎？只許百姓點燈，不許州官放火是吧？”
崔皮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竟然有點手足無措，開始胡言亂語。
“不，我和小愛是無比偉大的革命友誼，和你們不一樣。”
我微笑地看著他，緊張到暴汗的崔皮良開始躲閃我的視線。
“怎，怎麼不一樣，我和許諾也是偉大的革命友誼！你不要隨口汙衊我們！”崔皮良激動得差點站起來。
“小點聲小點聲。”
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後面有人在睡覺。
“你別血口噴人，我和許諾之間完全是同學情誼，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崔皮良低頭一本正經說，越看越像一個被識破的地下黨。
“你前面不還說我和小愛打得火熱嗎？明明是你先開始把我想得齷齪的！現在倒把自己撇那麼幹淨？皮良同志啊，千萬不要惡意地去揣測他人！”
“好好好，是我先戴有色眼鏡看人，行了吧？你滿意了吧？你到底想要問什麼，你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皮良坐直身子，轉頭望向另一邊的車窗，側面寫滿了不耐煩，這拙劣的演技，也不怪被我這個配角搶了風頭。
“許諾壓根就不是人，你知道嗎？”我盯著他如灌木叢一樣濃密的眉毛說。
“啊，得不到就開始詆譭是吧，你被拒絕了？”皮良立馬把視線轉回我臉上，帶著一絲輕蔑。
“我是發情的老母豬嗎，到處求偶？你這不是戴有色眼鏡是什麼？正經點，”我推了推他的肩膀，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我們幾個演小品沒一個正常人，對吧？”
“你這不是說廢話嗎，你看看現在演小品的有幾個正常得了的？別說小品，唱歌的不唱歌，跳舞的不跳舞，講相聲的都不講相聲了，還小品，現在的小品簡直就是侮辱‘小品’兩個字！”
崔皮良突然把矛頭指向演藝圈，開始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抨擊個體無完膚。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他火氣上來，我趕緊賠笑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皮良用一雙充滿問號的眼睛盯著我。
“我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小愛同學和我講得都差不多了，你們幾個是宇宙管理局的人對吧？除了許諾，許諾和你們不是一個部門，有可能是銀河系內部的人，但你們到現在為止還沒弄清楚許諾的真實身份。”
“……”
崔皮良看著我沒有說話，表情慢慢凝重起來。
“我說的有沒有問題，或者說，陸小探給我打探來的訊息可否保真？”
我繼續問道，觀察著皮良的表情變化。
皮良先是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左眉挑了一下，緊接著又重新皺起眉頭，最後深深嘆了口氣，對我說出下面的話：
“哎呀，這個小愛同學呀，到底還是背叛了革命呀！怎麼能和一個看押犯說這些呢！”
看押犯，什麼看押犯？
我是看押犯？
搞半天我是一個看押犯！
這下輪到我震驚了。
“怎麼，她沒和你說清楚嗎？”崔皮良疑惑地看著我，我一下分不清是演技還是真情流露。
“說什麼，什麼說清楚？”我選擇裝傻，不，我是真傻。
“她沒說我們是來幹嘛的嘛？就只是介紹了身份？”皮良繼續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
“你們是來觀察我的吧？或者說，是防止病毒爆發？”無法確定皮良話語的可信度，我只能試探著繼續問。
“說是可以這麼說，差不多一個意思，我們確實是來觀察你的，但更準確的說法是來看押你的，畢竟我們的主要目的是防止你逃跑或者自殺。我不知道你對小愛同學做了什麼，她會透露我們的身份資訊給你，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是禁止事項。”
崔皮良挖著右耳朵說，最後挖出一大塊黃色的，隨手彈到了斜對面大媽的頭頂。
哇，你這外星人怎麼這麼沒公德心啊！
我嫌棄地看了皮良一眼，皮良卻不為所動。
算了，現在不是當正義使者的時候，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看押？為什麼要看押我？我難道不是受害者嗎？”
我攤開雙手說。
“你既是受害者，也是罪犯，從來沒有人說受害者就只有一個身份。”
崔皮良挖完耳屎，開始挖鼻屎。
“你就不能別挖了嗎？我在問你問題呀！”
“我癢啊！”
崔皮良說著，挖出一坨鼻屎，又準備對頭彈屎。
“你等下你等下，我這有紙。”
我掏出褲兜的餐巾紙遞給他。
“有紙不早點拿出來，方向我發現你越來越摳了，以前你都會很大方的請我吃一整包辣條，現在一包紙都不捨得給我！”崔皮良接過去，猛地撕開包裝，直接把粘合的膠帶拉斷，抽出一張紙後把殘缺的包裝扔給我。
“別人的紙就這麼不愛惜是吧？”我抓住差點掉到地上的紙巾，抬頭說道。
“既然是別人的，那為什麼要愛惜？”
崔皮良一邊擦拭著手指頭，一邊隨口說出和小愛差不多觀念的話。
我感覺他們宇宙管理局的人三觀都有問題。
可能就許諾的三觀好一點。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許諾單獨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