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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進化後大家不齊心協力一起發展呢？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起點了？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如何發展星球嗎？”
我看著言語激動的小愛。
“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小愛繼續看著物理書，說話的時候頭都懶得轉過來。
“你看你在曲解我的意思，我說大家一起好好聊聊不是說非要讓你聽我的，是大家一起討論，為什麼一定要去聽某一個人的呢？每個人發表自己的意見，然後大家暢所欲言，各自提出自己的觀點，最後大家再選出最好的一個方案不就行了？”
“那最後誰來做這個決定呢？”
小愛仍然盯著物理書目不轉睛地說。
“大家一起來投票呀！”
“那投票這個方案大家為什麼一定會同意呢？”
“為什麼不呢，這不是最公平的方法嗎？”
“誰告訴你投票是最公平的方法了？那我說我們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這是不是也很公平？”
“為什麼一定要打架呢？”
“那為什麼一定要投票呢？”
“投票安全呀，每個人都不會有損失，還能選出最好的方案。”
“為什麼你覺得投票做決定就不會對人造成損失呢？投票輸了的人沒有損失嗎？而且投票多的一定就是最好的方案嗎？有沒有一種可能投票多隻是選擇這個方案的人多，而不代表這個方案是最好的？你們地球不也有一句名言：‘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嗎？這你怎麼解釋？”
“連最多人投票選擇的方案都不是最好的，難道選人少的方案呀？那不是更難服眾？你這是鑽牛角尖，照你這麼說，除了打一架，最後贏的那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之外，根本沒有其他辦法選出最好的方案。”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一個最好的方案呢？”
“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選了最好的方案就會讓所有人一起努力，朝著這個目標發展？”
“不然呢？”
“我問你，你作為投票失敗的那方，會無條件跟著贏的一方按照他們的要求去發展嗎？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這就是我剛才問你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就因為你說這個方案是最好的？可笑！”
“最好的你都不做，你還想做什麼樣的？”
“你搞清楚一點，這個所謂的最好是你認為的最好，投票輸掉的人可不是這麼認為的。你是代入了自己作為投票成功的一方，我讓你代入投票失敗一方，你壓根沒代入或者是代入不了；如果你代入失敗的一方，會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要按照你們的方案去發展星球，明明我的方案也不錯，大家都是一樣的，我幹嘛非要聽你的，照你的去做？”
“不是每個人都會你這樣想啊！你這麼鑽牛角尖幹嘛？”
“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樣想！你憑什麼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會和你一個想法？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唯獨不缺你這樣的人，自以為是的人。以為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全世界的人必須無條件相信自己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可沒這麼想！”
“但你提出的方法就是這麼個意思，無論是大家一起坐著好好聊天討論發展，還是最後大家一起投票選擇最好的方案發展星球，這兩點就是一個渴望擁有決定權的生命體才會有的想法。你雖然沒有直接說自己想做最高統治者，但你提出的建議就暴露了你的真實想法，你想安排大家，你想大家聽你的，希望大家信任你，覺得你提出的建議是對的，然後大家在你的建議下開始發言，開始投票，最後決定的人大機率也是你，沒錯吧，方向？不管怎麼說，你肯定是這樣期望的。”
“對呀，這有什麼問題？”
“這問題很大，我只能這麼說，如果大家是同一個起點，你說完這些話只會被當成出頭鳥幹掉。”
“為什麼？我這樣期望有什麼錯，我不也是希望大家有一個好的方案發展星球嗎？”
“對，你的出發點的確沒錯，大家也都知道你是為了星球發展好，但是你還是沒有意識到一點，你能出來發言且讓大家聽你的，就必須有一個前提——你已經是這個星球的統治者了，或者是這個星球上最德高望重的人，至少也得有一個類似‘先知’這樣的稱號才行，這樣你說話大家才願意聽！必須有這個前提才行，你明白了沒有？沒有這個前提，就會迴歸到我最開始問你的問題，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這不又回到我和你爭論的起點了，我的意思不是說要你聽我的！”
“你真是豬腦子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是要我聽你的，但是你說出的建議需要讓大家聽你的，還沒理解嗎？”
“那這不是死迴圈，無解了嗎？”
“死迴圈的原因是你一直拒絕出現所謂的統治者，拒絕出現一個領導者，你覺得這樣有失你所謂的公平！但現實中，面對群龍無首的情況，大家首要的目的就是推出一個新的領導人來給出新的建議，任何集體都需要有這樣的一個人：不僅自己能想出辦法解決眼下面臨的各種問題，還可以無條件讓其他人相信自己且願意跟從。這個過程反倒更像你剛才提出的模式：大家一起坐下聊聊天，相互溝通推薦，最後進行選舉，甚至有可能最後會脫穎而出幾個候選人來進行一場巔峰對決！”
“就不管怎麼樣，都得打一架是吧？”
我忍不住插科打諢，被小愛踢了一下腳。
“其實外星人對決的方式也很多，不一定就得胳膊拳腳來一通，也有你們地球所謂的‘文鬥’，可以互相辯論，或者展示擅長的技能；那不管是什麼方式，都會選出一個暫時的領袖，為什麼是暫時的，因為只要在這個位置上可以享受一定的信任，就會有因為信任產生的便利，那就會有被這些便利吸引而趨之若鶩的人，就會有不服氣的人來挑戰現任領袖，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鬥爭……”
小愛說著說著，眼神開始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