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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是罪犯，我犯了什麼罪？我是什麼時候不小心殺人了嗎？還是在無意中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要被你們定義為罪犯？”
我看著崔皮良把紙巾捲成一個紙棒，開始在鼻孔裡打轉。
“啊，你，啊，啊，阿嚏！”
崔皮良猛地一個噴嚏，鼻屎像炮彈一樣射出，竟然粘在對面椅子的靠背上。
這是高手。
“哎，舒服了，你啊，雖然罪大惡極但事出有因，真要較真也不能全怪你，你是無意中犯下的錯，金貝應該是跟你也講了一點，但具體怎麼講的我不得而知，畢竟她的工作報告只有上級才有許可權看，不過，要猜大概也能猜出她對你說了什麼，Yes！”
崔皮良用手裡的紙棒刮下靠背上的鼻屎，然後小心翼翼地捏成一坨，投籃似的投向車門附近的垃圾桶，顯然是命中了。
“無意中犯下的，那到底是犯下了什麼錯呢？你講清楚點呀，我是殺人了還是搶劫了，還是怎麼，總得有個具體的事情吧？”
雖然金貝確實給我講過一點，但我想知道更多的東西，於是繼續裝傻充愣。
“啊，看來錯誤沒具體講啊，看在你給紙巾的份上，我就給你透露一點，反正終究是要知道的，提前告訴你也沒什麼壞處，要怪就怪小愛那傢伙擅自給你透露了我們的身份吧！”
“其實小愛就只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你們其他人我一概不知。”
當然這句話我沒說出口，沉默是最好的謊言。
“這起事件叫做‘8303’事件，也就是09年8月30號的凌晨3點發生的‘宇宙資訊大動盪’事情，一股神秘的資訊入侵了我們宇宙管理局的宇宙終端資訊資源監控裝置總控制檯的作業系統……”
崔皮良開始唸經，我一句也聽不懂了。
大意和金貝說的差不多，我是在沉睡中腦海裡的病毒生命體突然甦醒，然後擊垮了宇宙的防禦系統，入侵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總控制檯，給宇宙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目前入侵的病毒雖然被有效控制了，但是沒能完全清除，因為沒有任何一個高手能夠對其進行解析；在研究工作停滯不前的時候，機關，也就是宇宙管理局的上游組織，決定派人去搜尋這個病毒生命體的起源所在，最後金貝鎖定了銀河系的地球，派來了傳說中的四大天王——也就是陸小可，陸小愛，蘇哲，崔皮良這四個臭魚爛蝦。
“這也算我犯罪了嗎？”
聽完崔皮良漫長的講述，我開口問道。
“怎麼不算，像你這種危及全宇宙的罪魁禍首，正常情況都是抓捕現場當場處決的，審都不用審的！”
崔皮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現在就手起刀落，讓我人頭落地。
“有這麼誇張嗎，那我現在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我突然想起金貝當時準備給我講的實習故事，於是又問道，“金貝是怎麼想的，沒和你們說要當場處決我嗎？”
“你還知道提金貝呀，你得好好感謝金貝，沒有她你早回爐重造了，就是她給你爭取了死緩。”
死緩？
金貝只是爭取到了死緩？
搞半天我並不是無罪，而是被判了死緩！
難怪當時要你們幾個一直留在我身邊，就是怕我跑了是吧？
“死緩，緩到什麼時候？”
我下意識問了這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我在問什麼。
“緩三年，三年之期一到，我們就可以動手了，分分鐘讓你出人頭地！”崔皮良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
是人頭落地吧！
你個文盲！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我可以讓你先跑40米。”
“為什麼？”
“因為我的大刀剛好40米！哈哈哈哈！”
崔皮良說完仰天大笑，完全不顧後面休息的乘客。
不過我現在也沒心思管別人睡不睡覺了，我自己可能都要長眠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必須要殺掉我？你們讓我躲起來不行嗎，就說我已經死了不就行了？小時候咱倆不是看過一個小說，就是說一個殺手其實每次接單都沒有殺掉那個人，而是讓那個人改名換姓人遠走高飛了，記不記得？”
“這個我當然記得啊，也確實這樣處理過不少被冤枉的可憐蟲，但是你情況不一樣，你躲起來是沒用的，只要你腦海裡的病毒沒被消滅，危機就會一直存在，你在這個世上多活一天，病毒爆發的時間也就會多增加一天。”
“……”
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崔皮良記得小時候和我一起看過的小說，而且他在後面的日子裡，在宇宙管理局任職期間還利用這個故事的原理放走一部分可憐蟲！
說明崔皮良的記憶是連貫的，如果是像小愛那樣被藉助了身體，那外星人的崔皮良是不可能利用地球上的崔皮良小時候看過的故事情節去放走那些可憐蟲的。
崔皮良和小愛倆姐妹是不一樣的，有可能等級高很多。
“你以為躲起來就找不到你了嗎？沒有用的！像你這樣拉風的男生，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睿智的眼神，屌絲的髮型，神乎其神的導法，還有那腦海裡被冰封的病毒生命體，都深深地迷住了我。”
“你有什麼毛病嗎？”
我看著戲精上身，不演一場就渾身難受的臭皮良。
“我看你半天不吭聲，一定是在想逃跑的事情吧？”皮良誤以為自己猜中了我的想法，在一旁自鳴得意道。
“不，我是在想，既然我的死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那金貝為什麼要給我爭取緩刑，當場直接幹掉我不好嗎？這樣也避免了後續我知道你們的身份，更不會出現拉基德這樣的危險分子來地球綁架陳老師和你，還有小愛；金貝這一番騷操作不是相當於留了個大麻煩給你們嗎？而且換個角度想一想，我如果真的當初直接被殺了，大機率也是在聖誕前夜的睡夢中去世，一點痛苦都沒有，這樣大家都開心不是嗎？”
我對著崔皮良輸出完，拿出一旁包裡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崔皮良看著我沒有說話，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也不知道嗎？”我看著一聲不吭的崔皮良，重複問道。
崔皮良沉默半晌，最後終於開口：
“這個，哎，這個就說來話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