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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徐修旻的第一次“約會”,結束於兩人一同踏上返程之路時,他的師父打來電話,讓他趕緊回警局幫忙。
看著他充滿歉意的目光,陳予寬慰道,“快去吧!反正今天也差不多了,不用送我了。”
徐修旻在陳予‘識大體’的言語攻勢下離開了。
陳予心情大好地回家,路過小區外的副食店時,想到家裡的速食快沒了,於是又拐了進去。
時值黃昏,但正處夏日,太陽落山地較晚,此時也不是多昏暗的時候,副食店依舊沒有開燈,陳予輕車熟路地在自選區採購著。
期間好像又有人進來,閃進了其他的貨架走廊。
陳予沒注意,她只是腳步輕快地走向收銀臺,看著沉默寡言的大叔將商品一件一件清點。
“喂!回來!”
一聲低呵從對面傳來,沒有防備的陳予嚇了一跳,就見那大叔一手拿著掃描器,一手拿著她買的一包薯片,神色慍怒,鐵青著臉瞪著門口。
陳予下意識也轉頭看過去。
一個穿著深色衣服的乾瘦男人正抱著幾樣包裝袋,腳底生風地往外跑。
聽到呵斥,他身形一頓,心虛地望過來。見收銀臺的人沒追出來,更是一瞬間又不管不顧地奪門而出。
大叔見他不知悔改,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衝出去抓人。
陳予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平時沉默寡言,總是坐在收銀臺後椅子上不動聲色的大叔,此時如關公大刀出鞘,眼中登時閃出凌厲的精光,一身健壯的身軀敏捷如豹,三步化作兩步,速度奇快地追了過去。
那乾瘦男人也許是腳底發虛,越被追越是慌亂,最後左腳攔右腳,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大叔在他摔下去之前從後面狠狠拎住他的後脖頸。
那賊也眼疾手快地用手上‘偷’來的物品擋住自己的臉。
“楊萬平,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用肌肉賁發的鐵臂提著這乾瘦的男人讓他站定,大叔語氣沉沉道。
那賊洩氣般將包裝袋拿下來,回視著大叔。
“行行行,還給你還不行嗎?你放開我!”他說著往店裡瞥了瞥,“還有人看呢!”
大叔冷哼一聲,收回手,也將物品從他手中奪過,走回收銀臺,繼續給陳予掃描。
從男人那裡拿回來的物品就擺在旁邊。陳予好奇地一瞅,無非就是些麵包餅乾之類的,也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
那男人卻沒慌著離開,像是為自己找些面子,無賴地倚在門邊,“我說鄭哥,咱關係這麼好,給你開個玩笑還要當真啊?”
這位鄭哥手上沒停下,抬眼諷刺,“誰和你關係好了?況且就算關係再好,不告而拿即為偷。”
楊萬平又狡辯道,“哎呀偷什麼偷啊,就幾個麵包你至於嗎?加起來也就十幾二十塊。”
“十幾二十塊的東西你也要偷?不以惡小而為之的道理不懂嗎?”
掃描完所有商品,鄭哥拿來一個塑膠袋,將東西全部裝進去遞給對面的年輕女子,“見笑了。”他誠懇道。
“哎——”楊萬平從門邊走過來,站在陳予身側,“這不是樓下的新住戶嘛,你還記得我不?”
陳予接過口袋,疑惑地看著眼前突然搭訕的男人。
楊萬平見她不解,露出了痞子一般的神情,“看來這位美女的記性不太好啊!”
陳予表情複雜,有些被冒犯的感覺。
鄭哥見此,也是一副煩透了他的模樣,剛要開口,就聽見她說,“你是601的?”
楊萬平面露驚喜,“對對,我就是601的,你想起來了吧?”
在那個眾人皆出來看熱鬧的熊孩子被家暴的夜晚,確實記得樓上有個探頭探腦的身影。原來是他。
陳予點頭,“有點印象,剛才確實沒想起來。”
“喏,我鄭哥,他也是咱單元樓的,就住202。”楊萬平一副引薦兄弟的樣子,指了指對面重新坐回椅子上的線條冷硬的大叔。
陳予看過去。
“47。”他沉沉開口。
這鄭哥看著冷峻剛毅,卻會自報年齡,還挺有反差的。剛才他身手矯健,竟像是練過的。
見陳予沒有任何動作,大叔指了指掃描器,“47元。”
“啊,好。”陳予尷尬,趕緊掃碼付款。
怪不得覺得沒見過202的人,原來早就見過了。
陳予離開的時候,楊萬平也想一起走的,卻被鄭哥留下來做思想工作了。
走出去老遠,都能聽見他地痞一般滑頭的腔調和說辭,只覺得此人不學無術,以後應當遠離。
鄭哥也並非想讓他一次性就洗心革面,只是半威脅半勸誡地讓他以後別再想著來他的店裡偷。
而陳予剛走進小區沒幾米,就看到走出來的宋知城。
此時的陳予已是完全脫敏了,一臉平靜地在與他無意間眼神交匯時微微點頭。
她欣慰於自己的坦蕩,卻無法忍受走到單元樓下時那501的熊孩子對自己進行的言語攻擊。
“管家婆,略略略!”
陳予聞聲,皺眉看去。那小黑胖子正在花壇邊上和另外幾個小孩子上躥下跳著,一見來人是樓下那女的,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對著她做著鬼臉,一頓輸出。
陳予抿唇,呵呵,小屁孩。
她選擇充耳不聞,無視他直接回家。
早早洗漱完上床,陳予心滿意足地看著電視劇,時不時與徐警官聊著。
她有預感,這個週末能會過得平靜而滿足。
週日天陰,陳予感慨著外頭風雨欲來的天色,慶幸著自己今日不用上班。臨近中午,點了份外賣後就悠閒等待著。
很不巧的,她又遇見一個找不到小區門的外賣員。
交涉無果,陳予下樓迎接,看到了聚在院子裡和幾個大媽扯家常的胡嬸,沒見著小薇。
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吹著牛,陳予留了個心眼,徑直從她們身邊經過了。
哪知等她拿了外賣回來,就見胡嬸慌慌張張神色有異,嘴裡嘀咕著小薇的字眼。
陳予料到果然如此,提著外賣口袋的手收緊,便上前詢問。
原來,吃過飯後,胡嬸帶小薇下來散步,就在她結束扯家常時,小薇卻不見了人影。
本以為是小薇自己回了家,但家裡也沒有,問了她兒子,她兒子正和隊友開麥團戰,根本不理她。
這下她正在周圍找著,但也沒覺得太焦急。這小區不算大,也安全,就這麼一會兒也不會出啥事。
陳予抬頭,她觀天色慾雨,明明是午後時間,卻陰沉地像黃昏落幕。
來不及放下手裡的外賣,陳予就同胡嬸在小區裡找起來,就從最近的幾個花壇裡找起。
儘管小薇心智不同常人,但再怎麼也不至於跑出去,也許只是蹲在小區哪個灌木後面了。
陳予找的尤為仔細,但依舊無果。
天上陰雲密佈,隆隆雷聲如期而至,豆大的雨點眼看就要降落。
回到樓前,陳予看到開始焦急的胡嬸,內心有些怨氣。
你作為照顧她的人,順帶照顧自己兒子就算了,對待她還一點也不上心,放任她獨自在外頭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豆大的雨點落在身上,陳予沒想著回家拿傘,只想著還有哪裡沒找過。
她朝著小區的一個角落跑去,那邊是配電房和垃圾堆死角,平時大人都不讓孩子們去的。
沒人。
陳予看著獨立建設在圍牆下的一處四方高地上配電房的雨棚,直覺引領她站進去看看。
她抬腳跨進圍欄,支出來的雨棚遮住了頭頂的雨滴。
陳予穩著腳步繞到配電房後面。
在前有圍牆,後有配電房的遮擋下,中間的一小方空間又正好被雨棚遮擋,成了避雨和躲藏的好去處。
她的身影自狹小拐角出現時,著實嚇了裡面的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