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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陸先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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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東鳳走之前,對謝億歡道:“老師說了,謙兒將來要漂洋過海的。他是有前途的孩子,我不願他折在我手上。”

謝億歡皺著眉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那老婦讓她生兒子,周東鳳又千方百計地為了兒子。兒子突然成了謝億歡的後半生事業,她的子宮似乎必須承載截然不同的性別才能算得上圓滿,而在這所有的故事中,兒子本身似乎完美的隱身了,女人們將他當作一種古老的圖騰崇拜著,進行著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為,譬如備孕的時候要多吃鹼性食物,以何種姿勢配合,女人思想的虔誠之類的,這都是從徐鼕鼕那裡聽來的。然而在娩出兒子的那一刻一切便圓滿結束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竟然不去將更重要的責任承擔起來。

房間的座機響起,謝億歡拿起一聽,是那個胸前釦子解到很低的女孩,她說:“謝小姐,有一位女士請您下來一趟。”

“是誰?”

謝億歡聽到電話被搶了過去,對面女人說:“你住著我老公給你開的房間,請你下來一趟,不過分吧。”

“不過分。”謝億歡掛上電話。

她立刻脫下衣服,將自已淹沒在浴缸中,水不冷不熱,將頭全部埋入剛剛好。她很理智,會在氧氣耗盡的最後一秒抬起頭,然後再次埋入水中。往復幾次,她晃盪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不少。她知道,她得面對。這是她的戰場。

大概半個小時後,她下樓了。裹上羽絨服,她看起來安全極了。穿過偌大的前廳,茶歇處的確有個貴婦在等待。

那女人很漂亮,頭髮光滑的別在而後,再往下慢慢捲起,每一縷頭髮都呆在它應該在的位置,一團貂皮外套搭在沙發的另一邊,腳上是一雙紅底高跟鞋,她翹二郎腿,一字長裙清晰地暴露她的腿部骨骼——修長而柔軟。

“您好。”謝億歡說。

她看了謝億歡一眼,不以為然地笑了,謝億歡知道她一定在想:“果然是個小丫頭片子。”

“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輕。”她說,“我以為自那以後他已經對小姑娘沒有興趣了。”

“自那以後?”謝億歡問。

“他一定沒跟你說過我的存在。”那女人說,“也是,哪個出軌的男人會在小三面前談論原配?”

“陸先生的確沒說過,可是您這樣定義陸先生,我想他會不高興的。”謝億歡說。

“你住在他開的房間裡面。”那女人說。

“但我們住在不同的房間。陸太太放心,絕對沒有發生任何你所想象的事情。”謝億歡說。

那女人顯然愣住了,她極力掩飾自已的悲傷,盡力笑出來:“你果然是個賤人。”

謝億歡也朝她笑。

“你以為他是尊重你愛護你才不碰你嗎?”那女人抿著嘴露出匪夷所思的笑來,“他是在為自已不齒的慾望贖罪。哦,我忘了,你不知道這些,恐怕沒有一個人敢告訴你他做過什麼。”

謝億歡眼看著她揮一揮那雙秀麗的鑲嵌珍珠美甲的右手,服務員招之即來,她從錢包裡抽出一大疊錢扣在桌上,服務員讓她稍等。可等服務員再次過來時,她已經離去。

“給我吧。”謝億歡接過那錢,也學著她的樣子翹著小拇指從中抽出幾張來,遞給服務員當作小費。

離開餐廳,她打算出去走走,還沒出門便聽見兩人在討論早晨那事,好像是在說那女孩投河自盡的原因。謝億歡連忙走開,她明白,任何一種死因都是對她現在處境的唾棄,她甚至開始痛恨,痛恨自已經過了那座橋,目睹了那場自殺的經過,她對那女人的死並不感到遺憾,她為自已感到遺憾。

她快步進了電梯,電梯門關閉她才發現此刻已過傍晚,她看著電梯門反射出來的清晰的自已的模樣,她老了,只有她看得到,這句年僅23歲的身體裡裝著一個多麼腐朽衰敗的靈魂,而她時時刻刻都要演一個符合23歲年紀的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利用這具活力的柔軟的肉體她能做些什麼呢,取悅自已吧,取悅能取悅自已的人吧。

她懷著這樣的想法進了房間,她甚至沒有開燈,巨大的落地窗像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城市夜景油畫,汽車的尾燈、巨大的廣告女郎海報,色彩協調的高廈走廊,一切如夢如幻,她未曾真正在此處站立,卻又無時無刻不呼吸著高空的氧氣,稀薄又美妙。她疲了,轉身走進臥室,她的腳步很輕,可卻聽到緊緊跟隨的,沉悶的步伐,稍稍落後於她,就在她身後不遠處。她幾乎就要回頭了。

一隻大手將她的頭顱掰了過來,堅硬又柔軟,他很高,因此他必須將她的下巴無限抬高才能吻到她,她極其害怕,卻在抵住他的舌尖時,徹底放鬆下來。

是他,如同幽靈般消失又出現的他,除了他,沒有人能進入這間房,房是他開的。他掐住她的腰,將她放在桌上,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卻也含糊地說:“今天,你太太來過了。”

“我知道。”他含糊地回應。他的手卻在忙著別的事,她很快不能說話了,剋制地哼了一聲,她知道此時的快感有半分報復的意味,為的是他太太的那句“賤人”。

他的舌頭很粗魯,進入卻很剋制,他問她感覺怎麼樣,她點了頭,他才繼續,她又嗯了一聲,他的舌頭反而溫柔起來了,在她的脖子裡輕輕啄著。她只覺得他的整個身體不斷地推向她,如海浪一般不停地淋溼她,灌入她的口鼻以至於她不能呼吸,她隱隱感覺到一股酸酸的暖流在身體各處遊走,有時在胸脯,有時在盆腔,有時又來到背部或指間。她發現,他很在乎她舒不舒服,而剛開始的粗魯似乎是為後來的舒服做鋪墊,若是沒有那一部分,也許此時的波盪會大打折扣。

“你太太來了,”她又說,此刻酸酸的暖流來到了舌根,她不得不加一句,“她說我是賤人。”

“她說的沒錯。”他哼了一聲,然後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在一切安靜下來後,他摸了摸她的頭髮,似乎在安撫她,可還覺得不夠,他說,“抱歉,我不該那麼說。”

“助興而已,我明白。”謝億歡說。

他不斷的重複“對不起”之類的字眼,似乎這一切都是巨大的錯誤。

謝億歡有些氣憤,拿開他的手說:“我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他說,“我也不是。”

謝億歡又笑:“你這是第幾次做這樣的事?在一個晚上悄無聲息地潛入女人的房間,然後守株待兔。”

“第一次。”

謝億歡又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兩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你等了我兩個小時。”

“確切的說,是兩個小時23分鐘。”

“就是為了這個?”

“不然你覺得呢。”他說完這話就貼著她閉上了眼睛。

一股滿足而隱秘的快感再次侵襲了她的全身,她愛聽他這麼說,那等同於在說,他要她,迫不及待卻整整熬了兩個小時23分鐘,而此刻他粗糲的胡茬輕輕的刺入她的面板,這種幸福幾乎要蓋過身體上的滿足。

她不知道他是幾點走的,當她醒來時沒有找到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他帶走了他的一切,她望著床上的褶皺,懷疑他昨天是不是上了她。

白色的床單在潔淨和骯髒之間無法界定,她開始努力回憶第一次,以確定昨晚的真實性。而她唯一想起來的是林薛的變化——一開始他格外溫柔,拖著她的後腦勺放在床上,不斷地安撫她,然後他變得暴裂,從憤怒與羞恥中不斷的分離自已。她是後來才知道他變化的原因——他以為她不是處女了。原來不是處女便是工具,在林薛心裡如此明確。

這時周東鳳發來訊息:“陸先生同意贊助謙兒出國了。”

謝億歡打去電話問母親,而周東鳳只是笑嘻嘻地說:“我就說老師管用吧。你抓緊時間把老師說的那個事做了!”謝億歡竟說不出話來,她該如何告訴母親自已被陸太太說成“賤人”的當晚就和陸徵睡覺了,母親本應該痛恨“賤人”的——當她去“老師”那裡祈求男人迴歸時,她的男人正和“賤人”在新買的梳妝檯上。

“媽,他有老婆。”謝億歡說。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但不長:“那你就更得生個孩子了。”

兩天後,她去酒店前廳退房,前臺告訴她,她有個禮盒忘在了臥室床頭櫃的下面那個抽屜裡。是辜青斯基。是陸徵那晚走之前留下的。

他“贊助”謝思謙出國,他留下昂貴的珠寶。都是為了提醒她那件事。即使他將所有他存在在她體內的證據全部抹去,他依然在說,讓我隨時可以找到你,我可不願在等兩個小時23分鐘了。

袁清等著她。她接過那個沉甸甸的珠寶盒,上了車。袁清漫不經心的駛向機場的過程中,他不停地往謝億歡那邊看,就好像在確認什麼事。

“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謝億歡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幾天沒見都快不認識你了。”袁清勉強笑了一下。

謝億歡乾笑著扯開了話題,聊聊這幾年縣城路面的變化,今天的天氣和航班的晚點機率。她巧妙避開了陸天華、庭園這一類話題。然而乾癟的話題如同這狹小的空間一樣,根本無法擴充套件,這裡的空氣太過壓抑,她幾乎無法與袁清共享有限的氧氣。

很顯然袁清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對她勉強地客氣著。

一個多小時就這樣一秒一秒的走過,袁清的手不停地出著汗,他抽出一張又一張紙巾,企圖讓手心變得乾燥。

“你發現了嗎?這就是一場遊戲。”袁清說。

“什麼意思。”

“陸天華暗暗與陸徵鬥著,最後陸徵贏了。”袁清說。

謝億歡猛地抓住了自已的手臂,原來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

“是陸徵讓你給我陸天華的地址的?”看她是否會剋制不住自已的好奇心。

袁清笑了一笑:“據說陸徵有好幾處別墅,你準備住進哪一處?”

“陸徵有太太是麼?”謝億歡說。

“陸太太常居國外,最近回國是因為陸母的忌日。”袁清說。

“為何我什麼都不知道。”謝億歡說。

“因為他愛你。”袁清停下車,“每個人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一面,你沒有嗎?”

“我沒有。”

“那你快要有了。”

飛機起飛時的巨大壓強謝億歡感覺自已的鼓膜想青蛙鳴叫時鼓起的腮幫子,她極力的吞嚥,嘴巴卻停止了分泌唾液,她感到一片目眩,幾乎暈厥過去。空姐妥帖的遞來牛奶和三明治,謝億歡問:“有酒嗎?”

空姐像是久違的熱情的朋友,這就是頭等艙的好處吧。

是高叔來接她的,還是那輛賓利。高叔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和珠寶盒。

“哦,這是那個!”高叔指了指辜青斯基的標誌,“這是陸先生專程飛去倫敦拍賣會上買的。”

“陸先生有心了。”

“那天回來的路上,我問陸先生:‘謝小姐有什麼特別’,他說,你沒什麼特別。”

“我本就是......很平凡的...”

高叔哈哈大笑,替謝億歡開門,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很傻是不是?”謝億歡說。

“相反,我覺得陸先生很傻,不能自控地跌進了兩條相同的河裡。”高叔說,“你很聰明,很多人都做不了這些的。”

“您的意思我明白。”謝億歡說。

“我可沒有任何諷刺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都說女人口是心非,男人更是,尤其是對他在乎的人,人都怕失去,便假裝不在乎,這是人性。”高叔說,“他比你想象的要更愛你,而你卻不怎麼愛他,就衝這一點,你該更多的原諒他。”

“我也只能原諒他。”謝億歡說。

“你很聰明。但要小心,一個過於愛你的人是很危險的,尤其是他擁有你想象不到的毀滅性時。”高叔說。

“他會毀了我嗎?”謝億歡說。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高叔寬厚地笑了,“沒那麼嚴重,陸先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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