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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來自北方的聲音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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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世界政府將召開一次安全會議,開始針對普丹與西斯曼之間日益嚴重的問題展開討論,”碧翠絲繼續將頭靠在門上,幾乎忘記自己正在洗澡。這時又換成了另一位女性主持人在說,“而長期與普丹保持同盟關係的聯盟協議就在剛才也發表了宣告,絕對不會將普丹置於防護牆之外。道倫先生,您早些時候有提到是吧?您可以說明一下為何認為這是惡意挑釁行為?”

“如果以旁人的角度來看,我當然贊成他們這樣做,但問題是今天如果出事,是我們普丹人遭殃呀!西斯曼總不可能派兵去打其他人吧?” 應該是道倫先生的聲音說,聽上去估計是老人家,“而且我們的軍隊已經不如從前,現在要打估計也打不過對方吧?”

“總之對於今天凌晨所發生的事情,國防部仍說這是一次入侵。”主持人冷靜地說。

從政論節目的來賓和主持人口中,西斯曼與普丹的惡劣關係似乎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但對於碧翠絲這種不怎麼委心政治的人來說,這只不過是幾個月甚至幾個禮拜之間的關係劇變。她很清楚西斯曼從她出生以來,或許更早,他們與鄰國關係就時好時壞。她想起當時來到普丹的那段時間,那股疏離或被排斥在外的感覺,雖然這一切在接下來的生活中逐漸獲得改善,但這可不能說是完全消失。現在,就連賀瑞斯等人都還會開她玩笑,特別是拿西斯曼的獨裁政府開玩笑,總把他們講得像是暴政一般,重點是講得像是她支援他們一樣,但事實是在政治上,她與特洛伊站在同一邊,那就是誰也不支援。

然而這想法無法改變每次西斯曼發生什麼事情,她就如同全身上下都與西斯曼死死黏在一起,每件事情都會與她有直接關係,畢竟在奈哈哲--不!這地球上估計沒有第二個人種有與多曼人相同的特徵,這白髮紫眸也被定義為西斯曼的象徵。至於這次的武裝衝突,上面說有七人死亡,是真的只有七人?是怎樣發生的?總有人開第一槍吧?是誰?普丹國內呢?大家會怎麼看?他們會因此仇視我們嗎?

當她要繼續聽的時候,這時收音機已經換成在播一首饒舌音樂,歌手說唱速度快到她幾乎連一個詞也抓不住。最後她草率地給自己衝了沖澡便走出淋浴室,等到她回到七年級的寢室時,坐在中間的人換成艾米西亞,她手握褐色魔杖在頭髮間揮出陣陣溫暖的氣流,讓她的頭髮隨風起舞。而原本的佳頌又跑回床上。

安娜這時也醒來了,平常都睡到中午以後的她在今天這麼早起時就會擺出這種臭臉,但當你找她說話時,她的臭臉便會全部消失。現在可不是以往那種可以睡到爽的暑假啊!碧翠絲心想。等到十點以後,他們就要開始在圖書館看他們昨天列的書了,這可是安娜親自安排好的行程。

他們一起到冷清的飯廳用餐,碧翠絲給自己用了個火腿蛋三明治還有杯冰涼的蘋果汁,這種冰飲在夏季喝起來特別爽口,光是在回到座位以前她就喝了一大半,然後在她放下早餐後又跑回去給自己裝了一杯。

餐桌上碧翠絲偶爾說話偶爾思緒會回到今早的事情,她很清楚佳頌會認為她只是想太多,艾米西婭會陪她一起罵那些政客,但到最後卻與最一開始的話題越來越遠,至於安娜,她和特洛伊一樣,總會先問問她對這件事的看法,然後再講他們的,雖然有時候聊到後面事情也沒解決,但碧翠絲總感覺會好一些。但想歸想,碧翠絲最終還是沒有在這裡提起,現在話題正在抱怨暑假不能放鬆,她可不想就這樣毀了氣氛。

等到特洛伊和賀瑞斯到齊了以後,在談話中,碧翠絲偶爾會察覺到特洛伊正注意著自己,正當她認為特洛伊看出她有心事時,特洛伊則笑嘻嘻地跟她說起他昨晚的夢,他總能夢到各種虛幻世界,昨晚他就夢到整個世界都由一塊塊巨大的、飄浮在空中的巨石所組成,人們利用上千條藤蔓組成一根根又粗又長的繩子,將彼此拉得更靠近,一個個國家就這樣形成,而持有不同理念的人則會被砍斷藤蔓,任由他們飄遠。上禮拜他還夢到自己在聖普瑞斯的學術區,就和碧翠絲在一起,但他們所在的樓層卻高到看不見陸地,而往上看,樓層更是不斷向上延伸,直直衝進灰白色的雲海。老實講碧翠絲有時候也想夢到這樣的夢,但她記得昨晚只夢到她在等校車,在她上車後還想補個眠,結果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坐錯車,而且越坐越遠,於是趕緊下車,然後她就開始在街道跑來跑去,但怎樣都找不到校車。

十點之後他們都窩在圖書館,艾米西婭、佳頌還有克蘿伊則是悠閒地到學術鎮散步去了。他們坐在位於角落窗戶旁的位子上,桌上擺了各種包含魔藥、動物、符咒等必考科目的教科書,除此之外還有一本厚度都在大家可接受範圍的書叫做《百年貨幣史》。姑且就先相信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書吧。碧翠絲心想。他們打算輪流看這本書,大家各看個三章,然後再將自己看到的重點寫在紙上。首先由選擇這本書的安娜開始,她天生似乎就是讀書的料,不管哪種書她都能看得下去。在她之後,三個章節對於所有人來說就如同看十章一樣長,當碧翠絲在看上面的文字時,每出現一次專業名詞,她就會不自覺地走神到其他地方,像是大腦在自動迴避這些事情一樣,等到回神後就會忘記她剛才看了什麼。“就當作在訓練你的普丹語吧!”每次碧翠絲走神被發現時,安娜就會這樣跟她講,但她認為自己的普丹語已經說得非常好了,我能聽懂廣播、與人對話、還可以正常上課並理解老師說的。碧翠絲心想。

“嗯,這本書其實不錯,我們可以先從各個國家最一開始使用的貨幣開始。”一輪結束以後安娜提議。

“是啊,真希望我看得懂。”碧翠絲挖苦地說。

“哎呀!我看你也寫一堆啦。”安娜拿著碧翠絲寫下的重點說。

碧翠絲看向特洛伊,後者也看向她,只見特洛伊露出笑容並搖了搖頭,無聲地說“我看不懂。”

“換主題了啦!”賀瑞斯整顆頭躺在桌上哀號。

“不行!還不能放棄!”安娜說。

“不行!還不能放棄!”賀瑞斯搖搖頭,裝著安娜的口氣說。

“所以要從各國使用貨幣開始講?”特洛伊接著問。

“對,哦!不!先講貨幣是什麼!像是人類社會為什麼會有所謂的貨幣之類的。”安娜舉起手說,黃色眼珠睜得老大。

“貨幣,是信任的實體化。”賀瑞斯像個老學者一般評論道,然後看了看他們,“怎麼樣?要不把我這句話記下來,然後放在封面?”

“真厲害!那書名呢?”特洛伊問。

“書名就叫做《貨幣史》。”賀瑞斯大聲說,然後驚訝地叫了一聲,“哇!我會不會太——”

“閉嘴!都忘了我們在哪。”安娜警告道。“我家!”賀瑞斯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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