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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來自北方的聲音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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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三年級時的一幕:特洛伊、賀瑞斯、戴維斯和賈斯汀等人在圖書館玩鬼抓人,他們那群人特別是戴維斯和賈斯汀,感覺天不怕地不怕,玩到最後差點撞翻書櫃,這讓本來脾氣就很火爆的維格特管理員氣得破口大罵。那時賈斯汀竟然還笑得出聲,從此以後鬼抓人的鬼永遠都是維格特。

“小心維格特來抓人哦!”碧翠絲邊笑邊警告。

“哼,你別騙我!今天是穆特,那位善良的女士。”賀瑞斯反駁。穆特小姐完全是維格特先生的反面,她年輕且語氣溫和。

“所以你是仗著她不會生氣嗎?”安娜問道,“看看這個人!太可惡了。”

“誰說圖書館就得這麼安靜?”賀瑞斯反問,“對不對,特洛伊?”

“對啊!這裡就像個迷宮,是個絕佳的遊樂場。”特洛伊笑著回應。

“去吧!這次鬼是維格特。”碧翠絲慫恿道。

“你來呀,跟我們一起。”特洛伊邀請。

“她才不玩小孩子的遊戲。”安娜左手拉過碧翠絲的手說,“對不對?小孩子才玩鬼抓人!”

隨後,他們各自看了一遍這三章中的重點,在討論後,大家最終決定以古人最初使用的以物換物方式開始,然後慢慢介紹起金葉蘭。金葉蘭是一種發出金黃色光芒的葉子,據說在黑夜裡就像一朵朵小太陽。當然還有綠光石,它們是在非常深的洞穴中被發現的,看來以前的人們都喜歡這種能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的東西。碧翠絲看到這裡時心想。

“聽到沒?這是什麼?這是休息的聲音。”當鐘聲響起,賀瑞斯幾乎是同一時間說並站了起來,伸了個大懶腰。

“才一輪而已。”碧翠絲提醒他。

“對嘛,才一輪就想休息。”安娜附和道。

“你們的眼睛生來就是看這些死的東西,”賀瑞斯指著桌上的書本說,“我可不是。”

“那你生來是看什麼的?”安娜問。

“活的東西,會動的,非文字。”賀瑞斯回答。

碧翠絲瞬間想到賀瑞斯在中等巫測後選擇了外交課程,“那你怎麼選外交呀?”

“凡人呀!與凡人外交是活的工作。”賀瑞斯說。

“可以先從平民百姓開始。”特洛伊提議。

“沒錯,要親民,才會有機會選上,然後我就可以什麼事都不做了。”賀瑞斯說。“好了,我要休息,誰要是反對我就獨裁。”隨後他轉身離開。

“獨裁。”碧翠絲心中重複道。

接下來,他們各自在圖書館如同迷宮般的書架間閒逛,碧翠絲先是和安娜在小說區轉了幾圈,聽著安娜為這些因長期被多人借閱而導致很多地方磨損的小說而哀悼,然後又批評圖書館怎麼只有這些舊版本的外觀。

“能看就好了嘛,幹嘛還要討論外觀?”碧翠絲笑著說。

“哎呀,外觀很重要的啦。”安娜揮手堅持,“你知道我之前還買過一套我已經有的小說嗎?我沒告訴我媽,不然我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就因為外觀?”碧翠絲問。

“就因為外觀,”安娜重複道,“而且後來我發現,那一套多了好多插圖呀!”

“說不定有什麼美術書版的!”碧翠絲說。

“不行!”安娜堅決地說,手放在胸口,“這是我的信仰,我必須做個虔誠的信徒。”

隨後她回到座位上,特洛伊已經坐在那裡了,他翻開他的魔藥學書籍,嘆口氣後又合上了書,他最討厭的就是魔藥學,他和賀瑞斯都是這樣,後者自從轉身離開後就不見了蹤影。“他人呢?”碧翠絲坐下後問道。

“覓食去了。”特洛伊回答,淺藍色的眼睛依舊盯著她。

“怎麼了?”碧翠絲帶著笑意問。

“你沒事吧?”特洛伊微笑著問,“你今天好像有點……在擔心什麼?”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碧翠絲心想,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很明顯嗎?”

特洛伊指著她的鼻子,“你每次有心事就很常這樣突然發呆,走神之類的。”

“我本來就很常走神。”碧翠絲微微笑道,“你看新聞了嗎?”

“我通常都是事發第二天才得到訊息,有時候是第三天,或者永遠不知道。”特洛伊笑嘻嘻地說。

碧翠絲配合地笑了幾聲,“普丹和西斯曼好像又有衝突了……”

“‘又’有吧。什麼樣的衝突?”特洛伊問。

“不知道,他們說在北方邊境,說是死了七個人。”碧翠絲說道,她注意到特洛伊的笑容似乎減少了一些。

“你在哪聽說的啊?”特洛伊問。

“不知道,某個電臺,我今天早上聽到的。”碧翠絲回答。

“七個人,嗯……你覺得會打起來嗎?”特洛伊思考了一下問道。

“我不知道,”碧翠絲再次說,之後安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我怕會。”

“好吧,但我們也不會怎麼樣不是嗎?”特洛伊安慰道,“他們又不會把我們抓去當兵。”

“我是指其他人,他們會不會討厭……我們這類白頭髮的?”碧翠絲問,這是個合理的疑問。“就像是歧視那樣。”

“就算這樣,我想我們也不能怎樣。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那樣仇視西斯曼人呀。”特洛伊說。碧翠絲點點頭,於是他又接著說,“前陣子還有人在電視上說‘太陽神特別眷顧安魯巴達人。’,結果就被認為是在調侃安魯巴達人的膚色,那個人下場很慘,天天被人說有種族歧視。”

“那如果是白頭髮的人呢?”碧翠絲問。

“一樣。”特洛伊肯定,“如果說歧視,我相信普丹人最愛歧視那些有種族歧視的人了。”

“他們要恨也是恨在心裡,”安娜突然從後面走來,“真要敢做出什麼的,十個裡面也就三個吧,而剩下七個則會討伐他們。”

“那看來是我太悲觀了。”碧翠絲苦笑,頓時感覺自己好愛胡思亂想。“多笑就不會悲觀啦!”安娜捏了捏碧翠絲的手臂說,“笑是什麼?”

“眾神給人的禮物。”碧翠絲答道,據說樹典裡有這樣的寫法,至於碧翠絲所信仰的雙面神,其教義就如此冰冷,強調善與惡的平等,還有有債必還。

“是給萬物的禮物。”安娜帶著笑容糾正道,然後嘆了口氣,“那小子跑哪去啦?”

“狩獵,”特洛伊說並觀察了下安娜的反應,“怎麼樣?這樣說帥不帥?”

“哼! 吃死撐死去。”安娜念道,“那麼,兩國會怎樣嗎?”

“不會打起來的,”特洛伊堅持,“這種事在我記憶中發生不只這一次。”“那幾次也有人死掉嗎?”碧翠絲問。特洛伊咬了咬下唇,“好吧沒有。”

“那這次呢?”碧翠絲又問,發現自己又再度開始往壞的地方想。

“哎呀! 我覺得這火是升不起來的,”安娜說然後望向碧翠絲,就像以往那樣,“就算真打了,我們也不是他們的攻擊物件。”

“普丹很大呀!鐵鋼島又在最南端,要從最北一路往下打,啊!要多久呀?”特洛伊說。

這個話題結束後他們就又開始工作了,賀瑞斯在明知圖書館禁止飲食的情況下仍舊帶了冰棒回來,面對安娜和碧翠絲的各種指責他只保證他不會掉到地上作為回應。至於剛才的話題,碧翠絲幾乎不在賀瑞斯的面前提起,她決定就這樣讓它過去,因為她有時實在受不了他那種玩笑,光是剛才他說“獨裁”這個詞就讓她懷疑賀瑞斯又在故意調侃她。搞不好他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故意鬧我。碧翠絲想到這裡時這樣認為。

隨後他們迎來了中午,在餐廳吃了一頓簡單的海鮮粥,然後再到三號學生休息室度過接下來的整個下午。他們一會兒安靜看書一會兒聊天,休息時間仍然比看書時間要長上好幾倍。此外,安娜也把那本《百年貨幣史》給借了出來,他們又花了一些時間各自看了三章,然後做了與上午一樣的討論。之後,特洛伊跑去跟他們班的同學借了一盒桌遊《三國殺》,那是一款互相廝殺的卡牌遊戲,下午剩下的時間就這樣度過了。

複習和專題只屬於白天,等到晚上他們便決定休息,並且絕對不談論與此相關的事情,這是他們在五年級時面對普等巫測時由賀瑞斯制定的規則。他們在吃完晚飯後就與佳頌和艾米西婭跑到學術鎮,特洛伊和賀瑞斯在賣桌遊的店鋪裡遇到了戴維斯、芬恩還有德溫,於是他們就在那裡待了一會兒。碧翠絲跟在旁邊,雖然她看不懂這些桌遊,但她至少對那些做工精細的動態卡牌感興趣,它們看上去就像縮小的人,有拿著寶劍身穿鎧甲的界徐盛,它們在操控師的操作下舉劍對決(犯大吳疆土)。最後又陪安娜和佳頌去了港口書店,那裡有一位女店員和安娜最熟,每次她們見面都會聊很久,最後她們什麼也沒買就走了出去。

他們在學術鎮一直待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到城堡。當天晚上碧翠絲再度夢見自己在趕校車,但是遠方卻燃起了大火,車上的人對此毫無反應。當她再度看向窗戶,想再看看遠處的大火時,艾米西婭和克蘿伊的笑聲將她拉回現實,這一天又會和昨天一樣的行程,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暑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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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神:一個倡導善惡平等、有債必還的宗教,是西斯曼的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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