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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暮清醒不多時後，知曉夜凝早已回去休息，心才安下來。
靜靜等著人來
他上輩子都不知道陳府的這件事，這個應該算第一個是夜凝獨自一人解決的福事。
當時的具體情況，林卿暮也不太明白，全靠這輩子的芙蕖蒐集那麼多東西，才理清門路。
好像一切都在按著計劃往前走
林卿暮捏了捏茶杯，也是，當時的自己靈根沒了，又不屑於用符，頹廢又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沒有醉香樓，沒有芙蕖，沒有白吟，沒有師姐，沒有念生之巔，沒有任何人
夜凝，說來，林卿暮除了在夜凝剛進念生之巔，小小的身影，經師尊柳朝一指，匆匆見過一面外，再見便是識劍認主時，不得不說，明明是半節靈根，卻可以催動那麼大靈力，想來夜凝在外遊獵這幾年做了不少事。
林卿暮細細想著，記憶成墨，不明確的勾畫三年後的夜凝模樣。
來人是陳開榮特別吩咐來北苑服侍的女子，匆匆放下餐食，便要離開。
“雲兒姑娘，能否留步？在下有事問你。”林卿暮坐在桌前，面如冰霜地冷冷問道。
那女子俊俏的眉眼立刻緊皺在了一起，顫顫驚驚地點了點頭。
林卿暮冷著眼，說道：“我昨日勞煩雲兒去請夜公子來用膳，當真去了？”
綠衣女子慌張地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
他也不急，心下明瞭，再次問道：“誰讓你不去的？”
“這....”女子垂著頭，不抬頭，也不說話。
林卿暮聞言，笑意疏疏散散的，聽不出喜怒，“莫不是陳家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林公子，何苦為難一個陳家的奴僕呢？”一道溫柔悅耳的聲音從門外穿來，一抹桔紫色倩影邁著纖纖細步出現在了林卿暮面前。
“下去吧，雲兒。”顏紫鳶柔聲輕道。
不得不說，顏紫鳶的性子真的好，眉眼溫柔，笑容淺淺。
女子感激地望了望顏紫鳶後，瞧都不敢瞧林卿暮一眼，便快速離開了北苑。
林卿暮不急，揚著笑問道：“哦，顏姑娘知道是何人阻止？”
“林公子是陳家的座上賓，何人敢阻。”顏紫鳶淺淺笑著回答道。
林卿暮瞬間明瞭，依舊帶著笑問答：“不知因何事而阻？”
顏紫鳶輕撩裙襬，正坐在了林卿暮對面，藏著眉眼，嗔笑道：“林公子真是個聰明人，這點應該不難猜吧？”
按道理上輩子這時找的應該是夜凝，她所求的是什麼？
夜凝還能幫他？
林卿暮一皺眉心，笑容漸消，抿唇問道：“身份所礙？”
顏紫鳶笑容更盛，捂唇笑著說道：“看來林公子不僅是修仙的妙人，更是世間俗事的洞明人。”
“謝顏姑娘通告，不知顏姑娘找我所謂何事？”林卿暮溫文儒雅地疑聲問答。
他心裡的疑惑愈深，半夜溫煮過的沸水，霧氣逐散。
“聽聞林公子上能執劍摘星，下能鬼魅開路，生死經手，生者往生，死者還人，能否令小女子開開眼？”顏紫鳶眼睛飄過一絲喜悅和期待，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
還真是？
上輩子的夜凝居然可以？
這兩世唯一不同的，便是路上的多了林卿暮。
縱然林卿暮不解，也不敢料想當時的夜凝是何等不容小覷之輩。
林卿暮拱了拱手說道：“可能要讓顏姑娘失望了，在下實屬無能為力，抱歉。”
顏紫鳶的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林公子堂堂白衣鬼師，可真會說笑，莫不是嫌我是女流之輩，才這般推脫？”
“這其實也只是旁人誇大其詞罷了，若是姑娘真有事要想求於此，我可以另推他人，來解姑娘之困。”林卿暮不冷不淡地說著。顏紫鳶這下臉直接掛不住了，拂袖站起身來，咬牙悶聲道：“都怪小女子高看了林公子，叨擾了公子，還望公子包涵。”說完，欠了欠身，正欲離去。
“顏姑娘且慢，你腰間環佩可真是人間難覓，天上難尋的一對佳品，不知另一隻是不是在陳公子腰間？”林卿暮抿了口茶，緩緩說道。
顏紫鳶聽到這句話後，眼神中委婉溫淑頃刻間消失殆盡，毒辣狠厲佈滿了澈亮眼眸，回過頭，譏笑著說道：“林公子是被世人唾罵久了，染上疑心病，失心瘋了？”
林卿暮勾起唇角，笑了笑，說道：“看來不小心戳到顏姑娘痛處了，陳公子可是對顏姑娘一片痴心，怎能如此傷他的心？”
林卿暮從內心為陳朔惋惜，想起在來正廳時，陳朔對二人兒時美好時光的回憶，和對點點滴滴細膩描繪，滿懷熱忱和柔情，還是沒法對他用心。
“傷他的心？他可曾知道他也傷過我的心，就連我最後的念想都掐滅了，林卿暮你懂什麼，你不過是一條白眼狼，你知道有多少世人知道你死了之後感到高興嘛，哈哈，白眼狼..活該！”顏紫鳶狂笑著罵道。
林卿暮靜靜地望著顏紫鳶，不作任何反駁。
突然，顏紫鳶臉上的怒火又消失了。
林卿暮嘴角一揚，他來了。
“紫鳶，你怎麼哭了？”陳朔摟住顏紫鳶纖弱的身子，急忙說道。
陳朔聽說顏紫鳶為了昨晚自己沒再犯病，特意來感謝夜凝和林卿暮，便連忙放下手中賬本，來到了北苑，就望見顏紫鳶低頭抽泣的樣子。
顏紫鳶雙眼婆娑地望著陳朔，哽咽且微聲細語地說道：“沒事，夫君....林公子他說的對，是我自己身體弱，不爭氣，才讓器靈纏上的，全怪我自己，才讓你和阿爹如此擔心的..”說著，眼角便又滑落下豆粒大的淚珠。
陳朔滿臉心疼地為她溫柔拭去，緊皺著眉頭說道：“紫鳶莫聽那隻白眼狼胡說，他就是....”
白眼狼，兩人罵人的用詞方式都不變。
林卿暮無所謂，悠悠坐下，茶杯是細瓷，畫得甚是好看。
“白什麼，陳府的風好大，是不是哪裡漏風了？我都沒聽清陳公子在說個什麼呢，要不，陳公子再說一遍？”
夜凝手裡拿著劍，昂著頭，倚在門框上，輕蔑地瞥著陳朔和顏紫鳶，臉上帶著一抹明目張膽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