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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朔暴怒地瞪著夜凝，咬牙切齒道：“不愧是師徒二人，你也是條畜生，更是一條野.....恩？....林卿暮！”
陳朔還沒反應過來，又猝不及防倒回去。
顏紫鳶也發出“哎呀”一聲，陳朔抱著顏紫鳶順勢倒在了地上，兩人都不可思議地怒視著林卿暮。
“怎麼了？哎，陳公子和尊夫人怎麼要躺地上呢？多涼啊！”
林卿暮戲謔地睨著，被他一腳踹翻在地的二人。
陳朔怒目圓睜死盯著，嘴裡大喊：“你好大膽子！林卿暮！”
“唔.......”
禁言咒，林卿暮倒真不避諱在夜凝面前用符文。
夜凝抬頭，只見林卿暮眉眼微扭，神色淡然，“真吵。”
“夜凝，走人。”
“好。”
夜凝本不在乎，看來問題不是在這，過多的糾纏反而浪費時間。
林卿暮嘆息道：“唉，這福看來修不到了，希望陳家多多保重。”
夜凝隨著他身後，眼神回去望了一眼，禁言咒符文的經絡無聲重了好幾道。
陳朔的臉疼得扭曲了幾分，卻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瞪著他倆的背影。
一路出來，倒沒什麼阻攔，兩人並肩走在小橋上，林卿暮大步落在前面。
夜凝餘光垂在林卿暮的肩，狎暱帶著玩味。
林卿暮玩得符文，倒是順，只是對他好像不奏效，竟還在睡夢喚自己的名。
是夢到什麼了
也不知怎的，竟走了神。
“夜凝，你聽到了？”林卿暮輕輕問道。
“嗯。”
夜凝忙低下頭，垂著的眼中神色明明暗暗，唇角抿著淡淡的笑意。
林卿暮真是膽大之人，不過挺好的，沒什麼好顧及的。
“那個環佩你覺得是什麼問題？”
林卿暮沒有感受到夜凝意味不明的目光，心思全在這件事上。
夜凝神色一僵，腳步也頓住了，“嗯？環佩.....”
敢情他會錯了意。
林卿暮不解地回過頭，一眼瞧見了夜凝薄紅的耳垂，昨天的記憶應該被符咒去了差不多。
畢竟這世上只有林卿暮一人可以做到，也唯獨他可以。
他自是肯定，不在意笑道“怎麼了？你不覺得蹊蹺嗎？”
夜凝別開視線，輕咳了一聲，“我.....是挺蹊蹺的”，挑著眉梢，轉開話題，點了點頭，道：“其實不僅那個環佩，還有一個銀鐲子，只是今天沒戴而已。”
“銀鐲子？”林卿暮方才見到顏紫鳶的疑惑頓時解開了。
夜凝解釋道：“但可惜也沒有器靈的痕跡，就是個普通甚至有些庸俗的銀鐲子。”
他不想在這種情愛仇苦上浪費時間，又吃力又不討好。
任何的掌控，器物為中，執控在暗，器物在明。
但想來，沒了銀鐲子，顏紫鳶任是執迷不悟的，顯然情深入骨。
“夜凝，走，我們回去。”
夜凝不解道：“師尊是想到什麼了嗎？”
林卿暮沒回答，只道：“修福修到的魂縷對你現在很重要，你不是也發現古怪？”
“這是人為作亂，並非靈力，魂力作怪，對我也沒多大用處。”夜凝如實回答道。
“其實，常人也能半修，他們所修的魂力，雖不能有多大氣候，但也能延年益壽，若是有意作亂，以人為引，我們也能替天行道，斷了他的道，納了他的修為。”
林卿暮眼睛裡發出熱切而肯定的光芒。
“常人半修？”
夜凝瞬間想到了當年世人之所以仰慕林卿暮的緣由了。
人皆想修道，無非為個命長，福澤孫兒，若無靈根為基，別說進道，就連入山都難。
世間皆常人，有靈根的多是修道大家的後世，常人只能仰望，怨恨積攢必是大患，其中利益糾葛永無解。
偏偏林卿暮就能觸及死門。
“走，我們回....”林卿暮頓了頓，撥出一口氣，繼續道：“回陳家老宅。”
看來陳府老宅四字很燙林卿暮的嘴，夜凝心下明白如鏡，不明說，也不急。
夜凝跟著林卿暮悄悄跑回了陳家老宅，徑直來到了昨晚那個拐角處。
“師尊，來這幹嗎？”夜凝再次疑惑問道。
理應回來也不該這般鬼鬼祟祟，實在不符林卿暮前日進門那麼大的架子，徒生滑稽。
林卿暮指了指藏在拐角處的一個暗門，“你去。”
“我....”
夜凝小心翼翼推開，還沒看清大概，就被林卿暮一掌推進門去。
“師尊....”
夜凝腦袋發懵的轉過頭，林卿暮把門居然關上了。
看來林卿暮設了套在這等著，夜凝一時還找不到說辭。
輕聲嘆息，林卿暮何時可以不用這麼上不了檯面的招。
門外，林卿暮抬起手，憑空畫符，點破，藏在暗門深處那個人便清醒了。
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夜凝只好燃起藍火，握緊身後的劍，向前走去。
突然，前方出現好多發著五顏六色光芒的小瓶子，還斷斷續續傳出少女悲切的哭聲，嬌羞的嗔笑聲，溫柔的關切聲，清冷的咒罵聲，夜凝頓覺奇怪，想聽清到底在說些什麼，就走進些，
他的瞳孔顫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去，小瓶子裡怎麼會全是女子的不堪影象，甚至還有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聲。
夜凝朝門外走去，林卿暮一定知道什麼。
“救命啊——”微弱的聲響從更深的暗處傳來。
夜凝頓住了腳步，回頭望了望那些小瓶子，選擇了熄滅手中的藍色火焰，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他不小心碰到一個，就連忙低頭說聲“抱歉”，雖然她聽不見。
夜凝不知說了多少聲“抱歉”，嘴唇都說幹了，終於走了許久都沒碰到小瓶子，這才敢放開耳朵，先聽了聽，然後才睜開了雙眼。
“救命——”
聲音就在跟前，夜凝燃起火焰，一坨裹成球的男人正在雙眼發著光地望著自己。
“救命啊——”那人虛弱地喊著。
林卿暮綁的人？他的用意是什麼？
夜凝冷笑道：“救你，有什麼好處？”
一聽這話，男人領了其中意思，立馬上道，慘白的臉上露出笑容，顯得格外瘮人，道：“公子要什麼好處，我有的是，只要公子肯救我出去，好處一定少不了。”
夜凝繼續冷笑著道：“好處？不知你怎麼保證，可不要空口說大話哦。”
“公子，外面那些小瓶子看見了沒，可是專門為一些修道界的名門貴族準備的，什麼金銀財富不是招招手就來了。”男人臉上的笑容猥瑣而噁心。
夜凝用漫不經心的口吻道：“你在說什麼大話呢，那些個名門貴族怎麼看了上這些個小東西，他們肯定不稀罕，你在誆騙我，對不對？”
男人虛弱的臉上浮起的笑容透著不屑道：“公子此言差異，少女的魂精可是媲美千年器靈，你可知蒼畢之巔旁支分門門主之一，公孫洩，那糟老頭子他可是要了百瓶呢，怎麼樣，公子信了吧。”
公孫洩那老叟子真是他媽的人才。
夜凝的臉色如寒霜覆蓋，喉嚨發澀，問答：“你們是如何取的？”
男人得意洋洋地說道：“這還難，我們會變臉幻術，女人嘛，愛的就是一塊臉，實在不行，就送她們使過密術的簪子首飾，她們呀，就會對你死心塌地，生死相隨，最後鬧得要死要活的，還有人專門去取呢....你.....”
男人的脖子被夜凝緊緊提住，拖著他如球的身子，望著黑暗中那些遠處如霧如星的小瓶子。
眼神裡的狠掩藏不得，男人的慘叫聲迴盪在無邊黑暗中，
夜凝閉上了雙眼，斂了一個符，說了“抱歉”，拖著男人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