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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識意自從那日回來就心情不好。
這會更是寒冰如雪，冷清的一眼就能讓人心底產生出懼怕。
他一眼看到捆成粽子蜷縮在地的老道士，吩咐：“周隨，放開他。”
周隨：“是。”
白色索命細繩又攪成一團回到周隨手裡。
老道士毒惡盯著許識意，顫顫巍巍站起來，瘋瘋癲癲道：“原來是你，原來這城主是你。”
許識意無表情問：“是不是很高興，在這裡也能看到我，程紹。”
程紹扯著嘴角：“許十一，是你啊，真是世事弄人，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在京城將一隻小狐狸裝進人的肚子裡，我一路找回雲風城，這種陰損事哪個有你狠？”
“哦？怎麼，為了一隻小狐狸找我報仇嗎？這麼多管閒事。”程紹鋒利的眼神瞥向周隨：“嗬嗬，你們想怎麼樣？”
許識意眼裡寒冰一樣沒有情緒，莫名讓程紹不寒而慄。
“不怎麼樣，下去跟他懺悔去吧。”
許識意對周隨說道：“把他丟進後殿，燒了。”
“放開我……混賬、你這該死的妖精……”程紹掙扎不過，對許識意破口大罵：“去死！”
——
後殿有一個巨大的火爐。
熱氣沸騰，火焰沖天。稍近些就會被燙傷。
程紹被燒化後爐底出現了一枚漆黑有光澤的內丹。
周隨問許識意：“人能有這種嗎？”
“他算不上人了。”許識意彎腰伸手撿起那枚內丹，放到周隨手心：“你把他消化了，能功力大增。”
“可我是妖。”
許識意湊近周隨，調笑道：“寶貝兒，我不害你。他活得時間不比你短，這麼些年他殺了不少人，不人不鬼，內丹於你有益。”
周隨：“為什麼師父不用？”
許識意無情撇開周隨，抱怨：“話真多，讓你用就用，我不需要。”
有道士要在雲風城旁邊的雨霧城比術法武功。
許識意聽到的時候著實震驚了，但確是蘇凌親耳從道士嘴裡聽到的，還說要給雲風城城主遞帖子上門拜訪。
不自量力……
許識意還沒來得及嗤笑出聲，又聽說有青陽派的人來。
腦子裡浮現出溫靜辰這個人：“蘇凌，之前溫靜辰是不是說他要來一趟雲風城？”
“是，溫道長的確這麼說過，應該也會來吧。”
周隨卻說：“聽說青陽派柳掌門將溫靜辰從京城帶回門派，罰他禁足三月。”
“這樣麼，算了，答應他們。”
周隨收回眼神：“師父也想上擂臺比上一比嗎？”
“小腦袋瓜子真靈光。”許識意拱起手指敲他的腦袋，眼睫上下拍打：“熱鬧熱鬧。”
那些道士好像還挺重視這次比武。
光搭臺子就花了些時日，這些日子裡周隨將那枚妖道的內丹消化了，功力大增。許識意也看不清楚他如今的實力。
正準備邀徒弟酣暢淋漓打一場。
道士那帖子就送上門了，蘇凌看家，許識意帶著周隨化形去參加了那場遊戲。
——
“今日各位歡聚一堂……”
場下熱火朝天，場上一個正義盎然的道士在講著一些激情澎湃的話。
人多得許識意不得不拽著周隨的袖子，免得一會走散了。
可還是突然撞進來一個冒失的人，撞開了許識意的手。
許識意轉過頭就沒看見周隨了，周隨今日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他也不能立即找到人。
眉頭沒來得及皺起，手上突然有了短暫的觸感。
“？”
緊接著是漸漸握住，力度越發大，手還是被人緊緊抓住了，他不爽地側臉看過去，極為危險。
是周隨擠進來抓住他的手了。
周隨粲然展眉：“師父，別走太快了。”
許識意要抽回手：“不像話。”
“哦。”
“嘭——”場上一個道士學藝不精，被踢飛出去，砸了人家的攤子。
勝利的是一個年輕道士，一隻花孔雀一樣對著臺下的人花枝招展地擺弄。
“有什麼好耀武揚威的。”許識意嘁。
“師父說得對，這道士太招搖過市。”周隨看他注意被臺上吸引去了，手上是不敢動一點，氣息都要放輕一些。
“說什麼你？”
那虛有其表的年輕道士氣得頭腦混脹，指著許識意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許識意掀起眼皮，將他從上到下掃一遍，一字一字淡淡吐出：“有、什、麼、好、耀、武、揚、威、的！”
“你有什麼意見？”
“你……”
這話太過有挑釁意味，場下許多人都開始言語譴責。
“這人怎麼這樣……”
“……是啊，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說，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太多聲音，擾得許識意耳朵疼。
周隨面有慍色，隨手抓了一把劍，霎時就將那道士指著許識意的手打了下來。
“……”一片寂靜。
只有許識意發現，當著這麼多人，他竟然還跟徒弟互相抓著手，隨即默不作聲收回了手。
周隨臉更黑了。
——
許識意煩躁，從一旁人的肩膀借力飛到臺子後頭的位子上坐著，駕著他的腿觀賞周隨跟人比試，沒顧旁邊幾個老道士的臉色與疑問。
看周隨帥氣地躲過攻擊，悄然無聲滑到對手的身後，劍還未開鞘，已經抵到那道士的後心口處。
有人在臺上‘啪啪啪’鼓掌。
接著場下譁然響起震驚。
“這是哪家的小子，看不出招式，可真不一般。”
“……沒見過的招式啊，你認得嗎？”
“不認得……”
“可，陳師兄有那麼弱嗎？感覺他還留有一手……”
周隨緘口不語，波瀾不驚瞥過臺上一眼，下一瞬，刀光劍影閃過。
鋒利的刀劍從上往下揮來，似乎要動真格，如果不動彈勢必要削去周隨一層皮肉。
陳昀眼神裡透露出兇狠的熊熊烈火，反握著他那把星光寶劍用力劈下，勢要讓這狂妄之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