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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隨皺起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高劍柄擋下攻擊，同時一腳踹向陳昀。
“噗……”
一口鮮血從陳昀嘴裡噴出，他人已經從臺上被踹到臺下，有人被砸到，滾作一團。
“你個混蛋……”
周隨不吭聲，看向許識意。
許識意看出他的不耐煩和委屈，起身要帶著他走：“我們回去。”
周隨向師父走去，依然是那個跟在師父身後單純的小鳥。
——
“等等……”
話音剛落，周隨不爽的目光已經瞥向說話的人了。
威脅的意思十足。
說話的人是一個潦草的黑衣服老道士，走姿來看頗有絕世高手的架勢，方才坐在許識意旁邊，他放低姿態似乎有話要與許識意說。
許識意：“哦？你要同我說什麼？”
老道士笑眯眯問：“只是想問，兩位走得這麼倉促，可是對我們的比試有所不滿？”
許識意笑而不語，就看著這老道士。
周隨：“道長，我們只是路過。”
“可要進來需要我們的請帖……”
周隨堅持說：“路過撿到的請帖，看一眼就走。”
“哦……要是二位不滿意的話，我們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比試欄目，不知二位可否留下來看看。”老道士順著周隨的話道，很是熱情。
許識意：“什麼？”
“一個為每個人量身定做的比試，比試場景是其記憶中最痛苦的片刻。”
周隨不屑看著這老道神叨叨的模樣，問：“既是最痛快的場景，那如何呈現呢？”
老頭回他：“自然是不能在這裡重現，但我們有一神器，追憶水。”
“東海鮫人最傷心的時候落下的眼淚，保準你能想起人生中最痛苦最危險的回憶。”
“只要你把血滴進去，就能生成一個幻境，重現當年的痛苦場景，只要能夠抵抗痛苦突出幻境，就算挑戰成功，我們會將這世間最後一瓶追憶水給你。”
“用一個人的痛苦造成的東西，必然是強大的。如果承受不住痛苦，出來你就瘋了。”
許識意聽完沒有反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覺得我像個蠢貨？”
老道士臉部肌肉勉強牽扯：“……為什麼這麼說？”
許識意翻白眼：“你那玩意不值得我這麼做。”
周隨看許識意想走，說：“我想要。”
“……”許識意臉僵持不下。
老道士彷彿早知如此，提醒道：“在幻境裡，你們是沒有法力的，記住了。”
周隨期盼地看著許識意，許識意捂住臉：“行。”
“那……”
許識意添一句：“但是我有條件，不能用我的痛苦幻境。”
周隨心一沉，不吭聲了。
許識意輕哼：“你才多大，怕是也沒有什麼痛苦畫面，我給你找個人過來。”
說著他人下一瞬就不見蹤影了。
周隨咬牙切齒看向這虛偽正四處望的老道。
——
不到一刻鐘，許識意拉著一位清秀靦腆的男子回來。
周隨：“？”
待仔細看清臉，才發現是之前那位水裡頂著一頭水草的公子，現如今倒是人模人樣錦衣貂裘身上穿，盡顯華麗。
這位水草公子小聲說：“我……想找回那些記憶，我不記得的東西。”
老道士適時問：“既然忘記了，為何還要想起來？”
“那些痛苦可不會憐香惜玉，別好好一孩子到時候瘋魔了，這可不是我嚇你。”
許識意打斷他：“話真多。”
小白溫和地笑起：“我可以的，您不用擔心。”
“行。”
“記住了，除了他啊。”老道士指著小白，語重心長提醒：“你們這些不比的人，可以進幻境看，但都只能在一旁看著，不能插手。”
許識意：“知道了，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
——
這場小比試的最後一步終於來了。
拯救曾經的自己，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加入這場比試的，比如白天的那位仁兄就沒有。
小白一馬當先，第一個上前挑戰。
有人問他難道不怕死嗎，小白只是表情平靜地劃破手指，將血滴進取出的一滴追憶水上。
瞬間血水交融，一滴血水‘譁’地爆了，把小白拉進幻境。
小白消失在原地，只餘桌上一道半虛無的結界。
一旁有人指出：“你看他的臉色，那麼白……依我看，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許識意伸出手，指尖碰了那結界。
只是堪堪碰到，他人就消失在眾人眼前了。
不過，與小白不同的是，他不像是被吸進去的，他是自己主動進去的，幻境迎著他。
周隨跟著他一同進去了。
——
進了幻境，在周隨面前是一片綠草茵茵。
草叢足有半人高，密密麻麻的綠草有周隨腰那麼高。風一吹‘呼呼呼……’地都躁動起來，周隨袖子裡的白線繞著他的手腕，試探性地探出來觀望。
他警惕觀察著四周，看見不遠處的幾個簡陋木屋，到處也沒見到許識意。
只有一兩個姑娘和婦人守望在村裡。
周隨伸出手，竟透過了那屋子。
他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明白了旁觀這場幻境的方式。
“……可愛……”
微小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周隨這裡來，他抬起腳步循著聲音找過去。
慢慢的，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周隨聽著嘩啦啦水聲找到一處河岸。
河水喧囂著夏日。
河上仙人在看戲：“哎呀，這誰啊。”
“小傢伙怎麼在這玩水。”
是許識意的懶散聲音，他正蹲著看什麼東西。
周隨找到人大喜過望，跑過去：“師父！”
許識意轉過頭，看見他來了：“你也太慢了。”
周隨即刻認錯：“是徒弟的錯。”
再一看，一個身穿破爛的小孩仰躺在河岸邊，白著臉暈過去了。
這會兒。小孩緩緩睜開了眼睛，同時雙手無措地扒著周圍的泥土，嘴裡喚著：“姐姐……姐姐……”
“姐姐在哪裡？”
小孩子趴跪著，彎著腰，頭要磕到地上。
“我要姐姐……”
聲音是那麼悽慘，許識意嘆息：“小可憐。”
周隨詫異問道：“這是……那水，那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