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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一度緊張。
蛇王堅持要見他的人，否則就讓在場的所有人屍骨無存。
柳正堅守在青陽劍旁，不肯讓一步。
但，在各執己見下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分出勝負，可幾個時辰後、一天後，柳正很明顯得疲憊了。
他一人扛住了幾乎大半蛇妖的攻擊，可他是人，是人就會累。
溫靜辰想上前幫柳正，奈何青陽劍不是一般人能控制住的，溫靜辰還不到能使這等器具的時候。
蛇王似乎是伸了個懶腰，悠閒地說：“怎麼樣？對我的提議考慮得如何了？”
對於他這種語氣，大多數人恨得牙癢癢，但又無可奈何。
甚至有人：“他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他找的人，我們就順著他的想法將那‘十一’找出來，不論如何，拖延拖延時間也是好的。”
有人反駁：“就算是拖延時間又如何，遲早妖物還是會闖出來。”
“不然柳掌門耗死在這，我們都死在這裡，任蛇妖下山濫殺無辜嗎？”
“要是能將這些妖物解決，又何懼身死。”
“師兄說的有理，但……”
眾人爭論不休，結局是先答應蛇妖的要求。
找到那個叫“十一”的妖。
——
“別找，我在這裡。”
清冷的聲音和清俊的身影一同出現在人群。
一個眉清目秀又格外俊美無雙的男子緩步走上前，許識意笑了：“瓊，找我做什麼？”
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周隨始終跟在他身後，目光追隨著他。
至於其他人，溫靜辰自他再次出現在眼前，也是一直看著聽著許識意的一言一行。其他道士驚奇地注視著這位能奪得妖王心睞的神秘人。
柳正看著許識意，有一剎那的眼熟，但想不起來有關許識意的一點印象。
全然不顧他人視線。
許識意：“瓊，我按照約定來了。但是出不出得來，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他聲音不大，但場上無人不敢屏氣凝神去聽清楚這人，不對，這妖在說什麼。
“哈哈哈……”
妖王瓊大笑，似乎是覺得很好笑：“那你等著，既然你肯出來見我，那我現在就出去。”
言罷，霎那間整座山掀起腥風血雨。
樹木連根拔起，塵土飛揚，統統砸向柳正和青陽劍的方向。
與此同時，天上下起了大雪。
明明還依然在深秋，卻異常得下起了鵝毛大雪。
雪雜亂地飄到許識意身上，好似一瞬間他就白了發，頭髮、眉毛、睫毛都染上了悽慘白色。
他卻始終無動於衷，任大雪堆砌在他的肩頭。
周隨的心七上八下，總覺得今日的許識意不同以往，雖然他總是喜怒無常，但今日格外的沉默寡言，格外的心冷。
周隨上前，想將他肩上的雪掃開，許識意卻偏過了身子，冷冷看他一眼。
“師父？”
周隨心慌。
許識意搖頭：“無事。”
可週隨就是能覺察出來，許識意這般銅牆鐵壁一樣的人，此刻不知為何傷心了。
春山瞬間被大雪埋藏起來了。
一片混亂下，東倒西歪的眾人幾乎支撐不住。
唯有柳正挺直了腰板，儘管飛雪和石子橫空亂竄，傷了不少人。
許識意閉了閉眼睛，嘆出一口氣，似是哀嘆：“你想要如何？”
他伸出被雪浸染得冰冷無比的手，接住了一片近乎完美的雪花，然後看著它漸漸消逝。
瓊倒是直白，道出了自己的要求：“想要你。”
“不行。”
這緊促的一道聲音出自周隨之口。
他氣得直顫，壓抑住自己想上前去殺人的想法。
瓊哼笑一番：“還輪不到你說話。”
一向最護短的許識意此時卻不曾維護自己的徒弟，只淡淡問：“要我不答應呢？”
瓊從腰側抽出一條蛇皮鞭，曖昧地撫摸上去，展現出自己身為蛇王的霸道：“那我就把這些人都殺了，包括你這小徒弟，見一個殺一個……然後去把你家那隻小兔子抓來威脅你，你不同意我就扒了他的皮，再……去掘了他的墓，你不得不同意，十一，這不是你最怕的嗎？”
許識意確實跟被捏住了後頸脖似的，那麼孤獨地站著，一言不發。
周隨心痛不已，攥緊了拳頭。
——
許識意嗓子裡似乎冒出了血氣。
他滿是譏誚地說：“那也得你有命做才是。”
柳正睜大眼睛，移開盯著瓊的視線，死死看著許識意。
不止他，還有溫靜辰，以及春山上所有的喘氣的生物。
周隨愣在原地。
因為——
許識意騰空而起，於青陽劍處於同一方，髮帶被無情地被雪卷著，無助地在空中飄零。
他左眼的顏色過於鮮豔，比春山上空此時的黑紅閃光還要耀目，沒有人能夠直視，但凡是盯著他看的人，雙眼無不刺痛難忍。
到最後，只有周隨不要命似的還在嘗試著往許識意那衝去。
許識意一縷及腰長髮搭在肩上，能看清這是白髮，而不是被大雪染過的顏色。
他殘酷、刻薄、絕情的目光沒有看向任何人，唯獨看向他自己的指尖。
在柳正震驚的視線中，許識意搶過青陽劍。
溫靜辰吼：“會反噬……”
但神奇的是，許識意好端端地握住那把神器，並未仔細端詳，更像是與老夥伴相見。
“瓊，你能同我再說一遍嗎？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