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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上空裂開了道深淵巨口。
彷彿地獄惡魔紛紛要從中爬出來，流淌著的鮮血漫延著整座山脈。
憤怒爭先恐後化作黑灰爆棚湧出。
蹭地整片天成了黑暗的世界，又奇異得亮起了青黑色的亮光，亮得刺眼、照清了整座山的扭曲的妖蛇。
一條條蛇妖奮起仰著上半身，尾巴交纏在一起，呲牙咧嘴向著山下兇猛發起攻擊。
幾名高階道長先一步趕到，後面跟著浩浩蕩蕩幾批人馬。
一眾道長紛紛迸發出自身靈力，補救著支離破碎幾乎不剩碎片的結界，阻攔住眾妖下山的步伐，一致站在山與村莊的交界處。
以肉身給村民抵出了一個逃離的時間。
青陽派掌門柳正首當其衝，法力雄厚的他在眾人前方，其後是溫靜辰。
漸漸的，數百位道士都到位了。
漸漸的，溫靜辰疲憊喘著氣，抬頭恭敬問柳正：“師父，我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
溫靜辰平靜地說：“前不久徒弟來過月下，月下的封禁最為薄弱，但也能支撐過數年，不至於現如今就突然破了，既然它們有這個能力，也不會一直被陷於此。”
“您看……”
柳正順著溫靜辰的視線看過去，明白了他的意思，乍一眼看上來是所有蛇妖都在不斷地對抗著眾道士。
實則仔細看，幾乎有一半蛇妖不斷在蛇群裡翻湧著，看似是激烈地動作，其實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想出來的行動。
為什麼會這樣？
柳正也不理解：“多半是這些妖的詭計，我們要小心才是。”
溫靜辰卻有感應似的朝後看去，看到一個熟人讓他心頭一震，是……周隨。
他下意識看向周隨的旁邊人，果不其然許識意也在。
“？！”
溫靜辰腦子一嗡鳴，一片空白。
他一時間難以呼吸，又求助性地看向柳正。
他看見了許識意的左眼，那隻詭異妖媚非常的淡淡閃爍著紅色光芒的，又異常帶有清潤的眼睛。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一瞬間溫靜辰還是沒能反應過來，心有餘悸。
柳正疑惑：“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
溫靜辰欲蓋彌彰道：“沒什麼，沒事。”
隨即他還是忍不住悄悄偏過頭看向那個方向，這次許識意也在看著他，剛好兩人來了個對視。
溫靜辰：“？！！”
許識意目無波瀾瞥開目光，周隨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對視，濃眉輕皺上前半步擋住了溫靜辰的視線，不善看回來。
溫靜辰閉上眼睛，沉默中不動聲色加重了手上的靈力輸送。
——
“十一，我知道你來了。”
“你是一個守承諾的人。”
“不是一直唸叨著想喝瓊哥哥的美酒嗎？”
春山上方傳來一道輕柔妖異的聲音，但每個人都能聽清。
道士們不明所以，心生恐懼。
“他是誰，看樣子很厲害啊……”
“他在說什麼？”
“……十一，他叫誰？”
除了溫靜辰臉色奇異，還有周隨，臉色黑到了極點。
眾道士紛紛討論起來，柳正用他雄厚無比的聲音回回去：“你是誰？十一是誰？你想做什麼？”
對這一連三問，敵方沒有回應。
人們心中焦急，把希望寄託在柳正這一幫掌門人身上。
但柳正接下來也不曾言語。
兩方依舊沉默地對峙著。
溫靜辰再次悄摸摸回過頭看過去，那位置不再有人。
他深深嘆一口氣，不知是可惜還是慶幸。
——
許識意早早就到了，起初沒露面，直到來了不少道士他才和周隨躲進人群。
他沒什麼表情面對溫靜辰回頭幾次看他。
聽到那蛇妖的威脅，周隨心裡煩悶，總覺得哪裡漏了什麼，忐忑不安追隨著許識意。
許識意卻全程默然，一言不發。
從頭到尾沒有對任何人給出一個眼神，好似是來看一場戲。
周隨有點心緒不寧，深深看向春山深處，心思在蠢蠢欲動。
“師父，他……”
許識意黯然掀起眼皮，吐出三個字：“他有病。”
周隨：“……我也覺得，但是”
許識意眼神裡有不明白，半是尷尬地不自在接上說：“他、他想囚禁我。”
“？什麼？！！”
周隨睜大眼，攥緊了拳頭，蠢蠢欲動的心思更加濃重了。
許識意：“早些年的債，不過我欠的也不是他，怎麼就這麼執著。”
“——許十一，你如果不想出來的話，我就把這些道士都殺了，然後再下山去為所欲為，想殺誰就殺誰。”
應著這句話，蛇妖傾巢而出，有不少道士沒反應過來，受了傷落入了蛇妖的的地盤。
微弱的求救聲沒來得及發出，幾名道士就被撕裂分食，甚至有頭顱被丟回來。
其場面血腥程度非常，惹起眾多道士憤起怒罵反抗廝殺。
柳正神色晦暗難辨，抽出一把寶劍。
溫靜辰大驚：“青陽寶劍？！”
不是亂世之際，這把劍是不可能出鞘的，沒曾想今日能見到這一場景。
青色光芒映照著在場每一個人，許識意眼睛不適地偏過了頭，太過刺眼。
——
此劍一出，在場的蛇妖無不為其震駭。
局面就此扭轉，勝利似乎依舊偏向了柳正這一方。
“呵……”
嘲笑聲響起，不少人一顫，不敢想象這蛇妖到底有多厲害。
“原來那東西在你手裡，沒想到還能再看到柳年的劍，真是有意思，你是他徒弟嗎？”
揶揄聲音敲破了眾人的耳膜，擊打著他們的心臟。
恐慌泛起心頭。
“柳……年，那不是我們祖師爺？！”
小心翼翼的言語激起眾怒。
一陣陣妖風吹起，吹得道士們東西搖擺，不慎者甚至被吹向半空，一個翻滾被吹向幾里外。
柳正臉色不佳，青陽劍被注深厚的靈力，氣拔山河‘轟’地插進了春山山腳。
如此磅礴的氣力，青陽劍迸發出隆隆的震動，直接自發地創生了一道隔絕世人的屏障，只將這些個蛇妖和道士關在裡頭。
“妖物，休再多言，今日老夫是絕對不會讓你踏出這裡一步。”
笑吟吟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譏笑出聲：“是嗎？”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阻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