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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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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色的陽光破開無邊的夜色,傾瀉在遠處的山林之中,幾隻小鳥在已被收割一半的金色麥海中零星的樹杈上跳躍著,嘰嘰喳喳地爭吵著。其中一隻小鳥迎著麥浪在無盡的麥香之中起飛,滑翔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鎮。

鎮子不大,但佈局很美,在朝陽的籠罩之下顯得生機勃勃。在小鎮一條略顯偏僻的街道盡頭,有一個小診所,小鳥落在了診所旁的一棵枯樹的枝幹上,望著樹下隨風舞動的兩條色帶,白色的花朵迎風舒展,盡顯其妖嬈,黃色的小花伴風而舞,在風中散出無盡花香。花香隨著微風而動,飄向了診所。

今天已經是希爾薇生病的第三天了,病情已經完全穩定,我不再擔心她會感染幾年前那奪走無數人生命的惡疾。三天前,希爾薇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模樣確實是嚇到了我,強撐著身體的模樣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由於那天小薇的房間也有些糟糕,我就讓她睡在了我的房間。看著現在在床上安睡的她,揮手掃掉從窗戶飛進來不斷在我身旁飛舞把我驚醒的蜜蜂,我心裡稍安。那天在幫小薇安定病情之後,我也收拾好了她的房間,但想著她現在生病也不好換,也就依然讓她留在那裡了。

少女現在依然是熟睡著,從嘴角和眉眼那微微的弧度可以看出現在的她一定不是在做噩夢,至少這樣我可以不用再擔心了。她也絲毫沒有被我剛剛那不經腦子的動作驚醒,我接了杯水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之後就去廚房開始做早餐。只留下少女幸福的臉龐。

當我拿著一份早餐推門而入的時候,小薇已經起來了,少女有神的眼睛望著窗外的後山,雖然現在的山上草木不再那麼顯綠,但是偶爾還是有幾朵豔花在其中舞動,也能看到一排一排的鳥兒在林間飛舞著。由於窗簾已經被完全拉開了,金色的光芒變成了一件魅力十足的紗衣籠罩在了少女的身上,眼中閃爍的光芒使得少女那嘴角勾起的迷人微笑更加吸引人。

這一刻我無比後悔,要是我會畫畫就好了,一席畫布,金光,少女,樹林,小鳥,這一定能成為無比吸引人的一幅畫。特別是少女的眼睛,其中的生機彷彿能讓心死之人重燃生活的希望,不知不覺少女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喜歡呆在角落裡的女孩了。

(咳咳。)

雖然看到她現在這麼有精神我確實很高興,但卻也有點生氣了,因為她的病雖然好了,但現在明顯還是很虛弱,所以在我已經有好好叮囑的情況下少女的行為令我有些不滿了。

(醫...醫生?)

看著少女那疑惑的表情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是讓你好好躺著了嗎?)

(額,其實小薇已經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精神嗎?)

(我是醫生,聽我的。現在你的身體還是很虛的,別到時候又生病了....。來先吃點東西吧。)

說著我將手中的湯勺喂向了面前的少女。

希爾薇原本正常的俏臉瞬間升起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紅,雙手在緊抓著被單的同時也不斷的互相摩擦著,有些糾結的說。

(醫生...。小薇已經可以自己吃了...大概....。)

(呃。)

我伸出的手不由僵住。確實,雖然現在她的身體有些虛弱,但也完全能夠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了。但感覺還是有些捨不得啊。再看著面前時不時偷偷看我臉的少女。嗯,不行。

(不行,你現在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還是先這樣吃吧。)

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臉到底有多紅了,但我明顯看到了眼前少女的雙臉很明顯的又紅了幾分。

(嗯...。)

少女微微張開了口讓我能夠喂她,動作有些僵硬,畢竟不是前兩天那樣全身無力只能讓我喂她,現在的她是自己配合我的餵食。

最終在有些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這一頓誰也受不了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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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書,少女逗弄著停在她手上的小鳥,耳邊不斷地傳來她的笑聲,我也時不時微笑著看著那邊。看著這個和最開始見到的時候有著明顯變化的少女。

(差不多再多睡一下吧,這樣恢復的快一點。)

雖然看著她玩的開心也不錯,但我還是希望她能早點養好身體。便說道。

(嗯。)

少女乖巧的應了一聲。

(那個...)

少女看著小鳥飛出窗外之後看著這邊。

(嗯?)

(之後我還能賣一些花嗎?我想買紅色的。)

(現在還有賣嗎?都這個時間了應該沒有了吧。到時候一起去鎮子上找找再說吧,但要你身體好了之後。)

(嗯!)這一聲是我至今聽到的少女最有力的一句話了。看來他真的改變了很多啊。

我讓她躺下,蓋好被子。

少女雖然躺下了,但是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在床邊看書的我。

(怎麼了?)

翻過一頁書之後我忍不住問。

(醫生不去開診沒關係嗎,希爾薇已經沒事了。)

是我這幾天都在這裡讓她擔心了嗎?

(放心吧,如果有急診他們會找我的,現在沒找我就說明沒問題或者問題不大。)

我轉頭看著那將雙手放在胸前抓著被子邊緣側著身子看著這邊的少女。

(....醫生...)

(嗯?)

(...醫生...能摸一下我的頭嗎...)

少女好像費盡全力一般的說出這句話,身體也隨著話說完而轉成正面向上,不敢見人般的緊了緊手,把被子往臉上拉,像想蓋住那張此時顯得嫣紅的臉和緊閉的雙眸。

這是從我見到這個少女開始到現在從未見過的神態,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擊中了一下,忍不住含糊地應了一聲之後,伸出了原本還在翻著書頁的手。

當我的手摸上這個美麗的女孩的頭時,她也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我。少女的眼中波光粼粼,少女的臉上紅霞漫漫,少女此時的雙眼照應著同樣有些臉紅的男子身影。

窗外的鳥兒還在和鳴,林間的草木還在合舞,朝陽下,彷彿此時只剩下對視中的男女。

兩人的目光緊緊糾纏,彷彿彼此都在尋找著什麼,彷彿彼此都在確認著什麼。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只剩下彼此眼中的那個身影。

這個瞬間,彷彿成為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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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下,同在漆黑無比的一條小街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不斷地奔跑著,彷彿在害怕著什麼,彷彿又有什麼在不斷地追趕著她。她不時地回頭,使得她偶爾摔倒在地。摔倒之後的她卻又仿若無事般地再次快速爬起,繼續奔跑。

小女孩終於跑出來了,在那個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的女人的幫助下。但是她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她只是一直跑著跑著,希望可以離這裡遠一點,離那個自己一直被關著的地方遠一點。

女孩跑著跑著,她不想回家,因為她已經沒有家了。可是她只能回家,因為她只有家可以回去,但是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了。

女孩很幸運,因為在她摔倒在一間房子面前的時候被一對夫婦救助了。他們給她食物和水,雖然只是普通的麵包,但這已經讓跑了很久、餓了很久的女孩很感激了。

他們讓女孩暫時住下了,充滿關心的話語讓這一顆已經有點冷卻的心再次回想起了和父母在一起時的快樂,安心。

她很感激,感激他們,她很想爸爸媽媽,想起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想起了媽媽讓自己活下去的話語。

她想著,這一定是媽媽之前一直祈禱的神明的幫助,才讓她遇到了這麼好的人。

一直很冷,一直很餓的她,此刻終於在溫暖的房間,在沒有餓感的情況下可以安然的睡覺了。

但是,女孩從沒有想到。當她醒來時,等到的是破門而入的這間房子的男女主人。惡狠狠地表情取代了昨晚的溫柔,暴戾的眼神充斥著憤怒,鮮紅的手印印在了女孩嬌嫩嬌小的臉上。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被提著頭髮拉出了房間,被扔在地上的她愣愣地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身影,那個肥胖的中年人的身影。以及永遠忘不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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