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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姜帶著塗山酥繞過游龍長廊往裡走，對侍女輕微搖頭：“別去打擾爺爺。”
塗山酥亦步亦趨，視線環過亭臺樓閣的中式建築，若有所思。
繞過游龍長廊，走過湖中浮亭，再經過一片青翠竹林，終於——
周姜帶著塗山酥停在了一座二進小院。
雖然只是一座小院，但是隻門就是赤紅髮黑的檀木。
只一塊木門就能買半間廁所了。
塗山酥輕笑了聲。
她現在對錢幣換算越發熟練了。
“隨便挑。”
周姜隨手指了指左邊房間，不甚在意。
左手的小門推開，裡面放了整整齊齊的四五排貨架，上面放的不是什麼古玩珍寶，全是各式各樣的電子產品。
手機、電腦、滑鼠、鍵盤、音響……
大多包裝都沒拆過，整齊的排列在一起。
光鍵盤就有五十六七把，手機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隔間還有一個耳房，裡面堆的全是拆的破破爛爛的廢棄電腦。
塗山酥微微詫異，上前摸了一個包裝完好的手機。
“你收廢品的嗎？”
她就著屋子裡的紅木桌拆開，拿出個小巧精緻的摺疊手機。
雖然隔著盒子，但是她有神識，這手機已經是這屋子裡最小的了。
她不是很需要這東西，能打個電話就好。
小巧不重，正合適她。
周姜從另一邊的架子裡抽出一答五彩斑斕的電話卡，從中隨意挑出一張，輕哼一聲：“收廢品收一輩子可都收不齊我這些東西。”
他也不關心塗山酥拿的是哪款手機，從電腦上點了幾下，便把電話卡遞給她。
“試試。”
塗山酥攤著手，無辜地盯著周姜。
“別告訴我你不會？”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默契，反正只要塗山酥一露出茫然的神色，周姜和祁修止都能秒懂。
小姑娘長的乾乾淨淨，腦子也挺乾淨的。
和白痴沒什麼兩樣。
周姜拿了個頂針，在手機下端摸了下位置，針輕輕插進去，電話槽便出來了。
塗山酥的瞳孔微微擴散，看的津津有味。
周姜：“……”
他拆過那麼多手機電腦，更高階的電子裝置也拆解過，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用頂針都能露出這麼驚奇的目光。
他忍無可忍，扯了下嘴角：“你是土鱉嗎？”
塗山酥接過手機，輕輕抬眸，目露不解：“土鱉，是什麼意思？”
周姜：“……”
周大少爺撓了撓頭皮，踢了腳紅木桌腳，“好了就走。”
塗山酥眼底劃過絲笑意，勾著唇點頭：“好。”
兩人回來不過半小時，其中光走路就花了二十分鐘。
周姜晚上不住這，他在學校旁邊有自己的公寓。
可能是有話要問塗山酥，他今晚腦子抽了就帶她回了老宅。
“你還沒回答我，我手上的傷為什麼好得這麼快。”
司機半夜十點半還要開夜路送小少爺回去，這會兒正分外關心這個被帶回老宅的少女。
女生把玩著手機，小巧的手機在她指尖旋轉，雖然司機自詡車技不錯，但是也不至於如履平地。
塗山酥適應能力很快，如今再坐車已經不暈了。
她指尖轉動著手機，眼角輕瞥了眼周姜,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陪我睡覺就告訴你。”
周家司機：“！”
周姜警告地掃了眼前排司機，身子放鬆靠向車背，略微不屑：“你看我缺那兩萬塊錢嗎。”
塗山酥若有所思，點頭。
“那就不給了。”
周家司機和周姜：“……”
周姜差點沒被噎死，他冷笑一聲，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惡趣味的勾唇：“我告訴祁修止了。”
他晃了晃手機，將微信介面給塗山酥看了一眼。
對話方塊正好是和祁修止的，對面發了十幾條訊息，大致是問塗山酥為什麼沒回家，為什麼和周姜在一起，太晚了不能出去玩，早點送她回家之類的。
只因周姜發了一張和塗山酥的照片。
祁修止一晚上都沒休息好。
第二天上學，他早早的等在教室裡，帶過來的蝴蝶酥都被推到一邊。
塗山酥昨天回家已經很晚了，她坐周家司機的車回去，到家都已經十二點了。
麻嬸半夜爬起來才等到塗山酥回來，直罵自己粗心大意。
第二天就趕過來給塗山酥辦理住宿。
荷葉村到紅葉實在太遠，每天來回上學，她怕塗山酥吃不消。
因為要帶著麻嬸，塗山酥不能再用閃現了，規規矩矩的跟著麻嬸坐公交車。
荷葉村只有一班車能出山，所有人都得擠那一輛。
儘管麻嬸和塗山酥六點鐘不到就爬起來趕車，等到紅葉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紅葉高中七點十分正式上課，早點的六點四十就開始早自習了。
對此，麻嬸十分疑惑：“昨天遲到老師沒罵你？”
塗山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沒啊……”
她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抹開眼角的眼淚，語調朦朧：“我再睡會兒啊麻嬸，到了叫我。”
麻嬸心疼的摸摸她的頭髮：“好好，都怪我沒早點問清楚。”
早知道小姑娘在紅葉讀書，昨天就該過來給她辦理住宿的。
祁修止等了一個早自習都沒等到塗山酥，他給周姜發的訊息全都石沉大海，所以下課鈴一響就衝去了周姜所在的11班。
兩個班級分別在兩棟樓，中間有走廊。
下課時間，走廊上擠滿了人，來來回回的學生撐在走廊的欄杆上聊天，看來來往往的人，看到好看的女生，幾個聚在一起的孩子還會吹流氓哨，然後被巡邏的教導主任擰著耳朵罵。
平日裡祁修止都是慢悠悠的，這會風風火火的跑過走廊，把正在訓斥人的教導主任的戒尺都蹭掉了。
“你！站住！”
祁修止沒聽。
“哇，祁大主席好勇。”
幾個男生看熱鬧不嫌事大，歡呼著喊出祁修止的名字。
教導主任憋紅了臉：“閉嘴！”
幾個男生瞬間消音，但是眼神還是瞥向11班那邊。
直覺告訴他們，應該有好戲看。
“周姜。”
清清冷冷帶點慍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正在回微信訊息的周姜往後掃了眼，挑眉。
“祁大主席。”
他把手機塞回口袋，戲謔挑眉：“稀客啊。”
祁修止穿著白藍的校服逆著晨光走進教室，一把拎住周姜的領子，蹙眉道：“塗山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