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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接過人參，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半信半疑：“是真的嗎？”
塗山酥點頭。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萬年沉睡，她換過好多個狐狸洞，每一個洞裡都能挖出一堆這玩意兒。
年份久的幾百年，嫩點的幾十年，更老的也有，幾千年的她還有一些。
光頭師傅掃了眼自己癟進去的車門，又看了眼手裡窸窸窣窣掉土渣子的人參，無奈道：“那你留個電話吧，萬一換的錢還不夠賠我修車錢的，我也得找得到你才行啊。”
這叫什麼事啊，光頭師傅心疼得看著自己的車門。
塗山酥尷尬地捋了捋頭髮，正打算說自己沒有手機來著，便聽到頭頂上報出了一串號碼。
“找我。”
塗山酥回頭，黑衣少年幾乎融進黑暗裡，來往的車燈掃過他面頰，露出周姜故作冷峻的臉。
“嗨！”
塗山酥開心地勾住周姜的胳膊，拉著他坐到車上：“帶我去買個手機。”
“現在？”
被塗山酥猛地一拉，周姜差點沒站穩，等回過神來人就已經在車裡了。
“現在可沒有商場開門了。”
周姜想了下，報了個地址。
塗山酥好奇地張望著車上的裝飾，鼻尖輕嗅，一股奇怪的皮革味讓她犯惡心。
“南菁山莊？”
光頭師傅唸叨著地址，在導航上設定了目的地。
這一設定可嚇了他一大跳。
南菁山莊在青山後山的半山腰上，可是那不是一片景區嗎？
光頭師傅覺得今晚遇到的事格外離奇，他從後視鏡打量著周姜和塗山酥，越發覺得詭異。
半夜十點，孤男寡女去深山老林去。
這愛好，他不能理解。
司機掉頭，從小路繞去青山後半邊去。
車輛一啟動，塗山酥猛地往前衝去。
還好周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黑衣少年無語地蹙著眉，一臉嫌棄：“繫上安全帶。”
塗山酥輕哼了一聲，理所當然道：“不會，你教我。”
周姜：“……”
周姜看神經病一樣掃了眼塗山酥，嘲諷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但是一觸及到她一眨不眨的眼眸，以及眼底那抹認真，還真莫名其妙地信了她的鬼話。
他傾身過來，帶著熱氣的身子將塗山酥整個包裹，小狐狸不自覺的想抱住。
她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
“塗山酥！”
周姜系安全帶的手曲成拳頭，攥得鐵青，他真的瘋了要給這個女人系安全帶。
“你鬆手。”
塗山酥眼底劃過戲謔，她“哦”了一聲，鬆手。
周姜避蛇蠍般往後退了老遠。
耳尖微紅，說的話卻刻薄：“這麼喜歡我，祁修止知道嗎？”
一提到祈修止，眼底的窘迫被清冷覆蓋，他不屑地勾了下唇：“就這麼放心的跟著我出去了，不怕他著急嗎？”
周姜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是清冷的黑衣少年，角落裡還有一隻渾身緊繃的小姑娘。
嗯？
只？
渾身緊繃？
周姜蹙著眉轉頭，正看到慘白臉色的塗山酥。
“你怎麼了？”
他不知道這塗山酥怎麼能這麼多戲。
“想，想吐……”
塗山酥第一次坐汽車，起步時的衝擊感就已經讓她不適了，現在這安全帶禁錮著她，讓她覺得渾身難受。
鼻尖還有放大數倍的皮革味道。
塗山酥並不舒服。
她可憐巴巴的望著周姜，眼底水汽一片。
“……”
周姜煩躁得捏了捏拳頭，深呼吸幾次才不情不願地伸了只胳膊過去。
“抱吧。”
“欠你的。”
兩個人就以極詭異的姿勢一路朝南菁山莊駛去。
坐在最左邊的女孩抱著黑衣少年的胳膊，幾次想順藤摸瓜爬過去緊挨著男生，但是都被無情地按了回去。
“坐好。”
周姜臉朝著車窗外，一隻手僵硬地在塗山酥的懷裡，另一隻手撐著下巴。
透過車窗玻璃能看到身後委委屈屈的女生，慘白著一張小臉，正在研究安全帶怎麼解。
周姜無聲地勾了勾唇。
“你給我的那個魚排，放了什麼藥？”
周姜傍晚才打的架，一個晚自習的時間，手上的青紫便退了。
可能還不僅如此，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時刻處於一種很舒服的狀態。
就好像置身在和煦的暖陽中，有一隻帶著淺淡溫和熱意的手不停地在安撫自己。
讓心頭那股躁意都減弱了不少。
他不知道是自己心境上的變化，還是因為塗山酥給自己的那個魚排。
“你剛才拿出的那個人參，我看至少也有五十年，你知道它的價值嗎？”
只是彌補一輛破舊的計程車，根本不用給人家那麼好的人參。
周姜掃了眼前方一直在偷聽的司機，漫不經心地開口：“a市的姜家一直在找高年份的人參，你這隻拿去賣，起碼能在a市買間廁所。”
光頭司機一聽，眼睛都直了。
a市的經濟一直比s市發達，據說那邊的房價已經炒到3萬一平了，一間廁所少說也得至少4平米吧，那豈不是！
十二萬！
發了！
一想到這，司機師傅猛地踩了一腳油門。
“嘔！”
塗山酥本就慘白的小臉霎時白了個徹底。
周姜皺著眉一腳踹上司機的座椅：“慢點。”
“好，好好。”
光頭師傅恨不得快點把這倆人送走，生怕晚點小姑娘就反悔了。
但是周姜那一腳可不輕，他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汽車平穩且迅速的到了南菁山莊。
周姜扶著塗山酥下車。
光頭師傅油門一踩，瞬間沒影。
周姜眼底劃過不屑，又轉身掃了眼塗山酥。
小姑娘已經腿軟的站不住了。
但她還是扒著周姜，很不服氣的問：“為什麼我的人參才只能買一個廁所。”
周姜：“？”
塗山酥拽著周姜的領子，臉湊過去：“憑什麼？！”
周姜好笑地將人放正，勾著唇：“有本事站直說話。”
“？”
塗山酥捶著胸口“嘔”了一聲，再沒精力問買廁所的事了。
南菁山莊坐落在青山半山腰，是一片仿京建築的莊園。
紅牆黑瓦，最高不過二層小樓，但是院落奇多，盤踞在半山腰上，有一種臥龍之勢。
在青山半掩下，成了S市獨特的風景線。
但其實很少有人知道，這是一片私人住宅。
且只住了一戶人家。
周姜帶塗山酥從西門進去，沒走幾步便有穿著青卦黑裙的侍女接待。
“少爺，您回來了。”
塗山酥：“？”
憑什麼我窮哈哈的靠賣人參抵債，你不聲不響當起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