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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向婉也拿到了臺子上的酒葫蘆。
她和我一同看著曹公被一道無形的拉力扯出窗外，兩個人硬是呆滯了許久。
不一會兒，地上的那些酒葫蘆碎片緩緩騰空，化作一道道紅色的煙雲消散在醫美店的每個角落。
我們花費了很長時間都沒把酒葫蘆給開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傍晚的六點半了。
事不宜遲，雖然曹公不像是個好人，但此時我們肯定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做賭注。
他既然說七點前出去，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下到二樓的時候，有一間房門正半敞著，我記得上樓那會這間屋子是緊閉的，好奇之下我還是探了探頭。
“喂，你還走不走了？”
向婉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眉頭一直蒙著薄霧一般，見我停下腳步，就不耐煩的催促起來。
“等一下，”說實話，我現在心情也不好，語氣有些僵硬，“再等一分鐘。”
這是一間手術房，裡面正有人在接受醫美開刀。
可因為剛剛通泉的一番操作，這裡的所有人動作都定格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可我能認出她。
即便是焦黑的模樣，我還是能一眼分辨出洛麗塔服裙撐下那小小的女孩，帶著獸耳套裝的女孩。
叮叮——
當我準備出去的時候，一串手鍊從桌子上倏地滑落。
那是一串藍色的手鍊，中間還有一個很小的鈴鐺，看得出來，這個手鍊的主人一定很可愛。
我偷偷將它塞進了兜中，隨即連忙跟上向婉的步伐。
“你不是有什麼要調查的東西？”
我問完這句話後，走在前面的向婉就猛地停住了腳步，隨後轉身瞪向我。
“不必了。”
“我只是納悶三年前的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看到了，想來確實沒必要深究下去。”
我很疑惑，今天這一幕真真假假，我著實不知道她口中的“三年前”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走出醫美店後，站在門簷下向著後面看去。
向婉終於再度開口：“三年前的今天，這家醫美店內四十多口人全部變成焦屍。”
她看了看我，嘴角漾著苦笑：“就是剛剛我們看到的那一幕。”
“這個案件涉及的人本就眾多，可偏偏醫美店內沒有一點火燒的痕跡，一時間楚南市上下轟動。”
“但由於案件的特殊性，甚至有專業道士說是靈異的鬼魅作祟，所以訊息還是被強行封鎖了。”
“不過作為警察，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頭的一個結，更何況，裡面慘死的還有我當時正在追查的人！”
說了幾句話後，她又一次低頭看了眼時間。
她手上拿著曹公的葫蘆，這點很奇怪，因為我不知道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為什麼這個葫蘆現在卻又能帶出來了。
穿過醫美店門前的一片白色薄霧，我走了幾步後總感覺腳底是軟軟的，等回過神低頭看去時，曹公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面前。
看到向婉手中的酒葫蘆，曹公那晦暗的眸子頓時亮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高興成這般模樣，雖然並沒有多說什麼，但那騷動的心和臉上的表情是掩蓋不住的。
“丫頭，葫蘆給我。”
曹公伸出手，笑著說道。
結果向婉愣是一別手，轉頭就把酒葫蘆藏在了背後，還仰頭道：“您去過這家醫美店？”
曹公眸子中的光立刻黯淡下來，生硬的點了點頭。
“裡面的那些傢伙，連我們都傷不了，”向婉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說道，“曹公您在裡面可是異常神武啊！”
“怎麼會讓我們去幫您拿這個酒葫蘆？還是說……”
聽向婉這麼一說，我也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裡面有危險是真的，但就連那個通泉都打不過曹公，別人又怎麼會傷的了他？
這個糟老頭笑起來的時候，彷彿是從嗓子眼裡傳出的聲音，他順了順鬍子，道：“丫頭你這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出？”
我擰了擰眉，媽的，這是啥意思？
我成外人了？
“這家店我已經進不去了，店裡死去的人，有的墮入冥府在不得歸世，有的進入輪迴，還有的……”
曹公有意瞥了我一眼：“還有的，成了店裡的員工。”
“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沒想到通泉竟然會焚祭那麼多人，只為自己逃跑。”
“現在，我給他們借壽於人間黑夜，自己也因封印不得再入。”
說的很複雜，但也很簡單。
“那……裡面的人既然都是假的，可為什麼還是有人想宰了我！”
我開口質問他，畢竟我身上的血跡……
我靠，我暗自罵了一句，我身上的血跡現在竟然全都不見了！
“這個酒葫蘆……”
向婉將暗紅色的酒葫蘆握在手中，明顯是一副不想歸還的態度。
但曹公也沒慣著，渾濁的眼中忽露鋒芒，下一秒猛的抬頭，只一瞥，向婉就冷不丁的跌倒在地。
酒葫蘆化作一道紅煙悠悠飄到了曹公的手中，隨即又化成酒葫蘆的式樣。
“呵呵，丫頭，不是你的東西，你就不該拿，更何況，你們可是收了報酬的……”
曹公在我面前晃了晃畫符的小冊子，隨即得意的笑了笑。
我立馬會意，好傢伙，這糟老頭子現在是坑完我又轉頭坑向婉去了！
等向婉再準備和曹公理論的時候，我們哪裡還能看到曹公的人？
早就一溜煙的跑了。
不過向婉也沒打算去追，畢竟她答應我進醫美店，就是為了三年前的那件案子。
而且，現在更加吸引她注意力則是已經亮起的醫美店。
現在她眉心被曹公點上了硃砂，自然也就能看到醫美店夜間的景象。
我看得出她顯然是有些吃驚的，但作為警察，多少也是見過風浪的人，臉上很快歸於平靜。
“我沒騙你吧？”我雙手一攤，聳肩道，“那天你還不相信我嘞，今天算是見到了？”
向婉沒說話，看著醫美店門頭的“九泉”二字，冷嗤一聲。
隨即邁開步子就向著裡面走去。
我和她曾經提過蘇沁的事，但沒有細說，所以她現在也並不知道走進去後究竟會見到誰。
遠遠看去，蘇沁俯下身子和布丁悄咪咪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