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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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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陽剛剛從地平線爬起,驛站的人們便陸續醒來,待他們各自洗漱、吃完早飯後,一名帶隊的軍官向他們交代注意事項,總之就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不要走散,晚上嘴巴都閉得緊緊的,誰要是說話,一切後果自負。

軍官一番話,將陳子逸原本緊張的心弄得更加慌亂。這時令老漢走過來,示意司徒空、陳子逸一行人跟他們走一起。

令老漢的一行人都配帶著刀劍,牽著三匹馱著行李的馬,其中一匹馬還拉著一個兩輪小車。

那是陳子逸見過最小的車了,車上只裝了一個高約五尺、長寬各三尺的木箱,木箱中似乎關在什麼活物。

令老漢察覺到陳子逸好奇的眼神,笑著說:“公子想不想知道這裡面裝著什麼?”

陳子逸點了點頭。

令老漢得意地說:“這是我們吃飯的傢伙,一隻猴子,食屍猴。”

陳子逸一愣,老漢說:“莽莽大山密林中,趕山人光憑自己的眼睛找山貨就像大海撈針,所以趕山人都訓了豬狗等嗅覺靈敏的動物,幫自己找山貨。而老漢我訓了只食屍猴,這東西嗅覺比狗靈多了,我便用它的鼻子來代替我們的眼睛,替我們找人參、靈芝,運氣好還能找到雪靈芝呢。”

說話間,他們已經進了月溪林。

陳子逸從騎馬踏入林中開始,就閉上了嘴,大氣都不敢喘了。

令老漢看他神色頗為緊張,寬慰他說:“陳公子,白天無妨,那東西只在天黑後才出現。”

陳子逸心說,話雖如此,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司徒空早便給那帶隊的軍官打賞了一錠銀子,故而那軍官如個跟班一樣在他左右不離半步。

聽到令老漢說的話,軍官說:“老丈,諸事小心為妙。上次一群趕山的,進了月溪林後就在驛道附近找山貨,動靜鬧得又大,喊都喊不住,果不其然就被食屍猴盯上了。有兩個人離我們大隊人馬太遠,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一群食屍猴給拖進林子深處了。”

令老漢說:“軍爺所言極是,我們一行人是守規矩的,保證不會離大隊太遠。”

說完,他從褡褳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軍官。

軍官也不客氣,收下了銀子後說:“老規矩,找到以後三七分。”

令老漢說:“有勞軍爺了。”

陳子逸明白了:按照通行月溪林的規矩,被軍士護送的民眾不可離開官道,要聽從軍士們的命令。但極少有趕山人敢來這月溪林採山貨,因此月溪林的山貨繁多。有些趕山人便賄賂軍士,讓軍士在他們採山貨的時候會停下來等他們,若有分成,軍官還會派出士兵護送他們去採摘。

果然,行至中午,軍官下令就地休息一個時辰,令老漢馬上令一個跟班的壯漢去開啟了馬車上的木箱,牽出了那隻馴養好的食屍猴。

猴子不僅脖子上套著鐵鏈,四肢也戴著鐐銬,身上疤痕累累,看起來沒少受折磨。

陳子逸見它通體黑毛,除了眼睛是紅的,面部與一般猴子倒是沒有多少差別,絲毫看不出這猴子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食屍猴。

食屍猴晃了晃腦袋,盯著眼前的眾人,呲牙咧嘴發出低沉的吼聲。

令老漢罵了一句:“賊畜生!”

抬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了下去,那猴子吃痛不住,拽著鐵鏈一直蹦跳,牽猴子的壯漢一看就知道有練過武藝,加之常年跋山涉水,下盤是極穩當的,但也是被那猴子拖拽得打了幾個踉蹌。可見這食屍猴體型雖不大,但是力量卻不小。

軍官對司徒空說:“公子,這食屍猴還是幼猴,若是成年食屍猴,單單那一拽就能將他胳膊拽脫臼了。”

司徒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食屍猴,說:“有趣得緊,若是訓幾隻食屍猴當保鏢使喚,那可是安全無虞了。”

軍官搖搖頭說:“公子有所不知,食屍猴呢,猴如其名,在獵物匱乏的時候,便成群結隊趁夜潛入人類村莊附近的墳地,聞探墳墓中的屍體有沒有化成白骨,若只是腐爛了還未變成白骨,它們便挖掘出來食用。因食人肉,所以你看這畜生眼睛赤紅,渾身上下泛著屍毒,奇臭無比,再加上極易野性上頭攻擊飼主,不堪馴養的。”

令老漢聞言,似乎想證明這食屍猴已經被他馴服了,他厲聲喝道:“賊畜生再蹦跳不休,老子抽死你!”

那猴子像是聽得懂人話,馬上蹲下來,雙手高舉,可憐兮兮地望著令老漢。

令老漢見那猴子服軟,便得意洋洋地向軍官和司徒空、陳子逸三人作了個揖,說:“諸位便好生歇息一會,老漢趁空擋去求求財。”

說罷,招呼手下的人牽著猴子在驛道不遠處的林子裡開始搜尋山貨。

那食屍猴如同狗一般在林間到處嗅聞著,令老漢等人便一言不發地跟隨在它身後。

陳子逸心想,這不是跟電視裡演的警犬一樣麼?要說聰明還得是人,什麼牲畜都能馴來為人所用。

突然,遠處的食屍猴低低的叫了一聲,興奮地原地轉著圈子。

軍官滿臉堆笑說:“不賴,看樣子那猴子是找到什麼了。”

果真,令老漢等人商議了幾句,便牽著猴子往密林中走去。

軍官抬頭望了望,面露憂色說:“離我們太遠了,這幫人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他皺眉喊了一聲:“那幫趕山人,不可離驛道太遠!當心安全!”

令老漢的聲音在樹林後傳來:“軍爺把心放肚子便是!”

此時林中一片寂靜,一種不好的預感從陳子逸的心裡升起。

軍官向幾名士兵招了招手,領著他們手持武器向令老漢那幫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陳子逸心下想,與其說軍官擔心令老漢和趕山人們的安危,不如是怕他們採到值錢的山貨,偷偷瞞了不給他分賬。

軍士們走出不到三十步,密林深處忽然傳來幾聲驚叫和動物的吼叫聲,那幾名軍士聞聲慌忙往後退。

那林間又傳出來一陣打鬥的喧囂,過了一會便恢復了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掛滿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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