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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虞天歌像個被地主壓迫太久的農奴，今朝終於翻身把歌唱，可不得多嘚瑟嘚瑟。
她直勾勾地盯著三樓走廊上英挺俊美的少年：“說吧，盯著我看了那麼久，都看出些什麼了？”
原以為他不會回答，誰知卻聽到他冷冰冰的不帶語氣的一句：“你想我看出什麼？”
見他沒否認，虞天歌就更耀武揚威了：“當然是想你看出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女朋友。”
慕擇沒說話，雖然隔空對望令他看不出虞天歌表情的細枝末節，但他不難判斷出她此刻一定是洋洋自得的，且憋了一肚子調戲他的話。
他的判斷精準無疑，虞天歌很快就如他預料的那般，開始說些沒皮沒臉的話：“想和班長大人抱在一起，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互相看一整晚。”
這讓慕擇覺得自己肯定是鬼上身，所以才會在閱覽室盯著虞天歌看了那麼久，他恢復到對她不屑的態度：“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能不能矜持點？”
虞天歌春風滿面：“你矜持。矜持的你就只會偷看我。”
慕擇沒打算掩蓋看她的事實：“我光明正大地看。”
虞天歌更樂了：“是是是。你光明正大地看，你還光明正大地用你那根東西抵著我。下一次你準備光明正大地對我做什麼？太禽獸不如的話，我會報警哦。”
那對小情侶一愣，沒見過這樣的菩薩，竟然不用他們負責。
虞天歌齜牙咧嘴，要是這對小情侶就這麼跑了，那她就是把圖書館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對始作俑者給揪出來狠狠教訓，不過好在這對小情侶人性未泯，沒過多長時間就出現在虞天歌眼前，和他們差不多同一時間趕到的還有她心心念唸的美人弟弟。看到少年那張緋豔奢麗的臉，虞天歌火氣一下子降了大半：“不行了班長大人，我現在暈得受不了，你趕緊送我去醫院。”
虞天歌沒聽到他接話，一顆心躁動得想立馬飛去他身邊：“說真的，我們要是談戀愛了，那我是不是就成你初戀了？班長大人，你對自己的未來初戀態度可得好點，不然別人談戀愛男歡女愛，你談戀愛就只有看看小電影的份兒。”
虞天歌心想誰要你們送我去醫院，難得抓住這麼一機會，當然得趁機多貼貼她的班長大人。於是她忽略了小情侶的話，委屈巴巴地看著慕擇：“我不跟陌生人走，你送我去醫院。”
等他拿完車鑰匙回來，身後就多了條小尾巴譚思博，虞天歌看到這麼大一電燈泡，不悅地朝慕擇哼了聲：“送我去醫院，你一個人就夠了，用不著這麼勞師動眾。”
慕擇看著她：“你是砸破了頭，不是砸瘸了腿。”
虞天歌坐在長椅上不起來：“頭暈起不來，你揹我。”
虞天歌“啊”了聲，她背後沒長眼，自然沒注意到那正朝她撞來的兇器，她因為慕擇的話而下意識扭過頭去看自己後面，還沒等她看清什麼，眼前就突然一花，那本該擊中她後腦勺的水杯這次穩穩砸中她腦門，細涓血流就這麼順著她額角淌下來，得虧那水杯是不鏽鋼的，要是玻璃製品，虞天歌恐怕得當場毀容。可即便沒當場毀容，被從三樓高空墜下的東西砸到也把虞天歌疼得夠嗆，她臉上的神情從春光明媚瞬變成冬季寒霜，捂著前額衝樓上怒罵道：“誰他媽扔的水杯？有沒有點公德心？”
虞天歌眼神黏在正開門上車的慕擇身上，笑道：“這得問你們九哥，為什麼肯給我這個待遇。”
慕擇：“.”虞天歌那張嘴，他真恨不得給她堵住。
譚思博笑著朝慕擇遞去一個眼神，慕擇沒搭理。
小情侶中的女孩急得都要哭了：“你還好吧？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譚思博湊上來：“九哥不揹你，我揹你。虞姐，走著！”他說著就背過身在她面前半蹲下，虞天歌嘴角抽了抽，這會兒肯起身了，穩穩當當地站起來走到慕擇身邊：“走吧，去醫院。”
慕擇看虞天歌這樣，確實不是小磕小絆，加上她面板白，就顯得額角的血紅更加刺眼，他沒有猶豫，難得順著她來：“你坐這兒等著，我上去拿車鑰匙。”
她虎狼之詞張嘴就來，慕擇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了幾分，他也是閒的，跑來這兒聽她一通廢話，還句句把他噎得招架不住。慕擇不想再給她機會大放厥詞，正準備掛掉電話，突然見到虞天歌背後的高樓上飛快地墜下了什麼東西，那好像是一個水杯，正以拋物線的軌跡衝虞天歌而去，眼看就要砸到她後腦勺，慕擇臉上擔憂一晃而過，忙喊道：“小心後面！”
男孩緊跟著說道：“我們送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們承擔。”
她這一聲怒吼在安靜的圖書館裡猶如驚天巨雷，把三樓那對小情侶嚇得一抖呼，剛才砸中虞天歌的不鏽鋼水杯就是這對小情侶在打鬧中不小心手滑墜下的。男孩紅著臉忙向虞天歌鞠躬道歉，然後牽著女孩的手就跑開了，不知道是跑下來找虞天歌承擔後果，還是單純逃離事故現場。
譚思博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跟上來看看。”
等到了圖書館外面的停車場，譚思博自然而然地就要去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誰料虞天歌卻搶先一步走到他前面坐進了副駕駛座，他只好坐去後面，打趣道：“虞姐，你說你一個倒追的，怎麼還享受起我們九哥女朋友待遇了？”
虞天歌說：“你見過幾個頭暈眼花的人能好好走路的？”
慕擇沒什麼表情：“走吧。”
譚思博便又笑著去看慕擇：“對啊九哥，你不是說煩我虞姐煩得要死嘛，怎麼還專程送她去醫院？”
慕擇繫好安全帶把車開出去：“虞天歌，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把你丟大馬路上。”
虞天歌眉心一擰，譚思博噗嗤笑出聲：“聽到了嗎虞姐。”
“還有你。”慕擇從後視鏡冷冷看了譚思博一眼，“再廢話連篇就自己打車回去。”
譚思博笑容凝固，這回換虞天歌嗤笑：“聽到了嗎譚同學。”
三人到了醫院，虞天歌去掛號就診，慕擇和譚思博在車上等她，譚思博忍不住就開始八卦：“九哥，你不會真看上我虞姐了吧？她開個瓢兒，瞧把你給急的。”
慕擇冷聲：“誰急了？”
“你不急你送人來醫院？”譚思博扒著前面椅背，“以前可沒見你對誰這麼上過心。你二姐小時候掉泳池裡差點淹死那一次，你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慕擇面色微變，不悅道：“她不是我姐。”
譚思博撇撇嘴，突然煙癮犯了，他摸摸身上沒帶煙，說：“我出去買包煙。”
他走後沒多久，虞天歌腦門上就綁著紗布回來了，她上車後沒見到譚思博，也不關心，倒樂得沒人在這兒給她當電燈泡，說：“醫生說沒什麼事，說我要是晚幾天來醫院，沒準兒傷口都能自己癒合。”
慕擇淺笑出聲：“這臉皮確實不是一般水平，連高空墜物都能接。”
“流了幾滴血呢。”虞天歌湊近他幾分，“唉，你真煩我煩得要死？”
慕擇將她推開些，避免她身上那縷磨人的香水味來襲：“知道還問？”
虞天歌才不信：“得了吧你。再口是心非，我親你了啊。”
慕擇習慣了她的出言無忌，淡聲：“妖女。”
“你說我什麼？”
慕擇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說你作妖。”
虞天歌又忍不住想往他身上湊，聲音嗲了些：“九哥哥，我怎麼作妖了嘛。”
她那聲“九哥哥”聽得慕擇耳根都不自覺酥了酥，他明明嫌棄她鄙夷她，可卻三番四次被她撩得失去剋制，他不想再聽她說話，開啟車門出去透風了，虞天歌人沒跟著下去，眼神卻一路跟在他身上，總覺得他有那麼點兒落荒而逃的意思，這簡直甜到了虞天歌心坎裡。
之後等譚思博抽完煙回來，慕擇才跟他一起上車，他再也沒正眼瞧過虞天歌，一路把車開回小區。
三人進電梯時，虞天歌發現了他一路不曾看過她的事實，挺不是滋味地抱怨：“九哥哥，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啊？”
譚思博最先給出反應，他怪叫起來：“你喊他什麼？九哥哥？”
慕擇閉了閉眼，努力忍耐火氣：“虞天歌，說人話。”
虞天歌挑眉：“說的是人話啊，不然你也聽不懂不是？”
譚思博起鬨道：“九哥哥，你對人家溫柔點嘛，說呀，是不是不敢看人家？”
慕擇毫不客氣地瞪向譚思博：“你皮癢了是吧？”
譚思博扭著身子怪笑：“九哥哥，你是要給人家塗999皮炎平嗎？”
慕擇用胳膊夾住譚思博脖子，稍微用力就把譚思博勒得臉紅脖子粗，他忙嗆著喉嚨去拉慕擇胳膊：“九哥哥，我不敢了。”
等電梯到達樓層停下，慕擇才放譚思博一馬，虞天歌喜聞樂見，朝奄奄一息的譚思博落井下石：“讓你嘚瑟。”
慕擇冷冷瞥了眼虞天歌：“你也少嘚瑟。”說完走出電梯，冷不丁瞧見虞天歌家門口站著一人，正在按她家門鈴，那人聽到說話聲後轉過身來，唇紅齒白，典型小奶狗長相，慕擇立馬想起來這是他之前在金耀見過的虞天歌的小鮮肉助理。
什麼助理會在大週末上趕著往老闆家裡跑？還是一聲招呼都不打的那種。
慕擇不動聲色輕輕蹙起了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