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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虞天歌忍受著譚思博過於灼熱筆直的目光，硬著頭皮從慕擇身上爬起來，順便還想拉慕擇一把，可惜她的美人弟弟不稀罕她幫忙，無視掉她伸過去的手，自己從地板上起來了。
這時候譚思博已經走到他們面前：“虞姐，你跟我九哥剛才做什麼了？兩個人沙發不躺，偏喜歡躺地上玩兒？”
虞天歌見他滿眼戲謔，不甘示弱地扯著嘴角彎出一輪微笑：“這不是玩得太激烈，從沙發滾到地上的麼。”
譚思博明顯愣了下，虞天歌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一抹挑釁意味地看向他。
慕擇冷著一張臉：“虞天歌，你過來一下。”
聽到美人弟弟的召喚，虞天歌這才將眼神從譚思博身上挪開，她見美人弟弟轉身往玄關那兒走，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跟她說，便好心情地跟上去，她一路跟著他到大門那兒，見他開門走出去，她緊接著就跟出去，湊到他面前：“你有話要跟我說？”
說完，感覺到他伸手觸上了她後背，他的溫度隔著一層布料傳來，虞天歌下意識就挺直了腰，差點兒就以為他要把她壓到懷裡深吻，她的心臟忍不住撲通撲通失去秩序，他卻突然轉動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她家大門的方向輕輕推了出去：“好走不送。”
虞天歌被動地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再回頭，看到他已經回屋關門，她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迷茫，之後迷茫很快被笑意取代，她感受到一種新鮮的悸動的緩緩流淌的情思，像少女懷春，給她溫柔的生命力，自己彷彿一下子回到學生時代。
她站在原地盯著那扇門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揚著溫緩的笑意轉身回到自己家中，開始期待與他的下一次見面。
慕擇“送”走虞天歌后回去，發現譚思博正抱著雙臂擺出一副審視的姿態盯著他，他沒打算理會，想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回臥室，譚思博先一步擋在他面前：“九哥，你跟我虞姐剛才是不是在幹壞事？”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譚思博做了個比劃雙眼的動作，“兩次。一次在大門那兒，一次在沙發這兒，兩次你們都躺地上，她騎著你，差點把我眼睛給刺激瞎。”
虞天歌撇了撇嘴，看到譚思博衝她笑了笑，她敷衍地回了個笑容，之後低頭拿出手機，翻到那串只打過一次的號碼，給他編輯了一條土味簡訊過去：「緣，妙不可言」
慕擇腳步微頓，只要一想起虞天歌就是他放在心裡好多年的姐姐，他就彆扭得厲害，一口悶氣堵在胸口怎麼都散不開，他陰沉著臉：“少把我跟虞天歌扯一塊兒，我煩她。”
——
虞天歌趁著週末有空，去小區旁邊的圖書館當了迴文藝女青年。
慕擇覺得今天的譚思博不是一般的礙眼，他不講情面地推開那張礙著他眼睛的臉：“我吃飽了撐的找個大我七歲的花蝴蝶當女朋友？”
“不是。”慕擇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這事倒稀奇，她跟這美人弟弟的緣分就深到這程度？虞天歌不禁都要懷疑，是不是她下凡前去月老和丘位元那兒辦了張至尊vip聯合會員？她一時忘了這是在圖書館，舉起胳膊就朝他揮手，她的舉動在安靜的圖書館裡顯得尤其異常突兀，所以立馬就引起了慕擇的注意，他斂著神色朝她遞去一個“你有病麼”的眼神，之後就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與她隔了幾張桌子，翻開書再也沒看過來。
“是就是嘛，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譚思博根本不信他給出的答案，“你是不是不想被你爸知道？怕你爸跳出來棒打鴛鴦？想保護我虞姐，所以跟她玩地下情偷偷摸摸談戀愛？”
譚思博笑嘻嘻地跟上他追問：“少來，你那位住在手機裡的白月光不也是個姐姐麼？”
她找了公司業務相關方面的書籍，取號坐在閱覽室裡就專心研讀起來，不知不覺一早上時間就這麼過去，中午隨便吃了點，下午又回閱覽室繼續汲取知識，大約兩三點鐘的時候，她看得有些乏，抬頭打算放空一會兒，誰知剛掀起眼皮子就瞧見閱覽室大門那兒走進來兩個人，一個譚思博，一個她的殊豔少年。
慕擇被他說得心裡莫名煩躁：“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她談戀愛了？”
接著就去看他反應，只見坐在離她幾米遠處的美人弟弟點開了手機，大概是看到了她發過去的簡訊，他唇角極淺地挑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似乎是在冷笑，接著就把手機放去了一邊，壓根兒沒打算給她回覆。
他那種大爺做派刺激到了虞天歌，她忍不住朝天上翻了個白眼，接著不再自討沒趣，繼續看起她的書。這一看就看得專心致志，切換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態，虞天歌就這點好，能靜得下來心做事，不像現在社會上一些人那麼浮躁，不然她也考不上s大、開不了公司。看書的時候，時間就變成一種很難感知的東西，一直等手機進來一通電話，虞天歌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這兒一動不動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書。
她拿起手機走出閱覽室，到了外邊的回字形走廊，站在走廊上接通電話，他爸打來的，囑咐她有空回家坐坐，虞天歌向來不把她爸那兒當成自己家，她目光隨意往下眺望，很不走心地說：“最近公司忙，等不忙了就過去看您。”
她站的地方是三樓，因為回字形的建築結構，所以一眼就能看到被整座圖書館包圍在中間的一樓小花園，她覺得花園裡的景色真好，比起跟她爸在電話裡說些無聊的廢話，她倒是更願意欣賞風景。在她心裡，自打小三登堂入室放狗咬她那天，她爸就死了。
總算結束了通話，虞天歌沒回閱覽室，靠在走廊上發了會兒呆，走神時突然聽到有人聲音甜甜地喊她姐姐，她看過去，發現是之前坐在她旁邊看書學習的一個小妹妹，那小妹妹留著齊劉海，馬尾辮不高不低地綁在腦後，看起來乖巧伶俐，虞天歌善意地衝她笑了笑：“有事？”
小妹妹手裡拿著水杯，大概是出來倒熱水的，她笑著看向虞天歌：“姐姐，剛才閱覽室裡有個好帥的哥哥，在你看書的時候一直盯著你看。”
虞天歌一愣：“盯著我看？誰？”
性格外向的小妹妹揚著八卦的笑容：“就他進閱覽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盯著他看的那個哥哥，我還看到你朝他揮手了。”
美人弟弟？在她看書的時候盯著她看？虞天歌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心臟瞬間就被一種溫柔的情緒擊中，那種情緒慢慢化為一頭小鹿，在她心裡頭恣意地亂跑亂撞，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令虞天歌不由彎起唇角：“他看了多久？”
小妹妹笑眼明亮：“看了好久，一直盯著。看得我都臉紅了。”
虞天歌心裡止不住地發甜冒泡泡，沒想到啊，有的人表面上對她愛搭不理，背地裡卻不知道偷偷覬覦了她多久。嘖嘖嘖，這口嫌體正的小模樣可把她稀罕死了，她怎麼就那麼中意他呢，真巴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往他腦門上貼一標籤：虞天歌專屬。
她倆在走廊說話的時候，慕擇在閱覽室裡翻了幾頁書，旁邊譚思博發現了他今天的心不在焉，壓低嗓子問他：“九哥，你今天什麼情況？”
慕擇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什麼情況，明明不待見那隻浪出天際的花蝴蝶，可嫌棄嫌棄著，竟發現自己的眼神老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她看書的樣子認真得不像話，褪盡了妖氣，有一種堅韌的皎潔的美，吸引著他的注視，等他發現自己在盯著虞天歌看時，他已經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連他自己都詫異。
這妖女，是不是對他下了什麼蠱？
慕擇彆扭地合上，手機突然響，來電顯示上沒有機主姓名，但禁不住慕擇記性好，一眼就認出那串號碼來自虞天歌，他看了眼手機，眉心稍稍蹙了蹙，之後還是拿起手機走出閱覽室。
站在走廊邊，慕擇聽到虞天歌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弟弟，往一樓花園看。”
慕擇目光不自覺往下，看到虞天歌這會兒正坐在一樓花園的長椅上，她旁邊有棵大樹，明黃色的小花開滿了樹頂，像是一把充滿詩情畫意的花傘，午後瀲灩的陽光透過枝椏，把斑駁的光影染在虞天歌身上，她膚白幾近透明，像是藏匿在繾綣風光裡的邪豔女妖。
慕擇不喜歡她妖氣森森的樣子，語氣不太好：“虞天歌，你又發哪門子神經？”
虞天歌沒計較他語氣裡的嫌惡，抬頭看著站在走廊上的她的少年：“誰發神經了？這不是怕你看不著人，心裡急得慌，所以喊你出來繼續看嘛。”
“你什麼意思？”
“說你剛才在閱覽室偷看我，還偷看了很久的意思。”
慕擇表情閃過些許頓挫，一時根本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這可把虞天歌給得意壞了：“我好吧？怕你看不著我心裡難受，特意打電話喊你出來，讓你看個夠。”
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看吧，你虞姐大方，你愛看多久看多久。不像某些人，才盯著他看了幾分鐘，他就不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