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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打通荊棘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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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三藏要打通荊棘嶺,甘里正非常興奮,連稱“這下子好了,道路一通,不僅出行方便,生計就更多了,日子更好過了”。

三藏聽了,自豪感就泛上了臉頰,好像我們是救星似的。

問到除荊棘的仙器,甘里正則是一臉的茫然:“從沒聽說過。如果有的話,我們早就重金請來了。為了長遠,眼前多花點錢,值得。可是,哪裡有這樣的神仙啊?”

大家見沒有仙器,就開動腦筋,想其它辦法。

悟淨第一個發言了:“師傅,您看燒荒行嗎?一把火就解決了。”

三藏沉吟道:“大火燒起來,這荊棘嶺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火焰山呢?這樣的話,我們就過不去了。還不如不燒呢。”

悟空也說道:“大火一著起來,誰能控制得住?不知要燒到何時?燒到哪裡?要是燒到靈山,怎生是好?這樣不妥,不妥。”

甘里正也不同意:“這樣的話,我們村也就燒沒了。鄉親們不會同意的。”

悟淨接著提議:“如果我們能控制火勢和火向,問題不就解決了?”

甘里正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就問道:“可怎麼控制呢?”

悟淨道:“我們大師兄神通廣大,肯定有辦法。”

悟空連連搖頭:“我會念避火訣,燒不到我。可這些樹木不會念呀,照樣被燒。使不得,使不得。”

悟淨接著說道:“大師兄,你怎麼忘了,水能克火啊。”

三藏聽出了門道,眼看著悟淨,示意他說下去。

悟淨道:“如果在路兩邊築起冰牆,火不就不蔓延了嗎?”

大家聽了,都瞪大了眼睛。悟淨接著說道:“大師兄和龍王是故交,也請過他們降過雨。再把他們請來嘛,只不過這次麻煩點兒,下完了雨,還要凍上。”

三藏聽了,差點兒拍起手來:“這個辦法好!”

悟空見自已是主角,也很高興:“我和四個龍王是老相識了,和敖廣還是老鄰居呢。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沙師弟,真有你的。”

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也連連點頭。

甘里正也很興奮:“不知需要多少酬謝,我通知鄉親們準備一下。”

悟空擺手道:“不須破費。我和龍王熟得很,哪裡需要酬謝!”

一番話把甘里正感動得不行,直稱我們是活菩薩。

三藏謙虛道:“施主客套了。我們來這裡,又是吃又是住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甘里正連聲說“應該的,應該的。招待不周,多加海涵”。

悟空急著要動身。三藏道:“今天都很累了,好好歇息吧,明天再去吧,也不差這一兩天。”

悟空確實也累了,就聽從了安排。

甘里正見狀,就告退了,以便我們好好休息。

我們整頓一下,就歇息了。

第二天早齋後,悟空就動身找龍王去了。

村民都知道了我們要打通荊棘嶺,紛紛前來給悟空送行,菩薩、神仙地叫個不停,悟空非常受用,連連抬手回應。在眾人的目送下,悟空騰雲而去了。

悟空走後,我對三藏提議道:“龍王來了以後,定要與我們會商滅火方案,如果我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實在狼狽。我想趁龍王未到,勘察好路況,這樣就好出方案了。”

三藏讚許地看著我:“悟能,多虧你想得周到,否則我們就要被動了。你和悟淨一起去吧,要探仔細了。爭取一次解決問題,不出反覆。”

我和悟淨答應後,就升空而去了。又引來了村民的一陣歡呼聲。

從空中俯瞰,驛路就像嵌入樹林中的一個凹槽,上覆一層荊棘藤蔓,時值早春,其間點綴著點點新綠和黃的、粉的、紅的花朵。大約每三十里處有片開闊的平地,有的房舍尚好,有的只剩殘壁。荊棘也疏密不一,有的路段濃密些,有些路段稀疏些,更有的路段幾乎沒有,其中以魚躬村往前兩百里的路段最為濃密。

降到地面扒開荊棘觀察,但見多是石階路面,荊棘生根於石縫之中,低矮而四處延伸,看似佈滿路面,實則植株稀疏,還有許多藤蔓在荊棘間蔓延纏繞。也並非所有的荊棘都有刺,越往高處,沒刺的越多。

我使出神通,將身軀變高為二十丈,這些荊棘就如同了草芥一般,再變大了釘耙,對著一棵荊棘摟了下去,三分力時,荊棘頑強不動,七分力時,才被摟了起來。甩到樹林中後,我便恢復了原形,對悟淨說道:“這荊棘可除。”悟淨道:“還是燒了便當。這樣太累了。”

勘察清楚後,我們便回到了魚躬村。

此時,悟空還未回來。我和悟淨就向三藏彙報了勘察結果。

三藏見難度比想象的小許多,非常興奮,連說了幾聲“這就好,這就好”。

臨近中午,悟空回來了。

沒見龍王跟來,我們就覺得不對頭,再一看悟空神情,就知道壞事了。

悟空進屋後,就說道:“這龍王不靈,得想別的辦法。”接著,悟空就講述來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悟空到了東海之後,就向敖廣提出了借雨的請求。

敖廣打聽清楚借雨地點後,就搖頭說道:“大聖有所不知啊,我的法力是八萬裡,八萬裡之內沒的說,大聖吩咐就是了。可這荊棘嶺離此十萬多里,小王鞭長莫及啊!漫說荊棘嶺,就是火焰山,小王也無可奈何啊!當地生眾也曾託人請求滅火,可我們做不到啊!”

悟空道:“那火焰山熄滅時,不也下了雨了嗎?”

敖廣道:“那時當地河神下的雨,他們也熱怕了嘛。”

悟空問道:“向他們借雨如何?”

敖廣道:“就他們那點水,也是小驢拉不了大車啊!”

悟空又探討了向西海龍王借雨的可能性,因為西海離荊棘嶺近一些,答案同樣是否定的。

悟空講罷經過,就說道:“看來燒是不行了。沙師弟,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悟淨沒有接茬。氣氛一時沉悶起來。

還是三藏率先打破了沉寂:“既然火燒不行,那就想想別的辦法。這荊棘嶺還是要過的嘛。那麼多的磨難我們都過來了,難道還能被眼前的荊棘嶺給困住!悟能,你和悟淨剛剛勘察了路況,說說有什麼辦法。”

悟空聽說我在他不在時勘察了路況,很不自在,偷眼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我顧不得理會悟空,就對三藏說:“那就只能用笨法了,剷除荊棘,打通道路。”

三藏顧慮重重:“這行嗎?得耗費多少時間啊!”

悟空酸溜溜地附和道:“我看得猴年馬月嘍!還不如走現成的路呢,這樣還快些。”

我沒理悟空,對三藏接著說道:“方才我試過了,釘耙能把荊棘摟開,也能扔到路邊去。古人不是說:遇山開路,遇水架橋嗎?沒啥大不了的。”

三藏轉眼去看悟淨。悟淨點頭證實。

三藏很感動:“只是這樣會累壞你的。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呀,七八百里呀,你如何吃得消!”

我說:“師傅放心,不礙事。我和悟淨看清楚了,也就兩三百里的路段費點事兒,其它地方就輕鬆多了。再說了,白天開路,晚上就歇過來了嘛,大不了多吃點兒齋飯嘛。”

一旁旁聽的甘思本連忙說道:“齋飯請放心,我們給送過去。”

三藏握著甘思本的手說:“甘施主,不用送,備好齋飯就很感謝了,我們來取。這路越開越遠,你們也送不到啊。”

甘思本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未等三藏宣佈決定,悟空又跳了出來:“八戒,你行嗎?累不累先不說,就你,就這釘耙,夠得著荊棘的根嗎?怎麼摟?”

悟淨聽不下去了:“大師兄,你是沒看見,二師兄唸了咒語,身高足有二十丈,釘耙足有三十丈,那荊棘就像小草一樣,一摟就起來了。”

悟空沉默片刻,又找到了茬口:“二十丈?那得多大的肚子啊?得吃多少齋飯啊?誰供得起!”

甘思本剛要說“供得起”,三藏就拉了他一下,甘思本識相地沒開口。

我見悟空又祭出了雙標伎倆,就沒慣著他:“大師兄,你咋又拿凡人說事兒了呢?我們是凡人嗎?是凡人的話,你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就算用了一個時辰,那速度得多大?每秒就是15裡呀,早就熔化了!可你每次不都是好好的嗎?也沒熔化嘛!”

悟空一時語塞。

我又接著說道:“我們是神仙,本來就有神通,神通和飯量有啥關係?你變成蜜蜂,剛吃下的齋飯不也沒吐出來嘛。”

大家見我和悟空起了爭執,一時都沒敢瞎摻和。誰心裡都明鏡似的,悟空要的是唱主角,要是我唱了主角,他會糾纏個沒完沒了的。

關鍵時刻,白龍馬起了作用。看來白龍馬的使命並非僅僅是三藏的腳力,關鍵時刻也是化解糾紛的殺手鐧。

只見白龍馬化為原形走了進來,對三藏說:“師傅,大師兄、二師兄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們都是好心,大師兄怕二師兄累個好歹的,二師兄想多承擔些。他們說的都有道理。既然我們是神仙,何必吃凡人的苦呢?”

三藏似乎聽出了門道,眼神催促白龍馬繼續講吓去。

白龍馬接著說道:“南海海草多,長得快,經常氾濫成災,叔父敖欽為了遏制海草,制有‘消根散’,每年只須撒一次,海草就爛了根,不會瘋長了。”

大家都聽得入了迷。白龍馬接著說道:“待我去叔父那裡討一些回來,在路上一撒,不出一天,那些荊棘就會根爛枝枯。屆時各位師兄鏟也好,摟也好,挑也罷,輕輕鬆鬆就把路開通了。”

悟空率先叫了好:“這才是神仙乾的活嘛。如果像凡人那樣傻幹,多讓人笑話!”

三藏唯恐再起事端,一邊用眼看著我,一邊宣佈:“就這樣定了。大家做好準備吧。”又對白龍馬說道:“那就辛苦你了。一個人行嗎?要不要幫手啊?”

白龍馬說聲“不用”之後,就騰雲而去了。眾村民又開了一次眼。

當晚,白龍馬就回來了,帶來了一大包消根散,據說,足夠我們用的了。

三藏急於趕路,也為了驗證消根散的功效,便讓悟淨在白龍馬的指導下,先撒在100裡的路面。

按悟淨的意思,整個路段都撒上算了,三藏不同意,他擔心消根散被風吹走,或者時間長了路面會生出新的荊棘,執意走一段撒一段。

三藏按里程取出了一些消根散交給悟淨,同時囑咐白龍馬按量使用,切勿浪費了。如果用不完,再給南海龍王還回去。這東西珍貴,人家大方,我們也不能浪費。

消根散果然神奇,一夜的功夫,原本緊抱路面的荊棘就成了浮柴,有的地段由於風颳走了荊條,還露出來路面。

三藏很是興奮,就對甘施主說道:“看來鄉親們不用砍柴了。撿一些回去,夠用一年了。”

甘施主連連點頭。並吩咐下去,讓村民前來撿柴,並特地囑咐,只能在清理過的路段撿,不能耽誤了我們的清除工作。

當天早齋後,我們就啟程了。我們三人在前面清道,三藏騎馬隨後,行進在清理好的路面上。

最初的時候,我和悟空、悟淨都很有興致,鏟的鏟,摟的摟,撅的撅,幹得十分來勁兒,行進的速度也和坦途差不多,沒有行路難的感覺。

第二天,三藏就覺得還是分工為好,於是就與我們三人商量,決定我和悟淨輪流清道、牽馬,悟空負責化齋,並囑咐悟空就近化齋,多化些回來,並說這個任務並不輕鬆。

悟空覺得合理,也樂於幹老本行,就欣然同意了。最初,都是在魚躬村化的齋,人家感恩我們,熱情非常高。隨著路越走越遠,漸漸改為在他處化齋了。

清道進行得很順利,我和悟淨很賣力氣,悟空化齋也很給力,比往常勤了許多,一天要化上三四次齋。三藏不失時機地表揚了悟空,誇他為打通荊棘嶺打下了堅實的保障。當然,悟空化齋去後,三藏也誇我和悟淨,為打通荊棘嶺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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